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


    草長鶯飛。


    雁門邊境,兩支軍隊正在對峙。


    本該萬物複蘇的季節,因此多了幾分肅殺氣息。


    楊廣一身金盔金甲,站在豪華戰車上,頭頂華蓋。


    招搖的模樣,即便相隔幾百米,也能清楚看到。


    始畢可汗手搭涼棚,看著騷包的楊廣,冷笑道:


    “不知死活,先前心情好饒他一命,他不知道夾起尾巴做人,還敢追上來送死。”


    身旁手下笑道:“大汗,他可是您的大哥啊。”


    “大哥?”


    始畢可汗被逗笑了,“義兄罷了,就算親大哥,擋了我的路,也是死路一條。


    哦,差點忘了。


    聽說楊廣這家夥,就是弑父殺兄才做的皇帝。”


    說說完引來手下們哄笑。


    涉及到利益,別說義兄弟,父子都能相殘。


    這種事不僅突厥有,自詡禮儀之邦的漢人國度同樣如此,楊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汗,有人出來了。”


    手下指著前方說道。


    隻見隋軍陣中,一位身材高大的武將策馬而出。


    “此人叫宇文成都,胯下一匹赤炭火龍駒,有萬夫不當之勇,號稱天下橫勇無敵將。”


    手下向始畢可汗介紹。


    始畢可汗瞪了手下一眼,當他不知道似的。


    宇文成都大聲叫戰:“誰敢出來與我一戰。”


    始畢可汗不傻,明知宇文成都武力超凡,傻子才和他單挑,而且突厥也沒單挑傳統。


    當即下令衝鋒:“兒郎們,殺了他,活捉楊廣!”


    突厥騎兵發起衝鋒。


    麵對十幾萬騎兵,幾萬隋軍顯得不堪一擊。


    一個照麵便被衝散陣型。


    而宇文述死了,隋軍沒有合格的統帥,被衝散後無法重組,逐漸被突厥鯨吞蠶食。


    “廢物。”


    楊廣冷哼一聲。


    隨即縱身一躍,眨眼出現在幾百米外,殺入突厥陣中。


    一拳轟出,強大的拳風就能掀飛幾十人;一腳踢出,氣勁匯聚成刃就能攪碎幾百人。


    僅憑一拳一腳,便撕開一個口子,殺到突厥王旗下。


    哪來的怪物!始畢可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快……快殺了他!”


    突厥士兵殺向楊廣。


    楊廣懶得和士兵糾纏,一拳轟飛十幾人,腳尖點地,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人呢?”


    始畢可汗瞪大眼睛。


    “你在看哪?”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下一刻,一隻大手按在了始畢可汗頭頂。


    恐懼湧上始畢可汗心頭。


    “大哥,饒命,我們說過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始畢可汗大聲求饒。


    提到結拜楊廣就來氣,冷著臉說道:“像你這樣的蠻夷,也配與朕稱兄道弟,死吧。”


    不顧始畢可汗求饒,楊廣手上用力一捏。


    “砰——”


    始畢可汗腦袋西瓜般爆開。


    鮮血濺到楊廣臉上。


    楊廣舔了舔嘴角,眼中閃過一抹血芒,肆意殺人產生的快感,令人難以自拔。


    將目光投向始畢可汗手下們。


    “你們都得死!”


    ……


    傍晚。


    戰鬥結束。


    宇文成都找楊廣匯報戰況。


    當看到眼前場景,宇文成都愣在了原地。


    幾千具屍體堆積成山,殘肢斷臂隨處可見,滾燙的鮮血匯聚成泊,冒著絲絲熱氣。


    “有事嗎?”


    楊廣坐在“山”頂,提著一顆腦袋俯視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心裏一顫,急忙低頭道:“我軍大獲全勝,俘虜數萬突厥人,請陛下裁決。”


    “都殺了吧。”


    楊廣丟掉人頭,站在“山”頂眺望東方,“留著他們浪費糧食,即刻兵發長安,朕要生擒李家父子,用他們的頭蓋骨喝酒。”


    言語中的狠辣勁,聽得宇文成都頭皮發麻。


    第二天一早,隋軍開拔。


    目標直指長安。


    李淵還不知道危機即將到來,待在長安沒事幹。


    名義上,李世民打著他的旗號反隋,起義軍奉他為主,住著豪華宮殿睡著美人。


    但李淵一點也不快樂!


    因為他明白,他就是個傀儡,起義軍真正擁護的是李世民。


    沒辦法,李世民太能打了。


    破潼關後,李世民馬不停蹄,又攻占虎牢關,隋朝國都洛陽,對他敞開懷抱。


    李世民很清醒,此時攻打洛陽吃力不討好。


    於是讓李孝恭守虎牢關,迴過頭向西進軍


    陸續攻占離石、龍泉、西河、上黨、臨汾、文城、長平、河內、絳等十多個郡。


    幾乎將關中收入囊中。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幹出來的事。


    期間隊伍不斷壯大,短短一個月不到,從三萬人壯大到十萬,比李淵的兵馬還多。


    李淵很慌,多次召李世民迴來。


    李世民充耳不聞,占據關中後一路向西進軍。


    有五十萬石糧草和五百艘海鶻戰船,李世民根本不擔心後勤問題,幹就完了。


    李淵無可奈何,有時候兒子太厲害也是種煩惱。


    同樣有煩惱的還有李建成。


    有時候弟弟太厲害,對大哥而言是一種威脅。


    “父親,孩兒近日與柴紹相談甚歡,此人有勇有謀,值得信賴,您覺得怎麽樣?”


    李建成突然問道。


    李淵好半天才品出味來。


    什麽怎麽樣?


    當然是和柴紹聯姻,獲取柴紹支持。


    “你覺得誰合適?”


    “三妹。”


    “讓我想想。”


    李淵深深看了眼李建成,沒有立刻做決定。


    李建成安的什麽心,李淵非常清楚,無非擔心李世民搶了他的繼承人位置。


    問題是……地盤全是李世民打下來的,繼承人是誰,這種事還用得著討論嗎?


    拉攏到柴紹又如何。


    有資格和李世民碰一下嗎?


    “報——”


    突然,傳令兵著急忙慌匯報:“大事不妙,楊廣率領五萬隋軍,正往長安殺來。”


    李淵臉上難掩慌亂。


    對楊廣的恐懼,早已刻在他的骨子裏。


    “這可如何是好?”


    “父親請放心,長安城防堅固,楊廣打不進來。”


    “真的嗎?”


    “孩兒願死守長安,護父親周全。”


    李建成知道表現機會來了,昂首挺胸表孝心。


    “好好好。”


    李淵心中稍安。


    對這個長子的能力,李淵還是非常放心的。


    兩日後。


    隋軍先一步殺到城下。


    “李淵,給朕滾出來!”


    楊廣單人匹馬來到護城河邊,聲音如同雷震。


    李淵縮在城牆後不敢露頭。


    “不出來?”


    楊廣一拍馬背,橫渡護城河,一拳轟在城牆上。


    “哢嚓——”


    幾丈厚的城牆裂開。


    霎時間地動山搖。


    李建成臉色一白,這踏馬是楊廣?


    李淵抱頭痛哭:


    “快去請世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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