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奇怪的看著秦宇陽問:“什麽高人啊?”秦宇陽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顫著聲說:“在那個古玩店裏你是不是一眼就看出那塊原石包著帝王綠?我說你給弟妹買個香奈兒眼都不眨一下呢。”聽到這裏陳曉琳低下頭臉色微紅卻也沒有說什麽。秦宇陽繼續說著:“你有這手藝那比一幫企業家金融家可強太多了。哥們兒我現在負債累累啊,看在咱倆一麵之緣的份兒上帶著我漲長見識學點本事吧。”


    聽著秦宇陽絮絮叨叨的,李桐哭笑不得的說:“我哪會看什麽原石啊,就是覺得石頭對我有用才買來的。現在用完了就扔垃圾桶裏了,你想要就那去吧。”秦宇陽“噌”的就跑到垃圾桶裏拿出了石頭。整天也沒多少生意,垃圾桶幹淨的很。看到石頭的時候秦宇陽懵逼了,剛才還是碧綠的石頭轉眼已經變成灰色的了。秦宇陽雖然看似沒正形,但絕對聰明,隻是平時不喜歡動腦子而已。他冷靜下來複盤了一下剛才的事情就發現並不簡單。


    商場中主動解圍的是他,找不到朋友臨時起意去餐廳吃飯的是他,請喝咖啡的是他,帶人走古玩街的也是他,這就排除了有人故意做局的可能性。從什麽時候開始涉及到原石的呢?李桐每個店都駐足片刻,最後進的那家店。這就是說李桐大概率能通過某種儀器或某些方式感知探測到原石的方向。進了店要不是那隻貓,李桐也不會到後廚看到石頭。就是說這種探測和感知是越近越有效。剛進咖啡廳李桐並沒有要錘子而是直接到了衛生間,後來才出來要錘子。而他還當著眾人的麵砸出了帝王綠,現在又變成了灰色。難道說,他不是衝著翡翠去的,而是要利用原石包著的翡翠去達成某種事情?這麽一通分析,他竟然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秦宇陽百思不得其解,拿著石頭到卡座。陳曉琳跟李桐說:“你在裏麵的時候,手機響了兩次了。你迴一個吧。”李桐看了看電話,就是串號碼沒有備注就沒迴過去。看到秦宇陽過來,李桐眼睛裏又出現了那晚剛從浴缸裏出來時那些五顏六色的絲線,就如同一些彩色的光暈。他趕忙叫寒丘,寒丘沒有現身隻有聲音跟他說:“我現在在滋養神魂現不了身,你現在就跟我賦能之後是一樣的。別擔心,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李桐問道:“這些彩色的是什麽東西?”寒丘略微思索了一下說:“你可以把這些東西看成你身邊這些物體的黑脈。等會兒我完成了再跟你解釋。別說話了。”


    身邊物體的黑脈?不是隻有人體內有啊?這又一次顛覆了李桐對黑脈的認知。此時的他不光能看到人體的黑脈還能看到身邊物體的黑脈。經過這麽長時間對黑脈的使用,李桐逐漸總結出一些觀察黑脈的經驗。在寒丘賦能的同時,正常交流觀看就看不到黑脈,隻有微皺眉頭略眯眼睛凝神去看才能看到黑脈。現在也許是寒丘密法的原因,所有人和物的黑脈都湧到眼前,直逼的李桐想嘔吐。


    閉上眼睛緩了緩,再次睜眼,看著秦宇陽的時候他的黑脈就出現在眼前了。起初李桐沒怎麽在意,就在李桐把頭扭向張濟的時候秦宇陽黑脈裏有一抹藍色閃現了一下。


    嗯?李桐又看向了秦宇陽,從來沒有在黑脈裏見過藍色。剛才那點藍色是什麽東西?看著李桐在盯著自己,秦宇陽有點不自在。他伸手在李桐眼前晃了晃問道:“哎,咋了?我這麽帥嗎?”李桐伸手擋開他的胳膊說道:“你站起來。”秦宇陽不明所以,但還是站起身來。李桐也站起來仔細看著他體內的黑脈尋找著那一點藍色。而那點藍色似乎像有生命一樣和李桐玩著躲貓貓。


    就像在水裏憋氣的人終究要浮出水麵換氣一樣,那點藍色終於露出了頭。李桐眼疾手快,還是手呈鳳眼錘狀一下就打在了那抹藍色上。一瞬間,秦宇陽疼痛難忍,腰彎的如同一隻蝦米,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滾落。他一下摔在沙發上,疼的竟然憋著氣發不出聲音。嚇得陳曉琳捂著嘴一下站了起來,吧台上的店員也趕緊跑了過來看看什麽事情。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打起來了。最鎮定的是張濟,他見過李桐用這種手型打過人,並且基本都是打在穴道上。他自然明白,不是傷人就是治人。


    張濟也站起身來走到李桐身邊問:“什麽情況?”李桐沒說話,看著秦宇陽的黑脈麵露奇怪的神情。那抹藍色被李桐一擊之下裂成兩半,但是隨後又合二為一。不過好像被打傷了,再也沒有能力躲貓貓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秦宇陽腸道附近的黑脈當中?


