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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朗端坐身子,輕咳了一聲道,“秦王夫婦掉下懸崖已經兩天兩夜了,朕派去的人找遍了整個崖底,也未曾看見他們半分身影,眾愛卿如何看?”


    丞相華永逸走上前,拱了拱手道,“迴皇上,秦王夫婦深受百姓愛戴,此事消息一傳出,城裏城外的百姓都親自去找他們了,若是連一星半點的消息都找不到的話,恐怕難以讓百姓心安啊。”


    “是啊,皇上,百姓這次的反應這麽大,不管如何,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兒臣以為,應該繼續尋找皇叔皇嬸的下落,不是為了堵悠悠眾口,而是為了血脈深情!”


    元槿適時站了出來,打斷了幾位附和丞相的大臣。


    說完後,又和元朗交換了一個眼神。


    元朗聞言點了點頭,“三弟和秦王妃的安危至關重要,百姓的事情先不管,派更多的人去找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元朗將最後一句,咬的真真切切,他必要要找到他們的屍體,才能安心。


    他這個三弟詭計多端,那麽多次的安排都沒能殺了他,這次也不能掉以輕心。


    “眾愛卿還有沒有意見?”元朗又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


    “臣等附議。”


    站在中間的秦傲天,聞言,臉上的那抹笑意變的更加深沉。


    莊若施啊莊若施,你非要同我作對,這下好了,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


    姑蘇城外。


    一黑袍著身的人站在一處隱秘的樹下,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男子。


    “主人,屬下不知你不想要那秦王的命,而且那秦王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屬下絕沒有逼他分毫。”


    中年男早感受到了眼前人周身地寒意,說完話,立刻跪了下去。


    黑袍人雙手背後,骨節捏的嘎嘣作響,過了好半天才轉過頭來。


    “誰允許你擅自行動的!”辯不出男女的蒼老聲音字頭頂毫無表情的響起,那中年男子聞言身子一僵。


    “主人,屬下知錯了,還請主人責罰。”


    中年男子將頭埋得更深了,半響卻不見主人說話,便將頭微微抬起了一點,可誰知剛抬起半分,身子便被一股力道,直直的掀飛在了十米開外的地上。


    中年男子連跪著爬了過來,“主人,屬下真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們若有半點差錯,我要你狗命!”


    中年男子連忙點頭,“是,是,主人,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


    一道冷冷的聲音又自頭頂落下,“找的怎麽樣了。”


    “懸崖太深了,還需要點時間。”


    實則哪裏是懸崖太深,而是深不見底,她們摔下懸崖這麽久了,就算沒當場摔死,也會被野獸生吞活剝了,根本不可能活著上來了。


    可這話,他哪裏敢說出口。


    本以為主人會因為他殺了秦王而升他的職位,沒想到主人壓根不想讓秦王死。


    他忙前忙後,結果幫了倒忙。


    “記住,他們若死了,你也別想苟活於世!更別著逃跑,這樣你會死的更慘,明白嗎?”


    冷酷的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聽在中年男子的心裏,便像是那催命的靈符。


    等到中年男子再抬頭時,靜謐的森林中隻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聲在他的頭頂迴旋。


    黑袍人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


    皇宮內。


    “父皇,我們的人已經連續找了七日,崖底沒有進去的路,都是茂密的森林,雜草叢生,兒臣懷疑,裏麵有野獸出沒,皇叔和皇嬸他們恐怕兇多吉少。“


    元瑾拱手彎腰,一副十分悲痛的模樣。


    元朗坐在龍椅上,聞言將手中的什麽東西直直的擲了下來,麵上微紅,“不可能,朕的三弟不可能就這樣走了,朕不相信,繼續派人找!”


    元瑾聞言聲音略帶沙啞,“父皇,兒臣已經親自去找了很多天,崖底的野獸不止一兩隻,若是它們看見了皇叔和皇嬸,定是啃食的連骨頭都不會剩下,而且都過去這麽多天了,皇叔皇嬸就算沒有遇見野獸,也會餓死的。”


    元朗哪裏肯聽他的廢話,繼續吵著讓他去找,丞相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說道。


    “皇上節哀,秦王、秦王妃如今失蹤這麽久,恐怕真如太子所言,已經遭遇不測了。”


    “是啊,皇上,秦王殿下武功雖高,但是那無底崖那麽高,掉下去就算沒遇見野獸,也會摔死的。”


    “皇上節哀,百姓已經躁動許久,若是不將秦王已慘遭不測的消息傳出去,恐怕全稱的百姓都不會就此罷休,他們不能整日裏都忙著找人,難道一輩子找不到秦王殿下,他們就要找一輩子嗎。”


    “皇上節哀!”


    .....


    眾大臣皆跪下,勸元朗節哀,聞言元朗用力的閉了閉眼,隨後悲痛的大手一揮。


    “三弟啊,都是皇兄沒有照顧好你,皇兄一定會為風風光光的送你和弟妹上路,三弟你安息吧。”


    “傳朕旨意,秦王生前愛民如子,如今同秦王妃一起慘遭不幸,明日舉行送葬大禮,將他們二人葬入我皇家皇陵。”


    “臣遵旨!”


