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司空淼本來已經不打算說了,卻收到暗蝶的傳音,既然這是宇文筠然的意思,司空淼也不必再隱瞞什麽,大概描述了下經過。


    靈魂重生!也就是說現在的未央公主其實就是……


    達奚梨素整個人驚呆在原地,她很清楚,司空淼沒有編故事騙她的必要,也就表示她剛剛聽到的都是真的!


    達奚梨素無意識的吞咽了一下,感歎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很多事情可以解釋的通了,她也終於明白,為何一向以女皇為重的表哥在未央公主出現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反常的舉動。


    這根本不是移情別戀,而是用情太專。


    果然是命運弄人。


    “現在你能明白我剛剛說的話的意思了嗎?”司空淼唇畔蕩漾著一抹苦笑,“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那有空也勸勸你表哥,不要讓公主殿下為難,有時候放手未嚐不是一種祝福,”


    “所以你才會求太上皇賜婚是嗎?”達奚梨素並非矯情之輩,但此時卻難掩黯然,“你其實是做給公主殿下看的對嗎?”


    “我不想騙你。”司空淼迴答的很是坦然,“公主殿下一直對我和達奚心存有愧,我這麽做確實是想讓她卸下對我的負擔,而我親自開口求太上皇賜婚無遺是最好也最快的途徑。”


    果然是這樣!達奚梨素清麗的眸子暗淡下去。


    司空淼知道實話傷人,但他更不想欺騙。


    “我承認我現在很難再重新喜歡上一個人,但如果是你,我捫心自問,好像並不那麽排斥。”


    達奚梨素不可思議的抬眸看著他,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好似有一陣風吹過,帶走了她所有的苦澀。


    司空淼勾唇,指著自己的心一字一句道:“我這裏對你不設防,你願意試著住進來嗎?”


    這樣的邀請,怎麽忍心拒絕,達奚梨素清麗的眸子蒙上一層霧氣,毫不矜持的點了點頭。


    司空淼這才發現,從邀請的話說出口後,他竟然前所未有的緊張。


    屋內已是一團和氣,但院外卻依舊充斥著刀槍暗影。


    司空屾兀自給自己倒了一盞茶,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烏黑發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達奚豐贍和秦烈身上打著圈,熟悉他人都知道,他這是在想什麽歪點子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他便上前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達奚哥哥,既然公主殿下的登基日子都要定了,那緊接著是不是三國巡遊。”


    達奚豐贍點了點頭。


    “那這次你要隨行嗎?”


    達奚豐贍再次用點頭迴答他。


    “那你這次可要小心一些。”司空屾愁大苦深的向秦烈看了一眼,“三爺爺這兩年不讓我出遠門,要不然我就和你一起了,都怪某些人。”


    “嘶……”


    司空屾吃痛的的去捂被揪住的耳朵,“你幹嘛,快放開我!”


    這雲蒼國的陛下怎麽這麽不按常規出手,什麽叫引火燒身,他這就是。


    “放開你,沒問題啊!”秦烈眯起眼看著他,手卻沒有要鬆開的意思,“那你先說說某些人是誰?”


    “你明知故問。”既然已經吃了虧,那就必須把這場火搞大一點,司空屾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憤然,“陛下你倒是大手筆,整個雲蒼國說當聘禮就當聘禮了,可是你征得雲蒼國百姓的同意了嗎?你倒是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們公主殿下不能,這消息一傳開,我們公主殿下指不定要被那些想要阻止兩國聯姻的人給記恨上,屆時到了他們的地盤,能不小心點嗎?”


    秦烈的眸子閃了一下,鬆開把手從司空屾的耳朵上拿開,“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


    “你說不會就不會啊,你又不伴駕。”司空屾揉著耳朵躲的離秦烈遠遠的:“反正巡遊迴來後就是封夫大典,正好三爺爺這裏有達奚哥哥的生辰八字,安全起見我還是讓三爺爺把這封夫大典的日子算一下,趁著登基當天昭告天下,”


    達奚豐贍的臉色明顯的僵了一下,“此事先不急。”


    “怎麽能不急。”司空屾防備的看向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的秦烈,“達奚哥哥,這可事關公主殿下的安危,你不會也和我五哥一樣沒種吧。”


    “小屾,你剛剛說誰沒種。”司空淼陰測測的聲音他身後響起,沒想到剛出來就聽到這麽一句。


    司空屾折身又跑遠了一些才停下,“誰打退堂鼓我就說的誰,既然五哥你已經求太上皇賜婚了,那你書房裏的東西還是不要留著的好,不然”


    “小屾”司空淼打斷他,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公主殿下呢?”