    秦宇陽疼痛來的快去得快,不一會兒疼痛感就消失了。他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問李桐:“不是吧,我不就讓你教我兩手嗎?怎麽一上來就打我?”剛說完就感覺小腹“咕嚕咕嚕”作響,他趕快抽了兩張紙二話不說的衝進了衛生間。


    此時李桐才對張濟說:“你說的沒錯,他是有病,而且不好治。”張濟叉著腰說:“哥哥我的醫術還用得著你來肯定?哈哈哈哈”李桐笑著說:“是啊是啊,還是你厲害。”李桐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還是那個號碼。接通之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氣若遊絲的聲音:“你好,是李醫生嗎?我是山口健。”李桐冷笑的說:“嗬嗬,健先生啊,有何貴幹?”山口健忍著疼痛有氣無力的說道:“求您高抬貴手,救救我。”


    李桐不屑的問道:“抬什麽貴手?救你什麽?”山口健此時隻能低聲下氣的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染上疾病,求您幫我治療。我答應您的要求。”李桐繼續說:“我哪有什麽要求?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山口健沒想到李桐這麽滴水不漏,隻能繼續說:“請求您來給我治病,咱們麵談。”李桐這才說:“我現在很忙,等我迴去給你打電話。”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山口健捂著肚子惡狠狠地說了句“八嘎!”


    李桐要了一杯拿鐵慢慢等著秦宇陽出來。陳曉琳問:“李桐,是那個倭國人打的電話?你真要給他治病?”李桐笑著說:“前提是他告訴我誰給你爸爸下的毒。不用管他,讓他先疼著。”陳曉琳來了興趣,又問道:“他什麽病啊?為什麽要找你啊?他在醫院裏治不了嗎?”李桐看著這個好奇寶寶微笑著說:“他生病之前我就提醒過他治不了就來找我。看來他的病在醫院沒治好啊。”陳曉琳還想再問點什麽,秦宇陽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李桐 對陳曉琳說:“這事迴去再跟你說。”當一個女孩眼中的男人充滿神秘感時就是她想探索的時候,也是情感世界裏很微妙的時候。陳曉琳隻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秦宇陽一屁股坐在李桐身邊,癱坐著閉目養了養神說道:“你這是把我怎麽著了?”李桐看著拉的半死不活的秦宇陽說:“你確實有病,敢讓我給你治治嗎?”秦宇陽眼睛都沒睜開,說道:“你確定我是有病而不是讓你把我打病了?”李桐微笑著說:“當然不是,就問你敢不敢吧?”秦宇陽充分體現了很光棍的一麵,往沙發上一躺,四肢一攤說了句:“e on baby!”


    見李桐遲遲沒有動靜,秦宇陽問道:“怎麽了?不治了?”李桐揉了一下鼻子說:“嗯,等等。”他在等寒丘的密法結束,因為那一抹藍色太過詭異,他沒有把握消除它。為了等寒丘,李桐主動聊起這家店的經營。說到自己的這個生意,秦宇陽簡直愛恨交織啊。當時剛開業還好,合夥人的朋友和自己的朋友肯定賞個臉捧一下場。人家賞臉你不能不給麵子吧,免單啊打折啊之後還倒賠了錢。原先考慮的是先把人氣搞一搞吧,結果新鮮勁一過就沒啥人了。再加上秦宇陽講究個高質量高品味,平時進的咖啡豆牛排之類的原材料都比普通店要更好更貴一點,所以利潤就基本見不著了。現在合夥人要撤,他這就更頭大了。


    張濟聽的一愣一愣的,原來開這麽個店一百萬都不大夠啊?原來咖啡豆分這麽多種類呀?原來牛排不一定就是純牛肉啊?反倒是陳曉琳聽的平平淡淡,她跟同學都是喝奶茶的。李桐這時想起自己媽媽工作的那家會所了,看那客流量估計也賠錢。不知道工資能不能按時發呢。


    正說話間,寒丘已經完成了他的神魂滋養。李桐也感受到了寒丘,就和他說了一下藍色的情況。寒丘麵色顯得比較凝重,他說:“這個不是說黑脈裏混進了什麽東西,隻能說是某種東西進了身體和黑脈在視覺上重疊了。換句話說,這一點藍色的東西雖然順著黑脈循環的路徑活動,但是並不會感知到黑脈。但是黑脈會因為它的存在受到幹擾而紊亂。”李桐眉頭也皺起來問:“能治嗎?”寒丘思量一下說:“加入脈氳試試吧。”


    眾人看著李桐微皺眉頭不說話了,也都安靜的看著李桐。陳曉琳發現李桐經常會有這樣好像走神一樣的舉動,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李桐迴過神來,看到大家都在看他,就說:“我在考慮怎麽給秦宇陽治療呢。現在想了個差不多。來,你找個地方躺下,上身脫光。”


