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坐坐,坐坐坐坐。”李威對著他麵前擋路的眾人示意就坐。


    兩個恭維的小弟自然識趣,坐到了褚楚兩側,把她「挾持」,褚楚隻好蜷縮在沙發上,略顯尷尬地拿起酒杯輕抿一口。


    不過一個女的坐在酒桌的一側,被他倆擋了路,正是進退維穀。


    我記得,她好像是隔壁班的那誰來著,好像喜歡過李威的,想必也是被他的鈔能力所吸引的吧,要不然,我真想不到那家夥還有什麽魅力可言。


    她坐得那麽近李威,估計也不是為了欣賞他的顏值,定有很多話埋藏在心裏等著今晚說吧,畢竟在我印象中,我們這一屆出國的也就我們仨。


    可惜啊,同學,這李威可不是什麽善茬,他這種身份注定從來就不缺美女,別說今晚褚楚在,就以前跟我有過一麵之緣的溫苒,你也還差遠著呢,還是早點找個老實人吧,李威這家夥你惹不起的。


    看到李威麵露不悅之色,她嚇得隻能踩上桌麵,迴到裏側她閨蜜的身邊,一臉的委屈。


    李威看到自己「君臨天下」的排場,甚是滿意:“哎呀,各位同學啊,一晃這麽多年了啊,大家夥也沒聚過,我呢,今天呀,就自作主張,把大家夥給聚來,這樣,我們呀,請王老師給大家講兩句。”


    然後又拿起叉子敲起了酒杯。


    「當當當」


    “好!”王老師覺得自己收到了尊重,馬上挺直了腰杆,那一個意氣風發:“那既然李威同學把大家聚在了一起,我啊,今天就說兩句啊,今天啊,同學們相聚……”


    “王老師這兩句講的太好啦。”李威毫不給王老師留情麵,直接就打斷了他的套話,進入了自己的主題。


    「啪啪啪啪啪啪」


    小弟們收到了李威的暗示,紛紛拍起了手,帶動著在場的氣氛,其他人也拍手附和。


    現場的氛圍簡直莫名其妙,褚楚無奈地對著門口的我笑了笑,估計這遊艇內,也就剩下我倆正常人了。


    “褚楚。”李威從丹田發聲,全場立刻安靜。


    “走你!”挾持褚楚的兩小弟馬上左右抓住褚楚的手肘,把他拉到李威的麵前。


    褚楚一臉懵圈,看著眼前趾高氣揚的李威開始大放厥詞:


    “今天啊,我就趁著這個機會,有幾句話想對你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了你整整10年,褚楚,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嘣】


    小弟們拉起了從桌底下拿出的彩炮,彩色紙屑飄灑在空中,散落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上。


    這種無法逃脫的尷尬,就如同此刻的氣氛。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小弟們拍著手叫喊道。


    “李李威同學,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我們好像不是很熟吧?”褚楚有點驚慌失措,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酒桌裏側的那女同學見狀,氣憤得欲要離開,卻被其閨蜜勸阻。


    李威看見事情的發展沒有達到他的預期,趕忙喊道:“呃,花,花花花花花。”


    “快點兒。”他看到小弟又從桌底抽出了一束花,好巧不巧地塞到了那女同學手上,隻見那女同學死活不想接這活兒,李威怒氣衝衝地衝她一指:“就你。”


    “拿過來。”李威估計已經完全認不出她了,把剛才被褚楚拒絕的所有怨氣都對她發泄了出來,“你不是喜歡上桌嗎,啊?怎麽進去的,怎麽再出來,快點兒。”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上了這條賊船,已是身不由己。


    那女同學踩上了桌麵,把花遞到了李威手中,隨後原路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埋進閨蜜的懷裏就是一頓痛哭。


    雖然不太了解女性的情感,不過換位成男本位,瞎猜大概就像領導來家作客,看中了嬌妻,強迫上繳,並當著麵辦事那樣子吧。


    李威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他這種人眼裏隻有自己,“褚楚啊,別開玩笑了,啊?我追了你這麽多年,當然,這也不完全怪你,那畢竟這些年來那麽多人追你,這樣,今天啊,給我個機會?”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那群小弟又充當起工具人的角色。


    褚楚尷尬得紅了眼,向我投來了無助的目光。


    “咳!”我提高嗓門幹咳一聲,把全場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差不多得了,李威。”


    李威看到我在門口,麵露憤怒之色:“明天?嘿,你怎麽上來了,啊?我怎麽不記得邀請過你啊?”


