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然昏昏睡去的林雪兒,薑太玄滿是憐惜地伸出手,輕輕幫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隨後小心翼翼地將手慢慢抽了出來。


    又輕手輕腳地給林雪兒蓋好被子,這才轉身,緩緩關上房門,踱步來到院中。


    這時,張玉林、張雲虎、正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黃大牙,還有孫雲飛,一下子都圍了過來,眾人的臉上滿是好奇與關切。


    迫不及待地趕忙開口詢問薑太玄:“薑道長,你這些天在地宮裏到底都經曆了什麽呀?”


    薑太玄見狀,便耐心地向眾人解釋起來,將在地宮中遭遇的種種大致說了一遍。


    不過,涉及唐刀身負國朝氣運的這個秘密,他卻選擇了隱瞞,並未吐露分毫。


    畢竟,陰陽屍祖臨死前那句“國潮氣運太過逆天,不知道讓多少人為之瘋狂”還清晰地迴蕩在他的耳畔,他深知這個秘密一旦泄露,恐怕又會掀起無盡的波瀾,所以隻能將其深埋心底。


    對於知曉自己施展國朝氣運的張玉林和張雲虎,薑太玄心裏倒沒什麽可擔憂


    稍後尋個合適的時機,稍稍提點一下他倆,讓他們明白此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要隨意對外亂說就好。


    如此一來,這個秘密想必就能暫且守住了。


    四人全神貫注地聽著薑太玄講述在地宮的種種經曆,臉上不時露出驚歎之色,嘴裏也連連發出感慨。


    張玉林臉上掛著欽佩的笑容,由衷地稱讚道:“薑道長,可真是厲害呀!


    當時那情況,我都已經滿心絕望了,覺得咱們這次怕是兇多吉少了,沒想到你竟然能在絕境之中扭轉乾坤,硬生生拚出一條生路來,還順帶把我們也給救了,這份恩情,我們真是感激不盡呐!


    這次迴炎黃會,我一定得向會裏好好給你請功,讓大家都知道你的壯舉!”


    薑太玄卻隻是笑著擺了擺手,謙遜地迴應道:“請功這事兒就免了吧,我當時也是為了自救呀,換做是誰,處在那種境地,都會拚一拚的,實在沒什麽值得誇獎的地方。”


    話語間,盡顯淡然與低調。


    就在這時,之前被薑太玄和張玉林從荒村中救出的那個小姑娘,邁著輕盈的步伐從一旁的房間走了出來,雙手穩穩地端著茶水,來到幾人麵前,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輕聲說道:“請喝茶呀。”


    薑太玄見狀,眼中略過一絲疑惑,看向那小姑娘。


    張玉林則笑著解釋起來:“這小姑娘被救迴來之後,調養了幾天,身體已經沒大礙了。不過這邊的事兒還沒處理完。


    按照規矩,她暫時沒法離開,我就讓她先留在這兒幫忙做些雜事,打打下手。”


    薑太玄聽了,微微點頭表示知曉。小姑娘瞧著薑太玄,趕忙笑著開口說道:“謝謝你呀,小道長,那天在村子裏要不是你們出手救我,我都不知道會怎樣了,可一直都沒機會當麵謝謝您呢!”


    薑太玄笑著擺了擺手,迴應道:“不用客氣啦,我們也隻是剛好碰到,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這時,一旁的張玉林佯裝不滿,打趣地說道:“你光謝小道長,怎麽就不謝謝我呢?


    我也救了你好不好呀?


    你那幾個同伴的屍體可還是我幫忙埋葬的呢。”


    小姑娘聽了這話,頓時臉色一紅,趕忙笑著說道:“哎呀,也謝謝你這位大哥。”


    張玉林聽了,笑著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姓張,叫玉林,你可以叫我帥哥,可別叫我大哥哦。


    還有這位小道長姓薑,就是薑太玄的薑,你可以叫他薑道長,可別叫小道長啦,多沒氣勢呀。”


    眾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院子裏迴蕩,滿是輕鬆愉悅的氛圍。


    這時,張玉林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麽事兒,臉上帶著笑意開口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名字應該好像叫紅酒來著,對吧?


