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妃確定她知道,這從衣袖中拿出一疊書信,遞給宇文筠然,“這是凝兒給我的來信,她在上麵提到了很多關於您和”


    她頓了一下,看宇文筠然臉色無異後繼續說道:“雲蒼國陛下的事情,最近半年的信中,凝兒多少有些小情緒,若是她見到女皇時有什麽不當的言行,還希望女皇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陳太妃多慮了。”原來是為了此事,宇文筠然道:“此事是本宮隱瞞在先,煙雲公主即便有情緒也是應該的。”


    聽她如此說,陳太妃這才真的放心下來。


    宇文筠然也有一事需要陳太妃幫忙,正好借此機會提出。


    坐在步攆上的周潼遠遠的向禦書房看了一眼,臉色登時拉了下來,“再快一點。”


    鈴蘭此時也看到走在前麵的步攆,這個時候,除了皇後還能是誰。


    可是她出發前明明確認過,坤寧宮的這位已經歇下了的。


    不過,皇後的坤寧宮本就比雲霞宮更靠近禦書房,皇後得到消息後走到她們前麵也不可能。


    隻是她家娘娘可是不會管這些的,若是被皇後搶了先,她接下來幾天的日子恐怕都不會好過。


    當下,除了催促步攆快一些外,她也隻能祈禱皇後的步攆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而那步攆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沒過多久,就被她們攆上,兩駕步攆齊頭並進。


    周瑾月笑容嫻靜的道:“好巧,妹妹也是來給皇上送宵夜嗎?”


    “哼!”周潼甩了個白眼給她,“這麽大一個食盒,皇後是看不到嗎?”


    周瑾月也不惱,繼續問道:“不知妹妹為皇上準備了什麽?”


    蔣潼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假惺惺的模樣,多看一眼都渾身不自在,對著抬步攆的太監嗬斥道:“你們一個個是沒吃飯嗎?”


    她這一嗬斥,步攆的速度明顯快了些,很快就將皇後甩到了後麵,她心裏這才算是舒坦了一些。


    而周瑾月的步攆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依舊維持著原速,她本來就是來看戲的,不爭這一時。


    這不,蔣潼剛走到禦書房門口,就被殿外的侍衛攔下了不是嗎,所以說,有時候事事搶先未必就真的能占得先機。


    蔣潼對攔下她的人嬌喝道:“郭統領,你當真要攔本宮。”


    她口中的這郭統領,正是以前帶隊保護過宇文筠然的郭渦,當時隻是正去歐版侍衛隊長的他如今已是從二品禦前帶刀侍衛長,不卑不亢的道:“良妃娘娘息怒,皇上正與裏麵和兩國國君商議要事,下官的人已經進去通傳了,還請良妃娘娘在此稍作等待。”


    說完又對隨後走來的周瑾月行禮道:“下官參見皇後娘娘。”


    “郭統領不必多禮。”


    周瑾月笑容溫婉的免了郭渦的禮,轉向蔣潼,語重心長的道:“妹妹,姐姐知道你是擔憂皇上辛勞,可如今兩國國君尚在裏麵,不是妹妹使小性子的時候,切莫讓皇上失了顏麵。”


    蔣潼自剛剛雖然是喝斥了郭渦,但是聲音卻不大。


    不過經周瑾月一說,倒顯得她很是不知輕重,同時也越發顯得周瑾月這個皇後識大體。


    蔣潼一向不是吃虧的主,隻是她正欲迴嗆時,大殿的門從裏打開,有一點周瑾月說的不錯,她們再怎麽爭風吃醋,卻不能失了皇上的臉麵。


    蔣淩宏親自送宇文筠然和秦烈出來,“這些時日就麻煩女皇和陛下了。”


    秦烈道:“太皇太後對寡人多有照顧,這本就是寡人應做的,如今女皇既已同意在此多逗留些時日,寡人自然會全力配合。”


    宇文筠然淺笑道:“兩位實在不必如此客氣,本宮既已認陶公為義父,安慶郡主也算是本宮的妹妹,替她進這份孝心也是應該的。明日本宮會進宮陪太皇太後用早膳,皇上和太妃請留步。”


    言罷,向周瑾月和蔣潼微微點頭,便直接向台階下走去。


    秦烈鳳眸滿是戲謔的看著蔣淩宏感慨道:“有佳人夜送羹湯,皇上果然是好福氣。”


    蔣淩宏溫潤的迴道:“倒是朕考慮不周,陛下若是需要,朕這就吩咐德公公去安排。”


    秦烈笑著推辭道:“皇上的好意寡人心領了,但寡人心有所屬,今生所求她一人足以,告辭。”


