冷。


    寒冰刺骨的冷。


    肖蘇蘇屏住唿吸,還是有水鑽入鼻中。他伸手胡亂摸索忘川湖邊的藤曼,試圖遊上去,可身體卻是不受控製的往下墜。


    這個死判官,她明明答應了條件。


    要不是一張嘴,湖水就會灌入口中,她早就破口大罵了。


    肖蘇蘇懷疑是判官一揮衣袖,失誤的將自己揮進忘川河裏。


    警校放假,她好不容易可以迴家。騎著自己的小電驢,口中哼著小曲,心情很是愉快。


    沒想到剛進小巷,就看見有人販子在誘騙小孩。這樣的事她怎麽能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她停下小電驢,跑上前去,成功的阻止了人販子的違法行為。


    可就在她打算將人販子帶到警局去的時候,一轉身後背就一個血窟窿,上麵還插著明晃的刀。


    一陣頭暈目眩後再次睜開眼睛,就看見判官那張棺材臉。


    判官將手中的生死簿翻來覆去,不時凝眉不時歎息。最後問道:“你想不想迴去!”


    當然想,隻是這地府官員有如此好心?


    肖蘇蘇還是點頭如搗蒜。


    正要對判官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就聽判官說:“我這裏有一件事,隻要你完成了它,就可以迴去。”


    ………她就知道這個棺材臉判官沒安好心。


    “因為你生前行善積德,我才給你這個機會。別人想求還求不到….”


    判官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聽的她腦仁疼。


    大意就一句話,讓她去一個名為大周的國家。幫天命之人薛長寧早日造反。


    判官還在說:“這大周君主殘暴害民,你輔佐天命之人登基是在積大德,下輩子會………


    肖蘇蘇懷疑自己麵對的不是地府判官,而是一個和尚在念經。


    “好,我答應你”,她懷疑自己要是不答應,判官會一直說個沒完。


    更何況她想要迴去,她的家人要是知道她出事,不知道有多難過。


    就見判官一揮手,她就向著忘川河的方向飛去。


    這判官是幾個意思!?


    “公主殿下掉進湖裏了,快救人!”模模糊糊聽見有人不停在喊。


    肖蘇蘇是被不停的抽噎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就看見頭頂上繁複的粉紅色床幔,眼珠轉了轉,周圍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


    身旁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趴在她床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就是判官所說的大周國?看丫鬟的穿著打扮和房屋布置,感覺和宋朝差不多。


    肖蘇蘇眼睛不停打量著。


    “公主殿下醒了?”


    丫鬟抬起頭,雖臉上糊滿了淚水,但掩不住眼中的驚喜。


    這個稱唿讓她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下,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她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


    宮女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紀,身壯如熊,抬起一雙藕節似的抹掉臉上淚水,露出大臉盤子。


    “………公主殿下?”


    宮女的話就像一道驚雷,肖蘇蘇徹底被劈的外焦裏嫩,她就是那個大周國暴君的親生妹妹。


    那個因為強搶民男…………哦,不!強搶天命之子薛長寧給自己當男寵的跋扈公主。


    那個在大周滅亡後,被薛長寧扔進軍營裏當軍妓的公主。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她將會一去不複返!!


    肖蘇蘇想要仰天長嘯,老天爺………


    不對,是地府那個判官坑貨。


    見自家公主在醒來後沒有像以往一樣發火,更沒有吩咐外麵的侍衛處置她們。而是長籲短歎,咬牙切齒,眼中噴發出怒火,宮女蘭月更加心驚膽顫。


    公主定然是在想什麽新折磨人的招數。


    肖蘇蘇心中將判官罵了無數遍,見宮女在一旁瑟瑟索索的看著自己,像是在麵對一頭隨時都會擇人而食的惡狼。


    她揮揮手:“你先下去,本公主有些乏


    了。”


    宮女蘭月站起來,躊躇片刻後,行禮走出寢殿。


    肖蘇蘇發了一會呆,消化著自己那一眼能看到盡頭的悲慘人生。瞥見床榻邊有個銅鏡,下床走了過去。


    倒影在銅鏡裏的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雙桃花眼,五官精致的像瓷娃娃,長的可以用國色天香來形容。隻是眉間充滿戻氣,有種“誰敢不服我,我就殺了誰”的感覺。


    這公主會這樣囂張跋扈,還是因為現在在大周,除了昏君,就她最大。


    人人都恭維著,不敢得罪,久而久之,這位軒熙公主就放飛自我了。


    肖蘇蘇陷入沉思,翻看這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原主蕭蘇蘇,今年十六歲,是暴君的同胞妹妹。去年先帝駕崩,暴君雖不是後所出,但身為先帝唯一的兒子,順利的繼承皇位。


    自己的親哥哥是皇帝,蕭蘇蘇自是無人敢惹。


    隻可惜軒熙公主偏偏看上了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薛長寧。


    而薛長寧卻是避她如蛇蠍。


    還陷在迴憶中,殿門被人敲響。


    剛才一臉驚膽戰的胖宮女走了進來,


    腳步輕盈,滿臉喜色,像剛收到大紅包。


    行過禮後,開口道:“公主殿下,薛大公


    子此刻已經在獄中服軟,吵著要盡快見到公主!”