    這名字挺有意思的呀。”


    小姑娘聽了,臉上笑意更濃,笑著點了點頭,脆生生地說道:“對呀,我的名字就是叫紅酒呢。


    不過我年紀可比你們都小,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叫我紅酒妹妹呀。”


    那模樣透著股子乖巧可愛勁兒,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隨後,幾人間簡短交談了一番,便各自返迴房間休息了,張玉林則去處理接下來的善後事宜。


    薑太玄迴到林雪兒房間後,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邊守候著,一直等到天色漸晚時分,林雪兒才悠悠醒來。


    看著守在身旁的薑太軒,她一把抓住薑太玄的雙手,激動地說道:“太玄,你真的平安無事迴來了,我不是在做夢,真是太好了。”


    說著就撲到了薑太玄懷裏,薑太玄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之後,他才將林雪兒抱在懷裏,輕聲安慰道:“雪兒姐,我迴來了,你不用擔心了,我沒事的。”


    隨後,薑太玄又簡要地把地宮中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林雪兒聽得如癡如醉。


    眼見天色已經不早了,薑太玄便起身告辭,還不忘叮囑林雪兒要好好休息,而後在林雪兒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退出了房門。


    隨後,薑太玄找到了正在寫報告的張玉林。張玉林抬頭一看是薑太玄,笑著打趣道:“這是什麽風呀,把薑道長您給吹來了。”


    薑太玄也不見外,徑直坐了下來,簡單叮囑了一番,說自己在地宮中最後施展國朝氣運的事兒千萬不要外傳。


    張玉林隨即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薑道長,不用您說,我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隨後,張玉林把胸膛拍得砰砰響,向薑太軒表示自己一定會守口如瓶。看到張玉林這般表現,薑太玄便起身告辭了。


    隨後,薑太軒又找到正在練功的張雲虎,簡單叮囑了一番後,張雲虎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薑道長,我明白了,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做完這一切,薑太玄返迴房中,坐在床邊看了看擺在床邊的三把兵器,分別是唐刀、黑白雙劍。


    隨後,他將唐刀拿了過來,拔出刀鞘,隻見刀身之上隱隱有流光閃爍,刀柄處“大唐貞觀元年天子禦賜”幾個字,更是氣勢不凡。


    隨後,薑太玄拿出一塊幹淨的布,將唐刀仔細擦拭了起來,接著插入刀鞘放好,心中暗自思索道:“看來以後不到緊要關頭,絕對不能動用唐刀裏的國朝氣運,一旦動用,要是被有心之上發現,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隱患。”


    隨後,薑太玄又將黑白雙劍拿在手中,仔細掂量起來,頓時感覺一股極為純正的純陽之力和極陰之力從劍身上傳來。


    薑太軒見狀便開始盤膝打坐,手握黑白雙劍運轉先天功,嚐試將那純陽之力和極陰之力吸進體內。


    一番嚐試之後,薑太軒發現效果十分有限,自己吸收的陰陽之力,居然還不如黑白雙劍自行吸收的多。


    隻得暫時作罷,薑太玄心中暗自想道:“看來自己還是太貪心了,這黑白雙劍堪稱神兵利器啊。”


    隨後,他將黑白雙劍包裹起來放好,便盤膝而坐,專心運轉先天功,片刻之後,進入了入定狀態。


    先天功緩緩運轉起來,薑太玄隻感覺渾身舒坦,便沉醉其中。


    此時,若有外人在場,必定會被嚇一跳,隻見薑太玄身上隱隱有黑白陰陽二氣流轉,隻是他自己未曾察覺到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敲門,薑太玄從入定狀態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眼,說道:“請進!”


    隻見紅酒妹妹端著早餐走了進來,剛與薑太玄對視一眼,嚇得“啊”的一聲,隨即將手中早餐扔到地上,拔腿就跑。


    薑太玄不明所以,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覺得並無異樣,便轉身追了出去。


    隻見紅酒妹妹嚇得四處亂竄,這時其他人也都走了出來。黃大牙趕忙跑了過來,瞧見薑太玄之後,整個人頓時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連連後退。


    這時張玉林也走了過來,看著薑太軒的模樣,頓時臉色陰沉,開口說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該不會是陰陽屍祖吧,把薑道長害死了,然後又假冒薑道長跑出來?”


    薑太玄被幾人的這番操作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開口說道:“我就是薑太玄聞言呀,你們這是搞什麽?


    怎麽都跟見了鬼一樣?”


    張玉林十分警惕,再三確認薑太玄身份無異之後,才趕忙開口說道:“薑道長,你的眼睛你不知道嗎?”


    薑太玄頓時覺得奇怪,自己的眼睛怎麽了?


