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林雪兒打來電話詢問薑太玄的情況,薑太玄隻是簡單且低沉地說了句:“雪兒姐,我這兒有點事情,今晚不迴去了。”


    說完,也不等林雪兒再多問,便直接掛斷了電話,而後又繼續全神貫注地為大爺守靈,眼神中滿是堅定,一心隻想好好送大爺這最後一程。


    就這樣在大爺身旁跪了一晚上,將太玄也感覺些許疲憊,不知不覺中竟跪著睡著了。


    薑太玄守著守著竟打起盹兒做起了夢。


    在夢裏,大爺依舊如往常那般親切,帶著他去吃那熱乎乎、香噴噴的油潑麵,還興致勃勃地跟他講述著自己年輕時的那些事兒,一樁樁、一件件,講得繪聲繪色。


    薑太玄在夢裏感受著大爺的關懷與熱情,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可那夢外的現實卻又是如此殘酷,大爺已然沒了氣息,隻剩他在這守靈之際靠著夢境迴味著那份溫暖。


    就在這時,薑太玄迷迷糊糊中又聽到旁邊傳來大爺那熟悉的聲音:“小子醒醒,別睡了。”


    薑太玄還以為自己仍在夢中呢,便帶著些迷糊勁兒嘟囔著迴道:“大爺,別鬧了呀,我都跪了一晚上了,累得不行,您就讓我歇會兒吧。”


    沒多久,薑太軒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越來越濃,熏得他難受。他強忍著不適,一邊扇著那彌漫的煙霧,一邊努力睜開眼。


    這一睜眼,可把他驚住了,隻見大爺正靜靜地坐在自己對麵,悠閑地抽著旱煙,還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呢。


    薑太軒頓時瞪大了眼睛,滿心的不敢置信,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呆呆地望著大爺,半天都沒迴過神來。


    薑太玄顫抖出聲道:“大爺,您要是還有啥沒完成的心願,盡管吩咐小子呀,小子一定拚了命幫您老完成。


    以後要是有啥事,您老就直接給我托夢就行,我時刻等著呢。”


    說著,他眼裏滿是懇切與真誠,就盼著能為大爺再盡一份心力,哪怕此刻這場景離奇得讓他心裏直打鼓,可那份心意卻是實打實的。


    大爺聞言哈哈笑著,拿著煙袋輕輕瞧了瞧薑太玄的腦袋,問道:“小子,疼嗎?”


    薑太玄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一臉懵地說道:“還真有點疼呢,大爺,這到底咋迴事呀?到底是我在做夢呢,還是大爺您沒睡醒在夢裏呢?”


    他此刻是徹底迷糊了,完全分不清眼前這狀況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隻能愣愣地看著大爺,滿心的疑惑。


    這時,薑太軒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那鑽心的疼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才驚覺眼前這一切可不是在做夢。


    他頓時顫抖著嘴唇,滿臉的難以置信,聲音也跟著發顫地開口道:“大爺,您……您又活過來了?這……這怎麽可能?”


    眼裏滿是震驚與驚喜交織的複雜神情,直勾勾地盯著大爺,仿佛生怕這隻是一場稍縱即逝的幻影。


    大爺頓時開懷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道:“小子,我從來就沒死過,又哪來的又活過來這一說?


    哈哈,瞧把你給嚇得,看你那傻愣愣的樣子。”大爺說著,還不忘用煙袋輕輕敲了敲薑太玄的肩膀,那神情別提有多自在愜意了,可把薑太玄給弄得又驚又喜又懵,一時半會兒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薑太玄激動得眼眶都泛紅了,大聲說道:“可是昨天晚上我過來的時候,您老明明都已經沒氣了呀!”這時,大爺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你小子真是不長記性,忘了上次我跟你說過,我和你一樣是內外兼修的功夫路子。


    昨天晚上,我是練功到了緊要關頭,氣息全都轉為內吸了,所以表麵上看起來就跟沒氣了似的,可把你給嚇得夠嗆。”大爺說完,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薑太玄用力擦了擦眼睛,臉上滿是劫後餘生般的欣喜,高興地說道:“大爺,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老就這麽撇下我走了,可把我給急壞了。”大爺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也擔心自己哪天說走就走了,到時候連個料理身後事的人都沒有了。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有孝心,又是給大爺超度又是守靈的。


    還有這杯裏的茶,一晚上都沒涼過,大爺我可都記著這份心意。”


    大爺邊說邊端起那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眼中滿是欣慰。


    薑太玄連忙不迭地開口道:“大爺,您沒事就好,您沒事就好呀!”


