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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一天的功夫,一下子就將這麽多人的安危都牽扯了進來,玉衍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


    糯米剛踏進房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排骨煞白的臉色和獻血直淌的傷口。


    “李太醫,為什麽還沒有止住血,這樣下去排骨會流血過多致死的。”


    糯米見李太醫正在給排骨隔著衣服止血,心下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顧得上這些,讓開我來!”


    到底是名節重要還是排骨的性命重要?玉衍不會在乎。


    “可是……”李太醫還想說什麽,卻被糯米抬手打斷。


    “李太醫,你在那邊等著,我來醫治排骨。”


    糯米很快就將排骨身上的衣服給脫了,她的手上沾滿了排骨的鮮血,但是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她迅速從盤中撈出毛巾將排骨牲口四處的鮮血擦了個幹淨。


    然後對李太醫說道,“你身後的那個牆上第二個盒子的右下方,有止血丹拿過來。”


    李太醫應聲迴頭,趕緊將糯米要的止血丹拿了過來,但伸出去的手卻有些退縮。


    “姑娘,這藥……”但李太醫說了一半就沒說了,連忙將藥送遞了過去。


    他從來沒有說過聽說過什麽止血丹,所有能止血的藥,都是需要經過熬製才能服用的,沒想到這裏竟然有煉製成的止血丹。


    “你能不能不要磨磨唧唧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糯米一改往日的謹慎,看到李太醫一副婆婆媽媽的樣子,心中氣極了,直接將他趕了出去。


    隨後坐在床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但是看了一眼依舊中毒昏迷的排骨後,什麽都顧不上了。


    糯米拿了很多白色的藥粉,在排骨的傷口上撒了很多之後。


    輕車熟路的從莊若施的醫藥盒子裏取出了一套銀針,開始了縫合工作。


    糯米的手頓了頓,小姐教過她銀針縫合傷口的過程,她也見過小姐的縫合過程,但是她從未親自試驗過。


    但是眼下小姐生死未卜,排骨有重度昏迷,她必須邁出這第一步。


    糯米心一橫,將一塊幹淨的白布放進了排骨的嘴巴裏,以免她因為疼痛而咬到舌頭。


    然後就將穿好的銀針,在排骨的傷口上,尤為細致的來迴穿梭著。


    她沒有在排骨的傷口上放不麻藥,排骨現在這種昏迷的狀態若是用了麻藥,會影響到到大腦。


    隻不過是縫合了幾針,糯米的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後背已經全部浸濕。


    糯米騰不出手來擦汗,隻能任由著汗水流進了眼睛裏,最後趟過臉龐,經過下巴,落到了地上。


    過了一個時辰,以前力不從心的糯米,癱坐在了地上,她終於將排骨的傷口縫合好了。


    隨後費力的伸出手,給排骨把了把脈象後,重重地唿了一口氣,暈倒在了地上。


    雲煙穀。


    莊若施給秦聞邀把了把脈像,沒有什麽症狀,身上也沒有傷口,更沒有中毒。


    那他是怎麽掉下來的。


    “大哥哥怎麽也摔下來了。”秦奕舒小手趴在了門上,探了個小腦袋出來,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床上的秦聞邀。


    “休息好了,就去找那個爺爺玩,乖。”莊若施走到門口,摸了摸秦奕舒的頭,然後目送著秦奕舒過去了。


    良久後,床上的人醒了。


    “你終於醒來了。”莊若施輕聲說道。


    濕漉漉的衣服還穿在身上,濕噠噠的發絲在額間,秦聞邀再看清了莊若施的臉時,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若施。”


    不善言辭的他最終隻能深情的叫了聲莊若施的名字,莊若施點了點頭。


    “我沒事,但是你怎麽下來了,你也遇到仇家了?”


    秦聞邀聞言笑了笑,“在崖邊看風景,不小心掉了下來。”


    莊若施:.......


    “你不怕掉下來摔死嗎?”


    秦聞邀搖了搖頭,“有若施在下麵當著本王,本王怕什麽。”


    莊若施一副無可救藥的搖了搖頭,“王爺倒是不惜命,卻不知這人活著多難得。”


    秦聞邀聞言隻是輕笑,沒再說話。


    ……


    花海內。


    秦奕舒寸步不離地正跟著老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老頭擺弄藥草。


    過了許久後,秦奕舒踮起腳尖,指了指那株被種草地方的藥草說道。


    “爺爺,這株草藥不能和這麽高的花種在一起,會阻擋它吸收養分,它需要分開種。”


    老頭聞言一愣,十五六歲的丫頭懂草藥就罷了,沒想到一個六歲的孩子還懂!