    司空屾衝他撇了撇嘴,“已經走了!”


    秦烈蹙眉向宇文筠然剛剛隨司空闌幹離開得方向看去,他剛剛還在奇怪怎麽會去那麽久,原來她還是在躲他。。


    達奚豐贍上前從司空淼手中接過達奚梨素的輪椅,對司空淼道:“雖然你二人是太上皇親口賜婚,但該有的環節一環都不能少。”


    “這是自然。”


    秦烈收迴目光沉沉的落在達奚豐贍身上,他不意外,顯然對宇文筠然的不告而別是知情的。


    “告辭!”


    大紅色的衣角消失在院子中,達奚豐贍也推著達奚梨素告辭。


    司空淼收迴目光,再次警告的看向司空屾,“再仗著你的小聰明自作主張下去,你遲早有一天要吃虧。”


    司空屾不以為然的反擊道:“我又沒說錯,最多就算是誇大其詞。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麽快讓太上皇賜婚,就算是決定對公主殿下放手也要做個樣子得給他製造點障礙,給他點教訓才行,得讓他牢牢記住娶公主殿下有多麽不容易,這樣他以後才會懂得更加珍惜。”


    雖然不想承認,但司空淼卻不否認在有些時候,司空屾的這些小聰明很有道理。


    不過這事有達奚豐贍一個就夠了,他就不去湊熱鬧了。


    他眼下還有另一筆賬要算,嘴角勾起一抹驚心動魄的冷笑,“誰允許你進我書房的。”


    司空屾縮了下脖子,嘴硬道:“我就是路過隔著窗戶縫往裏麵看了一眼,沒有進去,我也是擔心未來的五嫂看到會多想,才好心提醒你的。”


    但司空淼顯然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恐怕她現在已經在多想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司空屾撇了撇嘴,岔開話道:“三爺爺嚷你出來後去找他。”


    司空淼今晚心情好,暫且放過他,不過他書房裏的東西確實該換個地方了。


    翌日早朝


    宇文淩舞當朝宣布未央公主的登基大典定在十日後的八月初一。


    蔣淩宏當即表示要留下觀禮,至於秦烈,恐怕現在想趕都趕不走。


    而雲蒼國陛下願以雲蒼國為聘求娶未央公主的消息也以飛快的速度傳開,此消息一旦傳迴雲蒼國,誓必引起轟動。


    大局為重,商議之下,由秦硯先動身返迴雲蒼國,他也是看明白了,自家陛下此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當下,隻能從未央公主這裏突破。


    他先行迴國除了穩定大局的外更重要的是搬說客,與他同行的還有百裏溪。


    司空淼親自送他們出城後就直接進宮,若是錯過了好戲豈不是可惜。


    今日的紫月國皇宮,較之以往,顯然熱鬧了許多。


    司空淼找到他們的時候,秦烈和達奚豐贍正在臨近紫霄殿的碧湖畔對弈。


    觀戰的蔣淩宏抬眸向他點了點頭,目光便又落迴到麵前膠著的棋局上。


    司空淼在另一邊空著的石凳上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也加入了觀戰行列。


    紫霄殿,批閱完案上的最後一本奏折,宇文筠然揉了揉眉心,問道:“人還沒離開嗎?”


    新月將奏折收好,“迴殿下,還沒有。”


    宇文筠然歎了口氣,看來是躲不掉了,起身向殿外走去,但眼看著走到大殿門口了,卻又折身返迴。


    跟在她身後的弦月和新月相互看了一眼,相似的畫麵在這一個時辰內已經上演了好幾次了。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看到公主殿下這麽猶豫的模樣,而這顯然和雲蒼國的陛下有關。


    其實,就連宇文筠然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她到底在逃避什麽。


    “義夫現在人在哪裏?”


    暗蝶現身,“迴稟殿下,陶公此刻在東泰國驛所。”


    宇文筠然打定主意,“好,你現在帶我過去,不要讓他們察覺。”


    公主殿下這是又要放那幾位鴿子。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是暗蝶卻還是帶著她隱去身形繞過秦烈等人所在的位置,離開了皇宮。


    隻留下弦月和新月兩人站在大殿中大眼瞪小眼。


    宮牆上


    暗影帶著宇文淩舞從暗處現身,她遠遠的看著司空淼等人,“你說筠兒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暗影背手而立一雙劍眉斜插入鬢,和宇文淩舞在一起時他是不戴麵具的,“這件事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餘下的不可操之過急還是順其自然。”


    “你以為我不想順其自然嗎?”宇文淩舞也是一臉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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