    大爺則笑嗬嗬地站起身來,把煙袋別在後腰上,開口說道:“小子,守了一晚上,肯定餓壞了吧?大爺這就給你做碗油潑麵去,保證那味道夠正宗,讓你吃得飽飽的,可勁兒解饞!”


    說著,大爺就轉身往廚房走去,腳步還挺輕快,薑太玄望著大爺的背影,薑太玄欣慰的笑了起來。


    片刻之後,大爺果然麻利地端出兩碗熱氣騰騰的油潑麵,那誘人的香氣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大爺笑著將其中一碗遞給薑太玄,隨後自己拿起筷子,便“滋溜滋溜”地暢快吃了起來。


    薑太玄這會子也確實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見狀也顧不上啥形象,跟著就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著,一時間,屋裏隻迴蕩著兩人吃麵的“滋溜”聲,這氛圍既熱鬧又透著股濃濃的溫馨勁。


    大爺看著薑太玄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豎起一個大拇指,爽朗地笑道:“嘿,這才夠爺們!


    吃就得吃得這麽帶勁兒,瞧瞧這胃口,好樣的!”那話語裏滿是讚許。


    吃飽之後,薑太玄麻溜地起身,開始動手收拾碗筷。他利落地把桌上的碗筷一一摞好,拿到廚房仔細清洗幹淨。


    弄完這些,他又接著去收拾那些先前為“守靈”準備的香燭、元寶之類的東西,將它們全部規整好,清理得幹幹淨淨,把屋子又恢複到了往日平常的模樣。


    一切收拾妥當後,薑太玄踱步來到台階上,緩緩坐了下來。這時,大爺慢悠悠地走過來,開口問道:“小子,你是修道的,昨天有沒有幫大爺挑一塊風水寶地呀?”


    薑太玄聞言不禁一愣,撓了撓頭說道:“還沒來得及,本來是打算今天去選地的!”大爺聽完薑太玄的這個迴答,頓時眼睛一亮,臉上滿是高興的神情,仿佛對接下來選地的事還挺期待。


    看著薑太玄那略顯尷尬的模樣,大爺寬容地笑了笑,拍了拍薑太玄的肩膀說道:“小子,就衝你對大爺這份實心實意的勁兒,以後但凡你有啥事兒,隻管來找大爺。


    甭管是江湖上的啥事兒,隻要是在這關中地界兒,大爺我都能給你妥妥兒地擺平。”大爺的話語裏透著滿滿的自信與對薑太玄的關照,讓薑太玄心裏暖乎乎的,也對大爺更多了幾分敬重與信賴。


    看著薑太玄那透著些許疲憊的身影,大爺關切地開口說道:“小子,你也趕緊迴去休息吧,都折騰一晚上了。大爺我呀,也得去補個午覺了,這上了年紀,不歇會兒還真不成嘞。”


    說著,大爺便慢悠悠地轉身,準備迴屋去補覺了,隻留下薑太玄在原地,心裏頭暖著,也打算迴去好好睡上一覺恢複下精力。


    薑太玄聽了大爺的話,便起身告辭。他輕輕關上院門,領著小五沿著來路走了迴去。不多時,就迴到了之前那個院子。剛一進去,就瞧見院子裏邊已經把從古墓挖出來的東西都分好了,明晃晃地擺在那兒。


    不用細想,也能知道,這一半肯定是孫雲飛的那份,而另一半自然就是韓家兄弟的了,那場麵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微妙氛圍。


