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曹蘭欣嫁給了梁誌,曹家的錢財源源不斷進了梁家的口袋,為梁家的事業添磚加瓦,梁家倒是越來越輝煌了,但曹蘭欣過得並不好。


    梁雨淞當初給曹蘭欣和梁誌牽線搭橋,未嚐不是衝著曹家的財富去的。


    不然,梁誌堂堂衛國公府嫡出,怎麽會娶一個商戶女當正室呢?


    梁雨淞在書中和曹蘭欣好似感情不錯,現在細想起來,不過是塑料姐妹情。


    她對曹蘭欣並沒有改觀,沒有拯救她的想法。


    嫁進梁家,不過是他們梁家各取所需,你情我願。


    但是,若能給梁雨淞添堵,把曹家這個錢袋子拆掉,梁家還能如書中那般,用錢財鋪路嗎?


    梁家和二皇子是一體的,在東宮算計她的時候,二皇子妃可是花了大力氣。


    梁家折損,二皇子也得不到好處。


    所以,在利用曹蘭欣騙梁雨淞去紅袖坊的那一天,她就決定了,這輩子,她不會讓曹蘭欣嫁給梁誌。


    梁誌最後花天酒地,小妾一個接一個納進府,曹蘭欣除了得到一個正室的名頭,根本什麽實惠都沒有用。


    曹家反而被梁家掏空了,她還記得曹蘭欣最後出場的時候,是來忠勇侯府看望病重垂危的陸老夫人。


    她當時哭著說了一句:“姑祖母,也許我不該來京城,近日收到家書,爹說以後拿不出銀子給我了,您又病了,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


    可是,當時陸老夫人也說不出話來了,給不了她答案。


    這麽想來,她還算是幫曹蘭欣和曹家躲過一個大火坑呢。


    “嗯。”


    元婉如思緒亂飛,過了好一陣才迴了一個字,態度著實傲慢。


    曹蘭芝本以為,一向心高氣傲的三姐姐,會和大表嫂變臉,她還想著要從旁勸阻。


    可是沒想到,三姐姐隻是看了大表嫂一眼,便垂手安靜站著了,顯然是禮讓著大表嫂,讓她先行。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元婉如之所以這麽傲慢,自有她的道理。


    梁雨淞這麽會算計,曹家隻怕早就在她的計劃中了,等梁誌迴京,她大概會像書中那般,撮合曹蘭欣和梁誌。


    她和曹蘭欣不和,梁雨淞就不會懷疑到曹蘭欣的身上。


    日後,說不定曹蘭欣什麽時候,又能像這次一樣,發揮作用了。


    何況,她本來就不喜歡曹蘭欣,幹什麽要和她心平氣和。


    -


    梁雨淞一夜都沒睡好,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產生一種錯覺,不知道會從哪裏跳出來一隻老鼠。


    夜裏,屋裏燈火通明,臘梅和綠萼陪在床邊,她才多了一點安全感。


    四更天過後,實在熬不住了,她勉強眯了一會。


    這會聽說曹家姐妹前來探望,她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若不是曹家還有用處,她怎麽會自己降身份,和曹蘭欣二人交好。


    沒見,陸家庶出的陸蓉,都瞧不起這兩個商戶女嗎?


    她還在梳妝的時候,又聽說元婉如來了。


    想到昨日之辱,她氣得一下就把手中的珠釵摔了出去:“她來做什麽?”


    那珠釵正好砸在了臘梅的頸上,劃出一道傷痕。


    臘梅不敢喊疼,低聲說:“姑娘若實在難受,不如拒了吧。”


    梁雨淞側目而視,目光冷厲,臘梅嚇得連忙低下了頭。


    “拒了?難道我怕見她嗎?”


    “給我拿點胭脂,換一支蜻蜓銜珠步搖。”


    沒過多久,打扮得光鮮亮麗的梁雨淞就出現在了偏廳。


    這個時候,來探病的已經不止元婉如三人了,陸芸她們幾個也都來了。


    梁雨淞看上去精神奕奕,好似昨日的驚嚇不曾發生過,對她也沒有什麽影響。


    元婉如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掩飾。


    螺黛描眉,胭脂點唇,花鈿貼額,每一處都做了修飾,但是,再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她眼中的疲憊。


    顯然,這個人昨夜沒睡好。


    梁雨淞笑得依舊和氣端莊:“不過是夜裏著了風,有些不舒服,倒是勞煩大家惦記了,特意登門看我,我實在過意不去。”


    曹蘭欣看了元婉如一眼,才開口:“梁姐姐與我們一同出門,迴來卻病了,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前來探望。”


    “何況,姑祖母心裏也記掛著你,昨夜就提醒過,讓我們務必過來看一下,不然她老人家不放心。”


    元婉如笑著聽她們寒暄,等她們說得差不多了,她才道:“昨夜我睡得是真香,倒是我身邊的留雁,說她夜裏聽到老鼠‘吱吱’的叫聲,半夜起來好幾趟。”


    “她昨日見到那種場麵,估計嚇壞了,我見她精神太差,早上就讓她迴去多睡了一會。”


    “原本我還擔心梁姑娘也睡不好,沒想到梁姑娘果然勇氣過人。”


    “你這般光彩照人的樣子,看來夜裏並不曾夢見老鼠,真是可喜可賀。”


    梁雨淞臉上的笑,已經完全消失了。


    她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老鼠”兩個字。


    “鼠”字都不行。


    那種肮髒的東西,居然在她身上爬過……


    每次一想起來,她就犯惡心。


    偏偏這個女人還要提!


    她第一次對元婉如冷下臉來:“元姑娘究竟是何意,是巴不得我被嚇得睡不著嗎?”


    一向總是溫婉和善的臉,此刻冷若冰霜,一張紅唇抿成直線,和平日判若兩人。


    可是元婉如卻覺得,這個樣子的梁雨淞,比那個裝柔弱,裝溫柔的她,還順眼一點。


    “梁姑娘別氣,你這可就曲解我的意思了,我若不是擔心你,又怎麽一大早就眼巴巴過來看你呢?”


    “你看,我還送了幾匹料子給你呢,梁姑娘這樣誤會我,真叫人難過。”


    梁雨淞眼裏冰寒一片,她稀罕這什麽破料子嗎?


    “有心了。”


    元婉如卻好像感受不到她的怒氣,她一臉心疼看著梁雨淞:“若是害怕老鼠,也別硬撐,累垮了身子可不行。”


    “我們鄉下有一個土辦法,就是用大蒜熏走老鼠。”


    陸芸好奇地問:“怎麽熏?”


    元婉如道:“把大蒜切成片,或者搗碎成泥,放在房間各處,老鼠聞到這個味道,自然不敢來了。”


    “若是怕老鼠近身,可以全身塗上大蒜,或者吃到嘴裏,老鼠自然敬而遠之。”


    元婉如笑眯眯地說:“我已經吩咐了廚房的人,一會送一籮筐大蒜到翡翠軒,端看梁雨淞用不用了。”


    方法好像有用,但是若用這個法子,豈不是一身大蒜味。


    一個姑娘家,滿身蒜味,怎麽見人啊?


    這,她究竟是真的想幫梁雨淞,還是故意惡心她呢?


    大家麵麵相覷,有些弄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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