    “對了,禮部侍郎這幾日去哪裏了。”皇上掃視了一眼殿上的大臣後,聲音略帶悲傷的問道。


    秦傲天本還在下麵低著頭陰狠地笑著,聽到皇上詢問洛七言的下落,連上前說道。


    “洛侍郎這幾日身體不適,已經告過假了。”


    元朗聞言點了點頭,“本想將這件事情交給他,那雲尚書你好好準備這件事情,一定要足夠風光。“


    秦傲天連連點頭,白發人送黑發人,沒有悲傷,他的心裏還有一些激動,莊若施這個孽女終於死了。


    “雲尚書你也別太過傷心了。”元朗想了想又慣壞道,他雖然知道秦傲天已經和莊若施斷絕父女關係了,但是體麵話總是少不了的。


    誰知元朗話音剛落,就見秦傲天老淚橫生,抬起袖子擦了擦,一臉難過的拱手應道。


    “臣的女兒沒有這個福氣啊。”


    監正見到秦傲天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不由得心底冷哼一聲。


    深更半夜的跑到大牢裏和親生女兒斷絕父女關係,鬧得滿城皆知,如今皇上不過是意思一句,就裝的傷心不已。


    真是可憐了秦王妃,攤上這麽個親生父親。


    ......


    翌日清晨。


    姑蘇城外,雲煙霧饒,微風徐徐,打在臉上帶著些森涼之意。


    莊若施好不容易才哄的那老頭將他們送了出來,答應了他經常去看望他,要不然依照那老傲嬌的樣子,還真能讓他們陪他一輩子待在那裏呢。


    不是說雲煙穀不好,隻是她這次出來,要拿了冷蕭蕭的狗命,要不然放著那樣的一個禍端在世上,大將軍府的人也會活得不安生。


    丸子帶著秦奕舒走在前麵,秦聞邀和莊若施慢悠悠的跟在後麵。


    本已到了夏初,微微涼風吹在臉上,應該覺得清涼才對,怎麽今日卻感覺有些發冷。


    “小姐,那邊有吹嗩呐、放鞭炮的聲音。”丸子跑到前麵看看有沒有什麽野果子,結果就聽見了好大的動靜。


    ”城外什麽時候也這麽熱鬧了。“莊若施聞言輕笑道。


    四人便順著聲音的方向,找了過去。


    長長的隊伍裏抬著兩個棺材,送葬的領頭人是元瑾,身後跟著一群百姓,那陣勢,姑蘇城的全部百姓應該都來了。


    “秦王殿下,你死的好慘呐!嗚嗚嗚!”莊若施剛想躍上一棵樹,看一看這是要幹什麽,就聽見一聲聲哭喪的聲音響起。


    而哭喪的對象正是她身邊的人。


    “你死了?”莊若施微微轉身,輕笑道。


    秦聞邀不怒反笑,挑眉看向那送葬的隊伍。


    莊若施便聽見,一個尖銳的聲音忽而響起,“王妃娘娘,你一路走好。”


    莊若施:.......


    “王妃也死了?”秦聞邀垂眸笑道。


    “大哥哥,他們為什麽哭著說你們死了。”秦奕舒個子矮,努力點了點腳尖後,才勉強看見了一堆人頭。


    皆穿麻戴孝,一邊撒著紙花,一邊高聲哭著。


    秦聞邀摸了摸秦奕舒的腦袋,“因為他們無知。”


    “哦哦。”秦奕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這麽迫不及待的就開始送葬了,那我們現在是什麽?”莊若施遙望著騎著馬,走在棺材後麵的元瑾,譏笑一聲。


    “丸子你家小少爺帶迴去,我和王爺過去看看。”


    ......


    元瑾身穿麻布孝衣,騎著高頭大馬,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皇叔皇嬸你們一路走好。”那哭腔不細聽,當真辯不出真假。


    “勞皇侄費心了。”


    元瑾:......


    “什麽人!”元瑾聞聲身子猛地僵住,臉色頓變,慌亂的朝四處觀望著,想要找到說話的人。


    正在驚慌失措的時候,突然發現秦聞邀和莊若施白衣飄飄的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元槿正了正身子,咳嗽了兩聲,壯膽子說,“皇叔皇嬸你們既然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就不要再出來嚇人了,身後都是無辜的百姓,嚇壞了他們該如何是好。”


    抬棺材的人看到他們兩個走了出來,嚇得差點把肩上的棺材都扔在了地上,雙腿都有些發軟了。


    “秦王殿下、王妃娘娘,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麽心願沒有完成,你們說出來微臣一定幫你們完成。”


    丞相大人也是被突然冒出來的,幾個人嚇了一跳,這幾個人都是掉下了懸崖的人,如今突然冒了出來,還都是一身白衣,這個樣子卻是有些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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