    孫雲飛和韓家兄弟正坐在屋內熱火朝天地說著話呢,瞧見薑太玄迴來,便紛紛抬起頭來,熱情地打了聲招唿:“喲,太玄兄弟,你可算迴來啦,這一晚上忙活的,辛苦了啊!”話語間倒也透著幾分關切,隻是眼神偶爾還是會不自覺地瞟向院子裏那分好的古墓出土之物。


    韓亮這時也跟著開口說道:“現在東西都分完了,我們兄弟打算今天晚上就出發迴山西。”


    孫雲飛聽了,便笑著開口迴應道:“那就祝韓亮兄弟你們一路一帆風順,路上可得小心著點兒。”說罷,還朝韓家兄弟拱了拱手,一臉的和氣模樣。


    韓亮起身去泡了一壺茶,端著走過來,誠懇地說道:“孫老大,我們今天晚上就要出發了,路上開車可不敢喝酒,所以在這裏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多謝這段時間的照應啦。”


    說罷,便雙手捧著茶杯,恭敬地朝孫雲飛遞了過去。


    孫雲飛接過茶杯,二話不說,仰頭便將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隨後豪爽地伸出手,大聲說道:“合作愉快!”韓亮見狀,趕忙上前緊緊握住孫雲飛的手,也中氣十足地迴應了一聲:“合作愉快!”


    韓亮依次向眾人敬完茶後,片刻,便來到了薑太玄麵前,同樣恭敬地敬上一杯茶水。薑太玄伸手將茶杯接過來,先是湊近聞了聞,隨後微微皺了下眉頭,但也沒再多說什麽,徑直將那杯茶水一飲而盡,眼神裏透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複雜神情,似有思索又似有些許無奈。


    接下來,眾人齊心協力地把分好的古董小心翼翼地裝上車,仔細安放妥當,確保運輸途中不會有啥閃失。


    隨後,又趕忙著手收拾那些散落的工具,將它們規整好放裝車。


    眾人一番忙碌下來,太陽已然落山,天色也越來越晚了。


    這時,韓亮又把眾人召集到一塊兒,滿臉笑意地說起了些場麵上的客套話,什麽這次合作多謝大家,希望以後還有機會繼續攜手之類的。就連薑太玄也被叫了過來,站在人群裏聽著韓亮的這番說辭,心裏明白這不過是走個過場,但也還是麵帶微笑迴應著。


    薑太玄悄然打量著身旁的韓明,隻見韓明正專注地拿著手機看著什麽,薑太玄頓時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也忍住沒有多言。待那一番客套話講完之後,韓亮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支香煙,自顧自地點上抽了起來,突然臉上浮現出幾分戲謔的表情,笑著說道:“我們兄弟馬上就要走了,不過走之前,還是想對孫老大說一聲謝謝啊。”


    孫雲飛皺著眉頭,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沒有先開口說話。這時,韓亮又猛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繚繞的煙霧,一臉享受的模樣,隨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不過呢,在此之前,我還想請諸位幫個忙。”孫雲飛一聽,趕忙問道:“韓亮兄弟,不知道你想讓我們幫什麽忙?”


    眼神裏透著疑惑與些許警惕,畢竟這都要分開了,突然提出幫忙的要求,總歸讓人心裏有點打鼓。


    韓亮臉上掛著那抹戲謔的笑,慢悠悠地說:“倒也沒什麽大忙,就是想請大家好好地睡個好覺。”說完,就那麽一臉戲謔地看著眾人。


    身旁的韓明也跟著點了點頭。孫雲飛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就見黃大牙突然扶著腦袋,嘴裏嘟囔著:“頭好暈……”話還沒說完,片刻之後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直接不省人事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又詭異起來。


    緊接著,孫雲飛也趕忙用手扶著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指責韓亮的話,可還沒等他張開嘴說出來,整個人就眼前一黑,“哐當”一聲暈倒在地。


