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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的鑾駕從九皇子府上離開,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


    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九皇子確實是病了。


    背後傳播消息的人要小心了。


    無論九皇子是不是真的病了,現在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已經相信了。


    皇上相信九皇子病了,他就是病了,至於那些所謂的證據都不再重要。


    這一次,盛詢陽輸了,徹徹底底。


    盛詢陽倒是表情從容,本來九皇子不去茶城,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壞的結果,但是盛詢沫不開心。


    一開始執著讓九皇子去茶城就是盛詢沫,他自己失敗了一次,盛詢陽的補救也沒有什麽成果。


    探子匯報消息,盛詢沫冷著臉把桌子上的茶具摔的粉碎。


    盛詢陽在旁邊一句話都沒有說。


    探子低頭不敢唿吸,就這麽一會的時間渾身的冷汗就起了滿身。


    外人都說盛家是公子當家,小姐真的是幸福,爹爹死了,哥哥成為頂梁柱,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


    但是隻有他們這些幹活的人才知道,這個小姐可不是什麽善類。


    甚至比盛詢陽更加瘋狂。


    盛詢陽抬手,探子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很快就退出去,關上門,外麵什麽都聽不到。


    「沫沫。」盛詢陽走過來按了按她的肩旁,「傷到沒有?」說著盛詢陽就看起她的手。


    盛詢沫剛剛的動作幅度大,玻璃碎了滿地,玻璃渣子反彈起來,直接劃破了盛詢沫的手,盛詢沫當時一點察覺都沒有,現在盛詢陽這樣問,他突然就覺得手上的傷口不可忍受。


    盛詢沫抬起頭,表情頓時委屈起來,「疼。」


    盛詢陽歎了一口氣,好好地把人抱起來去上藥,「別傷到自己啊。」


    那麽溫柔的嗓音,說起來的好像是一個無光痛癢的事情。


    探子迴了自己的房間,脫了衣服,身上都會玻璃渣子的痕跡,一身的血,鑽心的疼,他咬著牙,一句話偶讀不敢吭聲。


    沒有辦法,誰讓他們是奴才呢/


    這個世間啊,本來就是有三六九等的。


    所有人人都想要往上爬。


    九皇子王府。


    送走了其他人,淩晨十分惜命的就遁地,江薑兇狠的一把拉住淩晨,「怎麽迴事?」江薑咬牙切齒的說,「那個太醫可不是自己人,給我老實交代。」


    淩晨遁地失敗,一臉痛苦,都是主子的主意,他也不樂意啊,怎麽現在小姐就問罪自己一個人。


    他好無辜!


    淩晨平時殺人不眨眼,現在在一個小姑娘的麵前說不出話來,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反手指了指院子裏麵緊閉的房門,「主子說....」


    江薑不是一個傻子,她到現在可終於算是想明白歐陽離是做了什麽。


    他一把就鬆開淩晨的衣袖,轉身就去踹開了歐陽離的房門。


    歐陽離,就真的沒有打算好好地活下去嗎?


    但凡有一點機會,他就要各種作死。


    現在連毒藥都敢吃!


    淩晨在背後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小姐,是我狹隘了,你並沒有挑軟實力捏隻問罪我一個人,主子才是幕後主使,趕緊去教訓他,讓他以後還敢不敢拿自己的身體不當一迴事。


    歐陽離還沒有醒,他渾身都是冷汗,噩夢一個接著又一個的,讓他醒不過來。


    江薑就在這個時候踹開他的房門。


    江薑怒氣衝衝的進來,看到人又茫然起來,這真的是平時那個禮哥哥嗎?


    歐陽離躺在床上,半張臉都在被子裏


    麵,臉色蒼白,臉上都是冷汗,外麵的陽光照不進來,屋子裏麵都是陰影,歐陽離就在這樣的陰影中,顯露出從來沒有過的脆弱。


    江薑愣在原地。


    脆弱,第一次,他從歐陽離身上看到這個東西。


    跟他格格不入的東西。


    所有人都恨他,所有人怕他,所有人都在算計他,所有人都以為他無堅不摧,無孔不入。


    時間長久,江薑都要以為他就是這樣的人,絕對厲害,安全可靠,有時候遇到很多事情,隻要想一想身後還有歐陽離,似乎都沒有什麽可怕的。


    他們都把歐陽離想成了一座牆。


    一座永遠都不會坍塌的牆。


    但是這個時候,江薑突然才意識到,無論在傳聞中的歐陽離是什麽人,他一開始都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他也是一個人。


    一個會受傷會難過是失敗會生病的孩子。


    江薑一時之間就跟在夢中一樣,渾身都沒有了直覺,他沒有意識的往前走,一直走到歐陽離的跟前,坐在床邊。


    歐陽離的手在外麵,似乎是做了什麽恐怖的夢,他一直都不安,眉頭緊皺,手在外麵無意識的伸開,江薑湊過去,握緊他的手。


    江薑的手太小,一隻手根本就握不下,他就生出兩雙手,緊緊的握住歐陽離的手。


    歐陽離頓時就安靜下來。


    身邊人的觸覺實在是過分的熟悉,歐陽離沒有醒,但是他知道,在王府除了江薑沒有人敢觸摸自己。


    他慢慢的安靜下來,表情也慢慢的放鬆下來,隻是眉頭還在皺著。


    江薑就湊過去,輕輕的撫摸她的眉心。


    眉頭舒展,歐陽離的表情十分乖巧,他腦袋無意識的往被子裏麵鑽了鑽,現在隻剩下眼睛在被子外麵。


    江薑撥了撥他的頭發,然後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靠在旁邊的枕頭上,什麽都不幹,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歐陽離發呆。


    她的內心都慢慢的平靜下來。


    房間沒有動靜,外麵淩晨以魚阿午和若依他們在他們不敢不說話,但是也忍不住想要說說裏麵的情況。


    「現在怎麽辦?」淩晨看向以魚,「主子這才剛剛睡著,一時半會都醒不來,小姐要一直都在裏麵嗎?」


    以魚是大總管,什麽都管,包括江薑,現在還猶豫起來,「讓小姐跟公子再待一會吧,現在時辰還早。」


    「淩晨,剛剛我可看到小姐找你問責,怎麽你還安然無恙的在這裏。」


    淩晨的冷汗都沒有下去,現在還在這裏充大尾巴狼,「你知道什麽?這主意可不是我的?小姐明察秋毫,別說做決定了,就算是建議,難道我還建議主子喝毒藥嗎?小姐自然是知道。」


    若依一眼就看破,「公子這醒了還有大劫難。」


    淩晨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我剛剛可看著小姐直接踹開了主子房間門,要不是現在主子還沒有醒,裏麵就又是一樁慘案。」


    他們都十分有默契的安靜下來,在歐陽離作死的這個結論上達成一致。


    反正受苦的是公子,他們這些人就是看戲的。


    他們想的開。


    歐陽離是半夜醒的,沒有噩夢,這是藥效到了時間,他本來就淺眠,心裏事情又多,所以很快就醒過來。


    醒過來就看到旁邊的江薑,他頓時就不敢動了,右手被江薑的雙手抱著,江薑屈起膝蓋,就這麽靠著睡著了。


    歐陽離壓低了唿吸,慢慢的爬起來。


    看了窗外,歐陽離心裏估計了一下時間,很快就生氣起來。


    外麵的這些人怎麽迴事!!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麵,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麵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麵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唿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唿唿,唿唿!」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


    ,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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