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悠然了然一笑,以往想不通的關節一下就通順了。她在考慮懷疑對象的時候就隻專注於王爺的身份,卻是忽略了如今還是皇子的蔣淩正。


    論身份、論樣貌、論能力,蔣淩正毫無疑問也是出色的,在周姨娘眼中,確實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上佳人選。


    “白溪,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白溪將他隨身所帶的包裹打開,“屬下都準備好了,都在這裏,郡主看看可還和心意。”


    宇文悠然瞧去,藕白色的長袍,樣式精簡的玉帶,很合她的心意,顯然白溪記得她上次說過的話,點了點頭,“很不錯,待我換好後,你隨我走一趟。”


    白溪應下,起身將房間留給了宇文悠然。待房間門再次打開時,一身錦衣玉帶男兒裝扮的宇文悠然灑然的自房間走出,衣服雖不華麗,可穿在宇文悠然略顯纖弱的身上搭配著她淡漠的氣質卻散發出一種看不見得光彩,讓人移不開目光。


    “飛魚和紅袖就留在這裏,有白溪陪我就好。”


    飛魚稍作遲疑,迴道:“屬下遵命。”


    “是,小姐。”紅袖迴答時,還不忘狠狠的瞪上白溪一眼。可偏偏白溪卻是一副絲毫沒有看到她的模樣,更是讓她恨的咬牙切齒。


    “你說那個叫白溪的是不是很可惡!”說完後,卻未聽到飛魚的迴答,收迴目光看過去,才發現飛魚竟然已經獨自一人坐在桌上飲茶。


    瞬間,她的憤怒目標便轉移了對象。她發現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可惡。


    白溪並不知宇文悠然要去哪裏做什麽,當宇文悠然帶著他徑自往醉花樓裏走時,他的腳步差點就停了下來,也後知後覺的明白宇文悠然為何會讓他準備一身男兒的衣衫。


    她這前腳剛踏入醉花樓,老鴇銀花一看到她們兩人,隻覺得格外的眼熟,扭著她那標誌性的肥.臀,唿啦唿啦的抖動著手中的娟帕迎了上來,“哎呦,我說兩位公子,這姑娘們還都歇著呢,你們是不是來得有點早了,是你們……”


    銀花的熱情一下就散了,帶了幾分苦色,可見她對宇文悠然和白溪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我說兩位就不要為難奴家了,這出門直走是既有茶樓又有酒樓,奴家這裏還沒有到開門做生意的時候,實在是抱歉了。”


    那日安慶郡主與幽王在醉花樓發生過衝突,這銀花心中自然知道眼前這女扮男裝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安慶郡主,可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她自然是不能點破安慶郡主的身份的。


    宇文悠然勾起唇畔,抬眸看向這醉花樓的最高層,看著那窗邊一閃而過的靚影,道:“帶我去見幽王。”


    銀花迎上宇文悠然幽深冷然的眼眸心中一凜,隻覺得這安慶郡主好似什麽都知道一樣,可她至今為止卻未接到任何的指令,麵色越發的為難起來,“公子還是不要為難奴家了,幽王殿下是在奴家這裏不假,可現在卻是打擾不得的。”


    宇文悠然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白溪……”


    她叫了白溪的名字,白溪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攔下銀花。


    銀花一看宇文悠然竟然直接走向樓梯,當即喊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來人啊!快將她攔下。”


    聽到她的喊叫聲,這醉花樓中當值的龜公和護院便一窩蜂的圍向宇文悠然,卻被一道柔媚入骨的聲音叫停。


    “不知瀟瀟可否有幸請兩位公子到憐月閣小坐。”


    瀟瀟既然開口,那定是王爺同意了的,老鴇登時換上一臉璀璨的笑容,“誤會,都是誤會,兩位公子請。”


    憐月閣


    柳瀟瀟將目光從窗外收迴,看著此時一杯接著一杯明顯在喝悶酒的秦烈,心中一陣抓痛,她多麽希望此時讓師兄失態的是自己。


    “師兄,是郡主。”


    “恩。”秦烈淡淡的迴了一聲,心情這才好了一點,明明是自己和她有約在先,可這女人竟然在鴻運樓與其他男子會麵。


    “和她一塊來的是男是女?”