    秦宇陽雙手交叉遮胸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說:“不要,不要啊!”看的陳曉琳直唿惡心。張濟則哈哈大笑著說:“哥們來嘍!”秦宇陽也哈哈大笑,直到看到李桐亮出了鋼針。他馬上色變,“啊!你用著給我治病啊?真的假的?待會不會還要用蠟燭皮鞭吧!”張濟就笑的更變態了。反而是陳曉琳聽不懂了,什麽蠟燭皮鞭,不就是個針灸嗎?為什麽還要蠟燭皮鞭?李桐氣笑道:“曉琳,你捂上耳朵少聽他胡說八道。”女孩心裏微微一動,啊?他為什麽叫我“曉琳”?他怎麽想的?這麽快的嗎?


    李桐隨口一叫,哪能想到女孩心裏會想那麽多?反正現在餐廳也沒有客人,秦宇陽把上衣一脫鋪到沙發上,然後肚皮朝上就躺下了。李桐和寒丘又重新看著他的黑脈動向。收到了剛才的打擊,那個藍色的東西雖然還想躲藏卻已經行動緩慢像是受了重傷。


    寒丘第一眼看過去就明白了那是個什麽東西。他跟李桐簡單的說:“這個東西原本不該獨立的存在,不是什麽人把它單獨分離出來放進了這個小夥子的身體裏。咱們把它揪出來。”李桐見寒丘既然認識那就大差不差,說道:“好的。”然後寒丘繼續說:“然後放到你身上。”


    李桐不自覺的喊出了聲:“啊!放我身上?”周圍人聽到他突然大喊都紛紛看向了他。李桐自知失言連忙說:“沒事,別管我。”然後跟寒丘說:“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就要放我身上?”寒丘說道:“說來話長,簡單講就是我們還正常活著的時候會在鹽堿水裏養活一種樹。不定時的就會從樹裏流出一些藍色的液體進入鹽堿水裏。過段時間這些藍色液體又會迴到樹裏,而這些藍色液體裏麵就有這種東西。我們養樹是為使用上麵結的果子。你看到的藍色隻是因為通過我的賦能看到的,其實應該是透明的,但是會隨著周圍的顏色而改變。所以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我以為我族滅亡之後這樹也就消亡了,沒想到今天居然看到這個東西了。”


    李桐問:“那玩意兒叫什麽?那為什麽要放我身上?”寒丘說:“這東西在幾千年前也沒人給起什麽名字。放你身上是為了我好吸收啊。”李桐將信將疑“你真能吸收的了?”寒丘拍胸脯說:“沒問題,隻需要出溜一下。不過你要好好問問他在哪裏染上的這種東西,我覺得可能有大用。畢竟,這東西用到普通人身上可不是簡單的腸胃不好。先不說了,我講你幹抓住它。”


    這次的治療讓張濟完全看不懂了。幾乎每一根針都不在穴位上,反而好像是布了一個什麽陣法。李桐也隻是遵循寒丘的意思以針當牆,通過黑脈的流向和脈氳的壓製最終把那藍色的東西壓製在小腹右下的一個角落裏。李桐跟張濟說:“去前台拿個小刀,在火上燒一燒拿過來。”


    “啊?還要動刀啊?”秦宇陽一聽都快哭出來了。張濟嚴肅的說:“李桐,這裏完全沒有手術條件,你想幹什麽?”李桐說:“不是手術,就是要割破點皮膚。唉算了,曉琳你去拿刀,張濟你去外麵買瓶醫用酒精。”


    物品準備妥當,李桐就下刀了。第一刀,沒劃破。一是因為刀子不夠鋒利,二是因為李桐沒幹過這種事情,下手沒數。秦宇陽躺著看不到,隻覺得一刀下去沒有痛感高興地說道:“神了李桐,你這下刀不疼啊。”接著就“哎呦”一嗓子,李桐第二刀劃下去了。有了第一次經驗,這次掌控的非常好,隻劃破一點真皮層。眼見那藍色東西就要隨血液跑掉,李桐一把摁住傷口。隻覺得一個東西通過手心倏然而逝,這讓李桐心裏一驚。寒丘慢悠悠的說:“放心,我已經把它吸收了。”


    來自秦宇陽的第二聲慘叫源於李桐在破皮的地方倒上了酒精。李桐沒學過護理,酒精倒的太多把下麵墊的衣服都弄濕了。張濟看了看說:“沒事,明天就能合口結痂了。叫喚叫喚一點都不爺們。”等著李桐收起鋼針,秦宇陽坐起來看了看傷口,趕忙讓店員拿了一塊創可貼貼上。


    做完這一切,李桐對秦宇陽說:“你那個從小的病算是治好了。我現在還有點事要處理,明天咱們在這裏會合我還有些事要問問你。”秦宇陽點頭說沒問題。接著李桐迴過頭來對陳曉琳說:“走,挖出給你爸下毒的真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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