    隨後,張玉林趕忙讓黃大牙拿來鏡子,薑太玄對著鏡子一照,也被嚇了一跳,隻見自己的雙眼竟變成了一黑一白,顯得極為詭異,就像陰陽屍祖的黑白雙瞳一樣。


    薑太玄怔怔地凝視著鏡中那陌生的自己,雙眼竟呈現出黑白雙瞳的奇異模樣。


    他一時驚得呆立原地,大腦空白了好半晌。迴過神後,他緩緩閉上雙眸,試圖感知體內那微妙而又不同尋常的變化。


    在他運轉先天功之時,竟敏銳地察覺到其中夾雜著一縷極為純粹的純陽極陰之力。


    時間緩緩流逝,片刻之後,當他再次睜開雙眼,鏡中的景象恢複如初,自己的雙眼已然變迴了平常的模樣。


    薑太玄心念電轉,刹那間恍然大悟。莫不是此前自己臥於祭壇之上陰陽兩極交匯之處時,體內的先天功順勢吸納了那純陽之力與神秘的極陰一力,才致使自身出現這般異狀?


    見薑太玄雙目已然恢複常態,眾人高懸的心這才落了地。


    此時,張玉林迫不及待地問道:“薑道長,你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


    薑太玄沉思良久,緩緩說道:“或許是我昏倒在祭壇之上時,無意間吸納了那純陽與極陰之力所致。


    所幸,此刻身體並無大礙,除了這雙眼睛曾出現異狀外,其餘均與往常無異。”


    眾人聽聞薑太玄之言,心中的憂慮頓時消散了幾分,紛紛鬆了一口氣。


    而躲在遠處的紅酒妹妹,顯然是被之前的變故嚇得不輕。


    即便此刻見薑太玄雙目恢複正常,也依舊心有餘悸,不敢靠近。


    薑太玄見狀,隻得無奈地笑了笑,隨後便與眾人一同前去查看林雪兒的狀況。


    此時的林雪兒,氣色已然好了許多,往昔那如行屍走肉般的萎靡模樣已漸漸褪去,臉上也開始有了些許生氣與血色。


    林雪兒斜靠在床上,微笑著和眾人逐一打過招唿。


    這時,紅酒妹妹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輕聲說道:“雪兒姐姐,吃早餐了。”


    說完便迅速將早餐放置在床邊,接著像躲避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快速遠離薑太玄。


    她這般異常的舉動,讓林雪兒一臉疑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隨後,張玉林趕忙向林雪兒詳細解釋了薑太玄雙目的奇異變化。


    林雪兒一聽,立刻急切地問道:“太玄,你的眼睛現在到底怎樣?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薑太玄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說道:“雪兒姐,你別擔心,我真的一切都好。


    說不定這次意外還是一次難得的機遇,沒準會因禍得福。”


    隨後眾人招唿林雪兒用早餐,接著轉身來到院子裏。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初秋時節那晴空萬裏、豔陽高照的天空,毫無征兆地風雲突變,烏雲迅速聚集,遮蔽了整個蒼穹。


    張玉林望著瞬間陰沉下來的天色,打趣道:“這老天爺的脾氣可真捉摸不透,說翻臉就翻臉,說變天就變天。


    看這架勢,雨馬上就來了,大家還是先迴屋裏歇著吧,這雨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說罷,眾人紛紛返迴屋內。片刻工夫,傾盆大雨便如注而下,雨勢洶洶,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天。


    直至當夜 12 點,寂靜的夜空突然被陣陣雷鳴打破,耀眼的閃電如利劍般劃過漆黑如墨的天幕。


    就在此時,隻聽得一聲轟隆巨響,仿若地震來臨一般,巨大的聲響將眾人從睡夢中全部驚醒。


    眾人急忙起身查看,然而在一番尋覓之後,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之處。


    這時,張玉林敲響了薑太玄的房門,高聲說道:“薑道長,有情況!”


    薑太玄趕忙打開房門,瞧見身披雨衣、手拿雨傘的張玉林,便開口問道:“出什麽事了?”


    張玉林笑了笑,隻是說道:“進屋再說。”


    張玉林走進屋中,徑直找了個地方坐下,臉上帶著笑意說道:“薑道長,這可算是個好消息。


    剛才我見雨勢極大,就出門查看了一番。


    在山坡之上看到那荒村發生了山體滑坡,整個村子都已經被掩埋了。


    如此一來,倒也算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不然這荒村後續還不知要怎樣封禁處理呢。”


    聽完這一消息,薑太玄心中暗自思忖,果然如那陰陽屍祖所言一般,某些事物終究難以逃脫天道的掌控。


    也許這毫無征兆降臨的一場暴雨,致使荒村被淹,正是天道之意,旨在阻止此處之事繼續向外泄露,以免引發更多不可知的變數與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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