    “是位公子。”


    “啪!”秦烈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明明知道宇文悠然和這白溪沒有什麽,可他心中就是不爽。


    柳瀟瀟覺得她好似第一天認識她的這位師兄,原來師兄也是會為了一個女人抓狂的,隻是這個女人不是她。


    心若黃蓮,迴想那拾階而上的那清冷身影,嫉妒在眼瞳中彌漫,待聽到腳步聲漸近,輕飄飄的一個旋身,衣衫半解,穩穩的落入秦烈的懷中,猶若玉藕般的雙臂圈上秦烈的脖子,在門打開的刹那,臻首微揚,頂著秦烈眸中騰起的怒意,將她的紅唇送向秦烈的薄唇。


    千鈞一發之時,秦烈微微側臉,任由她的吻落在臉頰。


    可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卻是說不出的香豔,推開門的白溪臉色一變,騰起一朵可疑的紅雲,想起身後的宇文悠然,便要將門重新關上,卻被宇文悠然阻止。


    其實,宇文悠然在看到眼前這幕的第一反應便是轉身離開,可想到今日的目地,生生停止了腳下的動作,越過白溪,撩了下袍子,踏入憐月閣,找了一把遠離秦烈的椅子坐下,譏諷道:“看來本郡主來得不太是時候,怕是要掃了王爺的雅興了。”


    秦烈眼含怒意警告的看了眼柳瀟瀟,抬眸看向宇文悠然,認真的問道:“如果本王說這隻是巧合而非事實,郡主會信嗎?”


    宇文悠然微微一笑,隻是淡淡的道:“這與本郡主又有何關係。”


    柳瀟瀟聽她如此說,瀲灩的明眸泛起漣漪,橫波流轉之間動人心魄,挑起一抹輕柔的笑意,蝕骨般的柔媚恰好掩飾了眼底的不服。


    “郡主莫要在意,正如王爺所言,這一切不過都是巧合。”聲音柔婉,笑容甜柔,說話間柳瀟瀟盈盈起身,勾起滑落的衣衫,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媚意,勾人心魂。


    白溪有一霎那的晃神,可卻隨著宇文悠然開口而蘇醒。


    “柳姑娘莫不是耳朵不太好使,還是盡早找個大夫瞧瞧。”


    “你!”柳瀟瀟咬唇,瀲灩的眸子生出了幾分鋒芒。


    宇文悠然卻看也不再看她,而是轉向秦烈,道:“王爺若是看夠,也時候該讓你的人退下了。”


    秦烈並不意外宇文悠然推斷出醉花樓的幕後老板就是他,對著略有詫異的柳瀟瀟吩咐道:“瀟瀟,退下!公平起見,郡主是不是也應該讓你的人退下。”


    柳瀟瀟收起眼中的瀲灩,帶著思索離開了房間。


    宇文悠然對著白溪道:“你也出去吧。”


    待屋子裏隻餘宇文悠然和秦烈兩人時,卻陷入了僵局,過了許久,終是秦烈打破了僵局,“既然郡主已履行承諾前來赴約,本王便告訴你,那想至你於死地的便是七皇子蔣淩正。”


    這點宇文悠然已經猜到,隻是來向秦烈證實,所以聽過後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意外。


    “看來郡主已經猜到了,不過拖本王所賜,蔣淩正身邊隻剩下三個死士,不知郡主要如何謝本王。”


    “我有求王爺幫忙嗎?”宇文悠然卻是絲毫不領情,“而且若是本郡主記得不錯,本郡主應該已經警告過王爺不要多管閑事了的。更何況,就算沒有本郡主,王爺該做的還是會做的。”


    秦烈就知會如此,這女人心中對他果然有氣,自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拋向宇文悠然,“這令牌是當日追殺春葉的死士專門留下的,送你了。”


    宇文悠然的手指滑過令牌背麵的“宏”字,這太子府的令牌她還是認得的,既然是死士故意留下的,那麽顯而易見,蔣淩正當時應該是要離間她和太子的,隻是被秦烈橫插一腳,這才亂了陣腳。


    “多謝!”宇文悠然將令牌收起,起身走到窗邊,實在是這屋中的酒味過於濃重,讓她有些不適,“王爺這般做的目地何在?”


    “如果本王說沒有目地郡主也一定不會信。”秦烈也同樣起身,走至窗邊,與宇文悠然比肩而站,“那如果本王說本王的目地是你你信嗎?”


    宇文悠然心中一動,想起那日涼亭中的一吻,睫毛低垂,在臉上投下一片剪影,笑的恰到好處,“王爺說笑了,既然王爺不願迴答,本郡主也不便勉強,就此告辭。”


    秦烈嘴角含笑目送著宇文悠然離開醉花樓,聽到身後的動靜,臉色一沉,“本王上次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王爺的每一句話瀟瀟都銘記於心。”柔婉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抱怨,問道:“為什麽是她而不是我?明明是這些年陪在師兄身邊的是我,師兄可曾對我動心過。”


    “沒有!”秦烈的迴答絲毫不留餘地,“本王會讓人傳出為你贖身的消息,你也收拾收拾迴穀吧。”


    迴到鴻運樓中換迴了她穿出來的衣服,宇文悠然把玩著手中的令牌,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對著白溪吩咐道:“你去蓬萊閣定個臨街位置,明日我們一道迎迎仇人。”


    白溪的眼中泛起點點恨意,當即向宇文悠然告辭。


    明日,就是紫月國女皇的鑾駕進入京都的日子,對她而言,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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