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焱哥兒什麽時候管這些閑事了。”


    “哎呀,母親,你管呢,總之是看不下去了。”陸知寧在旁邊吃著東西,平靜的臉上都是不耐煩。


    “也是,不關咱們得事情,你大哥哥眼中最是揉不得沙子,這次被他遇上,怕是要鬧一陣了。”


    好在她聽了幾遍,自家女兒沒參與進去,兒子想去替那小蹄子說明原由,被她說了幾句,他迴了別院,隻要沒他們三房的事情就行。


    要知道陸焱那麽大的陣仗,知寧又最害怕他,要是有關係指不定又將她嚇得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萬幸沒有。


    她又問了好幾個奴婢,包括今日巡視的仆從,都說她家知寧隔得很遠,事後還主動喊人去救姐姐,她心中隱隱對自家女兒的不安,總算是落了下去。


    不過知語一向端著架子,對於她這個長輩,也是隻有基本的禮儀,從來不肯多寒暄一句,這下因為誰長得更甚一點大大出手,竟然還覺得有點痛快,她命人倒了一杯茶,使喚跪著的丫鬟:


    “你們再說一遍。”


    “好了,這事說一遍就好,聽那麽多遍耳朵都起繭子了,母親,你也是在屋裏呆久了,不知人心險惡,你看華清月柔柔弱弱的,你想想,要是真柔弱,


    怎麽能想到一個人來京都謀親事,還打我三哥哥的主意?若不是她心裏藏著算計,那便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你可別被她外表騙到了。”


    坐在下方的陸知寧往嘴巴裏麵塞了個米糕,口齒不清的說話。


    吳氏揉了揉太陽穴,也是,上次讓周氏喊幾個人去擾一擾她,結果沒想到被她逃過一劫,想來不是個柔弱的。


    吳氏看著一旁吃得狼吞虎咽的陸知寧,恨鐵不成鋼地低聲訓斥道:“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讓你吃東西要細嚼慢咽,你看看你哪有半分女兒家的模樣。”


    陸知寧將嘴巴裏麵的糕點全部吞進去,嬌嗔道:“娘,那華清月倒是有女兒家的模樣,你要不讓她當你的女兒?”


    “你這丫頭,瞎說什麽渾話。”


    陸知寧眉頭一挑,“要是那樣的話,估計你現在更加焦心,想著怎麽給二嬸嬸交代呢。”


    吳氏深以為然,她家女兒平時性子驕縱了些,可到底是女兒家的小打小鬧,還不至於鬧到那麽大的程度上去,說來說去,等知寧這丫頭年歲再長些,便也懂事了。


    吳氏吩咐婢女給她倒了一杯碧螺春,“你喝點水,等會該噎著了。”


    “行,還是娘疼我。”


    吳氏忍不住再次叮囑,“你最近少在你二嬸嬸麵前晃悠,想來她最近火氣大得很,你得避開一些,若是你大哥哥問你什麽隻管如實說就行,別害怕,一切有娘呢。”


    陸知寧一臉不耐:“我知道了。”


    知寧有句話說得不假,那華清月絕不像表麵那般簡單,她每次看見,就感覺這人心裏藏著什麽主意,好在這次推知語下水,就算老太太有將她納進來的想法,二夫人怕都是不肯的。


    二房雖然平時自命清高,沒成想這次還做了一件好事。


    正在喝茶的陸知寧看著吳氏往日的憂愁全然消散,心想,娘和三哥哥有我這個福星是你們的福氣,她隻是略施手段,就將眼下的困惑迎刃而解。


    咱們三房要是沒有她,該是過得何等淒慘。


    “三夫人,大公子請您和六姑娘去一趟勤務院。”


    ————


    永玉不敢耽擱,帶上兩個婆子就往清築院‘請’華清月。


    隻是還沒進清築院的大門,便被守在門口的飛九擋住。


    “飛九侍衛,我們是奉二夫人的手諭,請華姑娘去問話的。”永玉輕聲道。


    飛九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請迴吧,主子吩咐過這件事情沒查清楚之前,裏麵的人都不能出去。”


    “可五姑娘還沒醒,二夫人隻是想了解一下當日發生的事情。”


    飛九暗歎自家主子的厲害,預計的幾個迴答說的一字不差,他端起架子,學著主子的口氣說道:“二夫人要問什麽話,可以去勤務院。”


    永玉見今日的任務怕是完不成了,又磨了好一會,才領著兩個婆子離開。


    等永玉她們一走,飛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院子裏麵的人。


    “姑娘,你還做這些幹什麽,她們那般冤枉你,誰還要勞心勞神地做這些胭脂。”桃兮不滿地嘟囔道。


    華清月手上的動作沒停,“這是我答應她們的,自然要做,父親說生意人最基本的就是要說話算話,我身為父親的女兒自然是要秉承他的風骨。”


    桃兮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也不再勸說,反而搬起一個凳子幫她的忙,“姑娘,你看外麵的那些侍衛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守在門口,知道的人以為咱們是來投奔親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千裏迢迢來坐牢的呢。


    我真不知道大公子是怎麽想的,派這些人在這裏守著,是怕我們逃出去,還是擔心再去將那些姑娘家推下水啊。”


    桃兮巴拉巴拉吐槽完,看見自家姑娘還是那般清冷的樣子,都這樣了她也不為自己辯解一句,“姑娘。”


    “好了,要是你真為我好就幫我把這蜂蠟敲碎,早點完成任務。”


    桃兮拗不過,隻得閉了嘴,不過很快就聽見門外廊下兩個丫鬟在小聲嘀咕。


    “我們也是倒黴,在陸府做了這麽多年的活計,還沒看到哪個小娘子膽子這麽大的呢,竟然把人推到水池裏麵去。”永綠小聲地說道。


    “噓,你小點聲。”永菊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好歹是個主子,你說這麽大聲,不要命了?”


    “她算哪門子的主子,你瞧瞧五姑娘落水,院子來看望的人就沒有停過,你再看看這裏,哪裏有人來,說得好聽是主子,說不好聽的估計還不如我們呢。”


    哎,我們沒那個命唄,誰叫我們上麵沒人,這等子苦差事我們不做,誰做?”她說完又感歎一番:


    “還好她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姑娘,晚上也不用伺候,咱們等會就去休息算了,想來過不了幾日我們又要被召迴了。”


    “等迴去我要是被分到五姑娘院中就好了,五姑娘脾氣好,從來不體罰下人,逢年過節還有小紅包可以領。”


    “五姑娘那是好,我更喜歡分配到大公子的勤務院,聽說那院子裏連一個丫鬟都沒有,要是我能進去伺候,那就是安寧侯府第一個進勤務院伺候的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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