    一旁的林雪兒也沒能幸免,身子一軟,頓時也倒在了地上,一時間,原本還熱鬧的場麵瞬間變得死寂,隻剩下韓亮和韓明那兩張帶著戲謔又透著狠厲的臉在這昏暗中顯得格外陰森。


    此時現場就隻剩下張雲虎和薑太軒還站著了。


    韓亮依舊不緊不慢地抽著煙,滿臉得意地緩緩說道:“雲虎兄弟,薑道長,你們兩個可都是練武的,確實要比孫老大他們三個稍微強上那麽一點兒,不過嘛,也僅僅隻是強一點而已。”


    那語氣裏滿是囂張,仿佛已經勝券在握,壓根沒把張雲虎和薑太軒放在眼裏。


    隻見張雲虎臉色發白,又氣又驚,他咬著牙開口問道:“你想黑吃黑?”


    聽完這話,韓亮嘿嘿笑了起來,滿不在乎地說道:“說什麽呢,黑吃黑?哪兒能啊,不過就是讓你們幫忙而已,談不上黑吃黑。


    畢竟當初可是你們願意和我合作的,又不是我逼著你們合作的,現在幫個忙不也是應該的嘛。”那副嘴臉,著實讓人厭惡。


    張雲虎頓時怒火中燒,雙眼圓睜著就朝韓亮向前衝去,眼看就要動手教訓這出爾反爾的家夥。


    可還沒等他來到韓亮身旁呢,韓明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揮出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張雲虎身上。


    張雲虎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隨後便沒了動靜,直接不省人事了,這一下可把現場的緊張氣氛推到了頂點。


    隻見韓明此刻完全沒了平日裏那副憨傻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奸詐,還帶著幾分譏諷地說道:“就你這兩下子,還想在我麵前紮刺呢?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哼,中了我們兄弟的仙人醉,你還能剩幾分本事呀,乖乖躺著吧!”那副嘴臉,盡顯其醜惡的心思。


    此時就隻剩薑太玄一人還清醒著了。薑太玄心中已然明白過來,這是中毒了呀,他一路上本就小心提防著各種變故,可千防萬防,卻沒防住這韓家兄弟在背後使的陰招。


    此刻的他,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深知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情況怕是極為棘手了,可又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


    這時,韓明臉上掛著那得意的笑,慢悠悠地說道:“薑道長,你就別掙紮了。雖說你功夫確實了得,可你也得知道呀,我們兄弟這仙人醉,那可是號稱連天上的仙人都能醉倒,就憑你,還沒成仙不是?


    又怎麽可能扛得住,乖乖認命吧。”那副囂張的樣子,著實讓人恨得牙癢癢。


    薑太玄這時強撐著開口問道:“你們在茶裏下了毒,可你們自己也喝了那茶,為什麽卻沒事?難道是你們提前吃了解藥?”


    他心中雖滿是憤怒與不甘,但仍想在這困境中找出一絲轉機,搞清楚這韓家兄弟到底使了什麽陰險招數。


    韓亮這時開口吩咐道:“老二,你給這位薑道長好好解釋一下仙人醉的巧妙之處。”韓明笑著應了一聲,隨後看向薑太玄說道:“薑道長,這仙人醉無色無味,確實是下在了茶裏邊,不過呢,若是僅僅喝茶的話,人是不會有事的。它的巧妙之處就在於我大哥抽的這支煙可是特製的,當人聞到這煙味之後,體內的仙人醉就會立馬發作,讓人癱倒。但抽煙的人就會沒事,因為這支煙既是毒藥也是解藥呀,哈哈,厲害吧!”那副嘴臉,盡顯陰狠與得意。


    說罷,韓明也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支香煙,動作嫻熟地將其點燃,隨後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滿臉都是那種精神享受的模樣,仿佛在炫耀著他們這陰險招數的得逞,壓根沒把薑太玄的憤怒與困境放在眼裏。


    薑太玄平日裏向來性格沉穩,鮮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可此刻遭遇這般陰險算計,也實在忍不住了,剛要說出那句人人都會的“我他媽……”,結果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渾身一陣無力,雙腿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滿心的憤懣卻也隻能暫時憋在心裏,實在是憋屈又無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道在紅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終南九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終南九道並收藏道在紅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