    翌日,秦奕舒陪著老頭在花海裏忙了一天,等到夕陽西下時,兩人才扛著鋤頭迴來。


    “爺爺,我跟你說的那些技巧,你都記住了嗎?”秦奕舒扛著一把小鋤頭,仰著頭對走在身旁的老頭說道。


    沒想到,從未露出笑顏的老頭,竟然慈愛的摸了摸秦奕舒的頭,然後認真的說道,“老夫我記住了,小家夥沒想到你懂得這麽多,你有師父嗎。”


    兩人剛好走到竹屋外,這句話也剛好落入了莊若施的耳朵裏。


    莊若施:……


    這老頭是剛把自己坑做了徒弟,徒弟現在又來坑她親弟弟。


    “這些都是我姐姐教我的,至於師父,我還沒有。”


    秦奕舒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仰著頭說道。


    老頭又滿意的摸了摸秦奕舒的頭,“你哪個姐姐教你的?是屋裏那個嗎?”


    秦奕舒點了點頭,“我就隻有這一個姐姐。”


    老頭聞言捋了捋胡須,“這就好辦了,老夫昨日剛收了你姐姐為徒,不若你也給我當徒弟吧。”


    秦奕舒眨了一下眼睛,“那我得先問我姐姐同不同意。”


    莊若施聞言輕笑,果然是自己的親弟弟,沒有白疼他。


    老頭搖了搖頭,“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為什麽要問雲丫頭?”


    “因為長姐如母,既然母親不在身邊,那就要聽長姐的話,這是家中的族規。”


    老頭聞言讚賞的點了點頭,“你可真聽話,比雲丫頭老實多了。”


    莊若施應聲走了出來,出現在了老頭的麵前,“師父這是在說我壞話嗎?”


    老頭聞言輕哼了一聲,“為師可沒有,雲丫頭來的真好,我要收你弟弟迴頭你同不同意。”


    莊若施笑著走向了秦奕舒,然後蹲在了秦奕舒的身前。


    “奕舒,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這個事情是你可以自己決定,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姐姐隻問你一句,和爺爺在一起玩開心嗎?”


    秦奕舒立馬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他並不是孤傲,而是在書院,那些同齡的孩子太幼稚了,跟不上他的思維,也不懂他的想法,一下課就想著去玩耍。


    及擾身在書院,理應將學習放在首位,怎能貪圖玩樂。


    可出了書院便是另一種生活了,他可以在長姐麵前開懷大笑,也可以和自己敬重的人一起研究自己喜歡的事情。


    莊若施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既然奕舒喜歡,那這個師父就拜吧,聽從本心就好了。”


    秦奕舒聽完莊若施的話,卻低著隻有說話,莊若施見狀,又低聲問道,“怎麽了?”


    秦奕舒眨了眨眼睛,小小的手指在一起攪著,“姐姐,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麽想拜爺爺為師。”


    莊若施想了想,問道,“那你同姐姐說說。”


    秦奕舒一聽,就像一個拉開了水閥的河,滔滔不絕的說道,“因為我想學好醫術,以後可以幫助很多沒錢看病的窮人,他們生活的很不容易,對他們來說,活著都是一件難事,更不要說很好的活著了。”


    莊若施聽完秦奕舒的一番話,心中的節拍漏了半分,這個孩子遠比她想象中的要成熟。


    “奕舒,你還小,和同齡的孩子一起玩耍、讀書就還了,不需要想這些,以後姐姐會慢慢帶你認識更多的人和事,要幫助他們,首先要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懂嗎。”


    秦奕舒聞言點了點頭。


    秦奕舒拜老頭為師便已成了定局。


    ……


    秦王府,暖秦宮。


    排骨昏睡了一天一夜,現在正在發著低燒,但血卻止住了,也沒有發炎的跡象。


    體力不支的糯米被送到了隔壁的房裏休息。


    李太醫進來給排骨把過脈了,他說隻要排骨不發高燒,度過這個危險期,便會沒事了。


    玉衍此刻正在床邊守著她。


    玉衍坐在床邊,眼眶泛紅,遲疑了許久後,他將排骨那雙細弱帶著薄繭的手握在了手心中。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沉睡的排骨。


    排骨臉色慘白,嘴巴幹裂,額間偶爾湧出細汗。


    玉衍則細心的給她擦幹淨,又將她臉龐散落的發絲別在耳後。


    忽而,李太醫推開門,輕聲走了進來。


    “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李太醫看了眼玉衍,說道。


    玉衍聞聲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想守著她。”


    “你才去找了秦王一整天,一迴來就守在這位姑娘的床前,兩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再這樣下去,這位姑娘還沒有醒來,你自己的身體就要垮了。”


    李太醫拍了拍玉衍沉重的肩膀,輕聲勸著。


    玉衍聞言又搖了搖頭,“沒關係,是我沒有及時趕到,才害了她。”


    李太醫聞言搖了搖頭,隻希望這位姑娘可以好轉過來,也不枉另外一位姑娘和公子對她的悉心照顧。


    ……


    朝堂上。


    文武百官皆在議論著秦王夫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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