    “被你騙來的唄,說是什麽高中同學聚會,合著在這整褚楚呢?”平地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你當著我的麵整褚楚,我不幹死你我還是人?


    “嗬,哎呀,我記得上學那時候啊,你就tm天天地纏著褚楚,誒?我就納悶了,怎麽tmd哪兒都有你啊?”李威的臭臉湊到我麵前,看來他也想跟我大幹一場。


    “不是明天纏著我,是……是是我纏著明天。”褚楚鼓起勇氣為我解圍。


    “你說什麽?”李威氣不過來。


    “李威,如果不是明天想來同學聚會,我根本不會來的。”說著,褚楚轉身向我走來,想跟我一起離開:“明天……”


    李威一把抓住褚楚的手臂:“褚楚啊,這小子他有什麽好的啊?我聽說你現在還擠地鐵去打工,哈?”


    他竭力掩飾自己的羞恥感,故作自信:“你這樣的女人,隻有我身邊的位置,才配得上你啊。”


    “褚楚,我呢,再給你一次機會,啊?答應我,跟我在一塊兒,我呢,會給你想象不到的生活。”說著居然伸出她的髒手,想要摸褚楚的臉。


    我上前一把把他推開,“滾開。”


    牽起褚楚的手:“褚楚,我們走!”


    兩個小弟見狀正要上來把褚楚拉迴來。


    【砰】


    李威打碎了一個酒瓶,拿起叉子開始在手上比劃。


    “嘖,嗬,各位同學啊,這同學聚會呀,怎麽能少的了八卦呢?”


    “是是是,怎麽能少的了八卦。”小弟們收到暗示,連聲附和。


    李威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架勢,猙獰的麵孔異常欠揍:“嗯,哎,你們知道嗎?就咱們這個大校花……褚楚,她是沒爹沒媽的野種。”


    “哎呀,他怎麽說這個事啊?”王老師還是有點職業操守的,正要起來製止,奈何始終受製於階級的妥協性,李威一個眼神他就軟了,就被身邊的小弟給按下了。


    “就是不知道,這校花上學時的學費,是從哪弄來的。”李威把叉子指到我的眼前,“肯定不是從你這掙來的吧?嘿嘿嘿……”


    “誒呀,同學啊,大家夥看看,這兩個野種在一塊兒,嘶,我覺得還挺般配的。”李威羞辱完我之後並沒消氣,轉頭又向褚楚惡言相向道:“老子就怪當初太tm心軟了。”


    我感到胸腔的怒火已經把我全身的血液煮沸,但作為一個普林斯頓大學量子物理學博士畢業生,我的理智告訴我,此刻發飆,隻會讓李威這人渣得逞,我不能在他麵前表現出生氣。


    “褚楚,我們不在這裏看耍猴了。”我溫柔地幫褚楚整理沾她頭發上的紙屑,褚楚明白了我的想法,如梨花帶雨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


    “你tm說誰是猴呢,啊?”李威惱羞成怒,拿著叉子向我麵門衝來。


    我下意識一把把褚楚護在身後,舉起左手手掌擋住了他的叉子。


    當他的叉子紮進我的手掌時,我馬上抓住不放,他的攻擊就這麽被我出其不意打斷,趁著他失神之際,我一記右勾拳直擊他的麵門。


    不過我深知自己是一介文弱書生,這一拳威力有限,在他失去重心之際,我又馬上補了一腳,把他踹飛出幾步開外。


    “大哥!”


    “你敢打我?打死他們,今晚一個也別想跑。”


    “別打啦,大家都是同學,幹嘛呢這是。”


    現場一片混亂,幾個小弟殺氣騰騰向我衝過來,我把身後的褚楚推出門外,把門關上。


    下一秒,下一秒,無數的拳頭和飛腿如同暴風驟雨一般,擊打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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