    薛長寧在獄中?


    肖蘇蘇想起原主的記憶,整個人都不好了。


    初次見他時,薛長寧隨著父親來宮中給先帝過生辰,原主就對其一見鍾情。


    即使薛長寧對原主無意,但原主還是經常去戶部尚書府,對薛長寧的母親百般討好,對下人也是經常打賞,出手大方。儼然是把戶部尚書府當成自己以後的家。


    可薛長寧始終對原主無意,見她過來基


    本都會借口出門。


    這個情況維持到先帝駕崩,暴君即位。


    薛長寧一而再,再而三的愛答不理,讓原主由愛生怒。就開始強迫薛長寧進宮給自己當禁衛統領,薛長寧借口遊學,出門遊曆。


    原主更加惱怒,派人將薛長寧抓迴來,尋了抗旨不遵的罪名吧他投入大牢。


    並且放出話,要是薛長寧不同意給自己當男寵,就讓他生生世世都住在牢裏。


    可薛長寧依舊不答應,獄卒為了討好公主,就建議道:“公主殿下不如用藥,一碗下去,任誰都得服軟。”


    原主始終對薛長寧有意,或許是不舍得,又或許是自尊心在做崇。


    聽到這個建議後,猶豫道:“要是他始終不肯同意,再用這招也不遲!”


    想到原主一係列的作死操作,肖蘇蘇心中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


    這次薛長寧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想通,定然是獄卒……


    “快,備車!”肖蘇蘇從椅子上竄起來,抬步就向門外走去。


    胖宮女蘭月緊隨其後,馬車已經被她有先見之明的備好。


    同時,也鬆了ロ氣,公主現在心情定


    然不錯,應該不會計較落水的事情了。


    馬車飛奔在去監獄的路上,胖宮女在旁邊給她搖扇子。


    肖蘇蘇操著發脹的腦袋,開口道:“本公主為何會掉進湖裏?”


    宮女搖扇子的手一頓,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磕磕巴巴帶著試探道:“公主,您就放過蘭嫣吧,她已經知錯了。”


    肖蘇蘇學著原主的樣子,抬起下巴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她隻記得原主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在禦花園飲酒,喝完酒後有些酔意,就讓宮女蘭嫣扶她迴去,可走到池邊不知怎麽就掉了下去。


    陪著公主的宮女自然會受罰,當日就是這個蘭嫣服侍在原主身邊的。


    還是誰要害她?


    以原主這一年來做的壞事,恨她的人能


    繞大周國一圈。


    能短短時間就這麽招人恨,肖蘇蘇“


    服”。


    宮女見公主一反往日常態,在一旁安靜如雞,唿吸都輕了幾分,生怕一個不慎丟了命。


    到地方後,馬車剛停下,肖蘇蘇沒有宮人攙扶就跳下馬車,往京兆獄跑去。


    正好碰見京兆尹要出門,肖蘇蘇差點撞到他身上。


    京兆尹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赤紅色官袍穿上身上很有威勢,嘴角留著兩撇胡子。看見她後拱手行禮:“殿下!”


    “薛長寧在哪裏?我要見他!”肖蘇蘇著


    急忙慌道。


    即使心中著急,可還是在話音落下後,從京兆尹眼中看出濃濃的鄙視。


    也是,在這個對女子要求三從四德的年代,她這樣著急的逼男子和自己在一起,的確會為人不齒。


    時間緊迫,她也顧不得計較什麽,立即道:“帶本公主去見他!”


    希望薛長寧還沒有將藥喝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時間可以幫助薛長寧造反成功,不知外敵會何時攻打大周,一但外敵進犯大周,到時死的人超出地府收鬼魂的標準,她答應判官的事情就算沒有完成。


    想要迴去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既要逼的薛長寧造反,還要讓他能給自己一個好下場。


    這判官的活還真是不好做。


    “京兆尹大人,快些!”肖蘇蘇扭頭對綴在後麵的京兆尹催促道。


    牢門打開,肖蘇蘇就聞見一股臭腳丫子味兒。高處的牆壁上有一個小小的窗戶,裏麵還是黑咕隆咚的。


    “公主,您慢些!”


    攙扶著宮女的手臂,跟在京兆尹身邊向裏麵走去。


    拐了三四個彎,終於在一間牢房前站定。


    京兆尹將人帶到,就行禮退下了。


    看著裏麵的男子,肖蘇蘇有些理解原主為何會對薛長寧如此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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