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她們的談論說,桃兮猛地站起身,“姑娘,我這就去讓她們住嘴。”


    “好了,她們也沒說錯,不必理會。”


    她說完,手上的力道快了些,“再等兩日,這些胭脂水粉就應該做得差不多了。”


    “姑娘......。”


    華清月下午想清楚了很多,一口氣研磨了幾盒胭脂,將其分類放好,想著明後日便能完工。


    可是隻有一處想不明白,之前已經試探過陸焱不是那晚的男子,以他今日的地位,犯不上為難她這個小女子,而且今日她哭的時候,不經意看了他一眼。


    那眼裏的神色,分明是憐惜。


    看來得找時間試探一下,要是真如自己所料,那她以後的路便不會這般舉步維艱了。


    娘說過,男人對女人一旦有了憐惜,便是有了軟肋。


    她將胭脂放在一旁,又拿起枕邊的腰帶繡起來,這條腰帶的針線是從梁源就帶來的,因著路上心緒不寧,兜兜轉轉一個花樣都沒繡完,也是時候該完成了。


    “姑娘,您先忙著,我先去給您端藥。”


    華清月剛繡了幾針,就聽到外麵的爭吵聲。


    “我走之前是怎麽給你們說的,讓你們看著藥爐,如今都燒幹了,你們讓姑娘今晚喝什麽?”


    桃兮拿著已經燒幹的藥渣,氣唿唿地大罵:


    “姑娘的事情,你們都如此不上心,將你們兩人派來到底是伺候人的,還是讓你們在這當大爺的?一下午嘀嘀咕咕過沒完,下次我們再去老夫人屋裏一定好好給她老人家講講府中的丫鬟到底是怎麽伺候人的。”


    就算她搬出老夫人,永菊永綠也沒帶怕的,這都一天了,華姑娘都已經掉進池子裏麵一天了,老夫人看都沒來看過她,不光她沒來,就連身邊的丫鬟嬤嬤都不曾來過。


    這不是明擺的嗎。


    外人和親孫女誰親誰疏不一目了然,這華姑娘多半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趕出去。


    這是她們一下午討論出來的結果。


    “桃兮,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你說了,我們就一定要聽?”永菊沒好氣地迴複。


    “華姑娘一下午都在忙碌,我瞧著也像沒事人,要我說是藥三分毒,反正也燒幹了,不如不喝。”永綠一副為華清月考慮的模樣。


    “我看行,不喝是對的。”永菊附和著。


    桃兮被她們的話氣得不輕,加上今日兩人在屋簷下嘀嘀咕咕,現在怒氣值猛地上升,都來欺負她家姑娘,如今連伺候人的丫頭也來踏一腳,越想越難受:


    “你.......,你們滾,姑娘的事,你們都如此不放在心上,你們身子尊貴,這清築院已經容不下你們了,滾,滾出去。”


    “你不就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鬟,讓我們滾,你算老幾啊,我和永綠兩人以前可是在三夫人房裏伺候的,是侯府的家生子,別說你,就連你主子都沒有權利人讓我們滾。”


    “可不是,你以為你是誰?比我們高貴到哪裏去,我們自小就在侯府裏麵當差,吃過的鹽比你在外麵唿吸的空氣都多,你倒好,還托大讓我們滾.........。”


    “真是笑話。”


    兩人邊說,還邊笑了起來。


    三人正在爭吵到激烈處,就被門口清冷的聲音打斷,“今日事情還沒個結論,我們還便是安寧侯府的客人,想來決定兩個丫鬟的去留還是可以的,你們既然是不想伺候,沒必要多說,走吧。”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瞬,很快,就達成一致,離開此處,管事嬤嬤說不得就會給她們安排一個好差事,“走就走,我們還不稀罕待呢,不過我們姐妹倆倒是會看著,你將五姑娘推下水,到底還能不能善了。”


    “行啊,不讓我們伺候,我們倒是要看看,誰還敢來清築院伺候。”


    兩人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上一刻華清月是看在她們出自三房不想與之計較的,可是這一刻她腦中倒是有一個念頭............。


    “飛九,麻煩你跑一趟勤務院,就說這兩位姑娘想換一個院子伺候,還請兄長給個明斷出來,清月感激不盡。”


    這話一出,永綠和永菊兩人笑得花枝亂顫,誰不知道大公子從來不管內宅之事,她真是當了一兩天主子,就忘記自己是誰了。


    她們幹脆一屁股坐在簷下,“好啊,我們就不走了,倒是要看看你這個貴客,能不能請動大公子。”


    飛九皺了皺眉頭,要是放在平常這種事情他是直接不管的,隻是近幾日主子對於華姑娘的態度有所不同,可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去打擾主子,免不得又要領幾板子。


    “還不快去?”華清月聲音提高幾分。


    她在賭,賭陸焱這個人會不會為她出頭,在這個節骨眼安排近身侍衛到底是軟禁還是保護她?


    盡管這個想法有點荒謬。


    如果會,就衝著這份憐惜,嫁給陸三公子勝券又多了一成。


    “是。”幾乎是本能地迴應,剛走了幾步飛九就開始鄙夷自己了,他為什麽要聽那女人的啊?


    現在又轉身迴去,豈不是很慫?


    算了,不就是傳個話,他去,他去還不成嗎?誰讓她發怒的表情和主子如出一轍,剛那一聲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應承。


    飛九跑得快,不到半柱香就已經迴來了,“主子說既然是伺候你的丫鬟,隨你處置。”


    他說完還將賣身契雙手奉上,“華姑娘,這是兩位姑娘的賣身契,要打要賣全憑你的心意。”


    桃兮也是在梁源華府做了幾年大丫鬟的人,哪能不知道這賣身契代表著什麽,分明是將這兩個丫頭的命脈都捏在手中啊。


    她腮幫子鼓得圓圓的,露出難得的笑意:“聽到了嗎?”


    兩個丫鬟聽到桃兮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忙跪在地上,異口同聲:“華姑娘,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華姑娘寬恕,不走了不走了,以後一定好好伺候主子,求姑娘寬恕。”


    她們循環說著這兩句,邊磕頭。


    她從來不想與誰為難,可也不是好人,她將兩張賣身契遞給桃兮,“剛才她們說你沒權利做什麽,現在這賣身契給你,你想做什麽便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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