    蔣淩宏向已走下台階的宇文筠然看去,確實,一人足以。


    蔣潼向站在身後的吟香看去,吟香接觸到她的目光,先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遲遲沒有給出結論。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蔣潼在心裏罵了她一句,上前擋住蔣淩宏的視線,嬌滴滴的道:“皇上,臣妾為您熬了蓮子羹,現在還熱著呢,臣妾這就給您盛上一碗。”


    “不用了!”蔣淩宏壓下心頭的煩躁,“朕還有朝務要處理,你們將東西放下,朕待會再用。”


    蔣潼委屈的道:“可是,皇上您先前答應臣妾要去看蓮兒的。”


    “朕今晚無空,你迴去告訴蓮兒,等她病好一些了朕再去看她。”蔣淩宏難道的流露出幾分不耐煩,轉身進殿前還沒有忘記陳太妃,“德公公,送陳太妃迴宮。”


    “奴才遵旨。”德公公半躬著身子將手臂遞向陳太妃,“太妃,請。”


    周瑾月向臉色青綠不接的蔣潼看了一眼,一抹譏笑在唇角一閃而逝,嫻靜的對德公公道:“本宮剛好無事,不如就由本宮送陳太妃迴宮。”


    “這……”德公公詢問的看向陳太妃。


    陳太妃看了皇後一眼,將手從德公公手臂上拿下,“就按皇後的意思辦吧。”


    德公公也沒有再堅持,“如此就辛苦皇後娘娘了。”


    周瑾月從青瀾手中接過食盒,遞給德公公,“這裏麵是本宮做的一些春卷,給皇上當宵夜最是合適不過,皇上這一路舟車勞累,公公切不可讓皇上太過操勞。”


    “奴才省得。”德公公接過食盒,目送皇後和陳太妃離開後,這才轉向還站在原地的蔣潼,為難的道:“良妃娘娘,你看……”


    蔣潼輕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向步攆走去。


    鈴蘭將手中的食盒交給德公公,“麻煩公公了。”


    德公公看著三駕步攆走遠,這才直起身,將手中的兩個食盒遞給身後跟著的小公公,“拿下去先溫起來。。”


    “是,師傅。”


    蔣淩宏聽到腳步聲,抬眸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不等他開口問,德公公就已經解釋道:“皇後提出要親自送陳太妃迴宮。”


    “嗯。”蔣淩宏繼續批閱奏折。


    甬長昏暗的宮道上,兩架步攆並駕而行,周瑾月的聲音響起,“本宮聽聞自太皇太後醒來後紫月國的女皇就一直陪著,這可是真的。”


    “是真的。”陳太妃早就猜到皇後有話想問,歎了一口氣,“太皇太後這次醒來後氣色確實好了很多,隻是有些不太認得人了,也不知怎的就錯把女皇認作安慶郡主,女皇不忍心刺激太皇太後,就沒有點破。”


    “看來這女皇也是心善之輩。”周瑾月感歎道:“不過細想之下這女皇眉眼間確實與安慶郡主有幾分相像,陳太妃難道不覺得嗎?”


    “確實很像。”陳太妃點頭道:“不然陶丞相也不會認女皇作義女。”


    “還有這事?”這還讓周瑾月真的有些意外。


    “哀家也是剛剛聽皇上和女皇提起,這才知曉的。”陳太妃看著前麵的閃爍的宮燈,


    周瑾月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皇上會不會對女皇”


    “皇後!”陳太妃難得提到聲調,“請注意您的身份,也注意你的言辭,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多謝太妃提醒。”周瑾月垂眸,看著腳尖,“是本宮一時魔怔了。”


    陳太妃的語氣緩和下來,“其實,皇後大可不必擔心,你隻要記住,皇上鍾情的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安慶郡主,旁人不管再像,但不是就是不是,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同樣,安慶郡主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也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陳太妃到底是過來人,看的比旁人顯然更清楚一些。


    “本宮明白了。”嫻靜的笑容重新迴到周瑾月嘴角,但心裏卻是苦澀一片。


    陳太妃別的說的正確與否她不知道,但有一點她很確定,這世間再沒有一個人可以撼動陶妙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她不可以,別人也不可能。


    而她必須接受這點,正如父親告訴她的,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好她的皇後之位,母儀天下,為皇上誕下嫡子。


    至於其它的,不用她去做,這宮中自然有人上趕著去做。


    而這個人,顯然就是蔣潼。


    蔣潼前腳剛進雲霞宮,就對鈴蘭道:“不要再讓本宮在這殿裏看到不該看的人。”


    吟香一個哆嗦,意識到自己就是良妃娘娘口中的無用之人,連忙求饒道:“單看眉眼,紫月國女皇確實很像安慶郡主,但沒看到她下半張臉,奴婢也不敢十分確定,隻要再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看到她的全臉,奴婢一定能很確定的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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