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呀!本王心裏窩著火兒,你這做王妃的就不想說點什麽?」


    楚慕靠在車壁上自己撫胸口順氣,腦子裏想的是,別人家的妻子要看見相公氣不順,這個時候早就過來伺候著了,齊妤倒好,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簡直氣人。


    齊妤可沒那麽好的心思伺候他,冷言敷衍道:


    「王爺痛失所愛,妾身亦覺遺憾。迴頭擇個良辰吉日,妾身再與王爺選一個忠厚老實的……用王爺的話說,就是純潔無瑕,像雪一樣白的女子可好?」


    楚慕隻覺得又被齊妤在傷口上捅了一刀,胸口順氣的手忍不住來到了額前,扶著額頭,怕自己被齊妤給氣的頭掉下來。


    指著齊妤醞釀良久才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以為本王會容你至今?」


    該死的蠱,按照常理來說,他現在被師妹背叛,除了憤怒之外,更應該有的情緒是悲傷,然而隻有楚慕自己知道,他現在隻有憤怒,沒有悲傷,就好像他曾經對師妹付出的是一腔虛情假意,反倒是連番捅他刀的齊妤,總能吸引他的目光。


    以至於差點把他中蠱的事情脫口說出來,幸好及時止住,他一點都不用懷疑,要是齊妤知道他中了那勞什子蠱的事情,指定會跟齊振南沆瀣一氣,想各種法子來對付他。


    齊妤這邊倒是沒懷疑其他,隻當楚慕說的是先帝賜婚聖旨的事,迴道:


    「彼此彼此,若非先帝那道聖旨,妾身也是不願與王爺這般的人多來往的。」


    楚慕知道齊妤誤會了,不打算糾正她,忽然一愣,擰眉怒問:


    「你把話說清楚,本王哪般的人?你還嫌棄本王了?」


    齊妤敷衍:「不敢。」


    楚慕覺得他一生的心絞痛都在今天一天之內犯了,他是做了什麽孽老天爺要讓齊妤來懲罰他。這種折磨他還要忍受多久?


    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還沒停穩,楚慕便從馬車裏竄了出來,嚇了車外奴婢仆從們一跳,隻見他一手叉腰一手捂著心口,陰冷著臉進門了。


    琥珀和月娥來扶齊妤下車,琥珀問:


    「王妃,王爺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齊妤不以為意:


    「男人,總在意那些虛名,不值一提。」


    琥珀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王妃所謂的‘虛名’,指的應該是如夫人給王爺戴綠帽子的事。


    對男人來說,這可是天下第一等丟人的事兒,在王妃眼裏居然不值一提,王爺若知道王妃這麽想,估摸著又得氣吐血了。


    有了楚慕的親口叮囑,京兆府辦事效率特別快,沒幾天的時間,就把顧家在京城這一年的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除了顧柏榮逼死賣唱女的事情之外,這一年裏,顧家鏢局暗地裏打著攝政王府的旗號,還吞了幾個貨商的貨,鏢局裏養的鏢師就跟打手似的,在京城裏為非作歹。


    種種罪行,不欲詳表。


    楚慕也隻聽了個開頭就不想再聽下去了,對韓風道:


    「讓京兆府依法辦案,無需顧慮王府。」


    「是。」韓風領命,又問:「那如夫人……呃,顧小姐也要依法辦案嗎?顧柏榮逼死賣唱女那件事裏,顧小姐也有參與的,若要論罪,隻怕也難辭其咎啊。」


    楚慕站在窗口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


    「她的罪責免就免了,讓京兆府放她出來以後,你派人護送她迴江南。」怎麽說也是曾經他想寵一輩子的人,若真放任不管,怕將來後悔,便給她留些顏麵。


    韓風有點吃不準楚慕的意思,不知道是真的想斷了跟如夫人的聯係,還是隻是關係稍微緩和一下,將來也許如夫人還有入府的可能?


    「那顧小姐迴江南以後,要留人在那裏伺候著嗎?」韓風問。


    楚慕愣了片刻,明白韓風的意思,搖頭道:


    「不必。送她迴去之後,找個當地媒婆,給她找一門過得去的親事嫁了便罷。她江南那些親戚知道她在京城王府待過一年,想來也不敢過分欺辱她的。」


    楚慕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從前不知道便罷,如今知道了師妹的為人,便絕無可能再與她有牽連。可畢竟付出過感情,也不想看她今後過的太狼狽。


    韓風知曉楚慕的意思,便領命下去辦事了。


    楚慕在書房裏踱步,習慣性的揉心口,這幾天心口都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師妹的事情鬧的,再加上蠱毒的影響。


    說起來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他身體中的蠱,也不知道林欽那邊研究的怎麽樣了,他這兒每天惦記著齊妤,總想過去找她,好在被齊妤說那麽幾句刺兒話,他還能勉強克製住去找齊妤的衝動,可總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韓風辦事去了,楚慕喊上紀舒一起直接去了林欽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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