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春光明媚的閑暇間隙,悄悄出門的何明宇也並未閑著。他著一身便裝,徑直來到汴河中央大街十三號醉雁樓對麵一處酒館坐下。


    這酒館本也屬熱街旺鋪,隻因地勢臨近,便被醉雁樓搶了許多生意。與對麵相比,此地顯得冷清了許多。


    何明宇坐的,乃是二樓中央雅閣一個靠窗位置,這裏視野廣闊,可將對麵川流不息的街景盡收眼底。


    此時他正停杯低頭,蹙眉詢問著身前暗衛。


    “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葉二公子那日因葉長公子訓斥,一怒之下便與太子坦言,自己個性怪異才疏學淺,不便繼續待於太子身側伴讀,於是便退了去學堂學習一事。”


    原來那日太子學堂課畢,幾人於禦花園玩樂。太子春風得意,正信步閑遊間,偶然低頭瞅見了葉傾染身側掛著的荷包,湛藍帶粉荷花秀樣,甚是好看。


    太子心癢,便幾份戲謔幾份淫笑道:“傾染兄,你這腰間荷包是哪家姑娘贈予,繡樣繡麵精美華麗,本殿看的,都有些豔羨了。哈哈哈哈......”


    見太子表情猥瑣,葉傾染心露厭惡,但並表露於外,隻略微恭敬敷衍道:“並非哪家姑娘贈予,這隻是個熏香助眠的普通香囊而已,實在不是什麽稀罕東西。”


    太子聽罷,一臉奸笑,對於葉傾染此言,他是半分也不信的。他趁傾染不留神,便從其腰間,一把將荷包拽了過來。


    傾染反應過來,一臉驚慌失措,伸手向前欲奪迴荷包,卻被太子一個側身,避了過去。


    葉傾染氣急,表情瞬間慍怒便現,眼看便要硬搶。


    一旁的葉傾墨眼見事態不對,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傾染身前。


    “傾染,太子殿下要看,你豈可如此無理,退下。”說著,便依著右臂及側身力量向旁推了傾染稍許。


    傾染被迫後退,心中怒氣無處發泄。隻好憋氣先立於一旁。


    此時的太子,拿著荷包隨意翻看了兩眼,眼見葉傾染苦悶憋屈,不免笑歎了聲,“哎呀,我說傾染兄,這荷包嘛,看似精美,但仔細瞧來,卻像是個宮廷繡坊的通製品,倒也確實,不是啥稀罕玩意兒。”


    話畢,便將荷包朝葉傾染麵前一扔。


    葉傾染側身接過荷包,握在了手裏。


    本欲就此沉默的他,看到一旁的兄長垂眉端立,又看到太子一臉驕橫輕蔑之色,心中憤怒異常。


    他心內暗忖片刻,便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稍久之後,他假意謙卑懊惱,垂頭喪氣與太子說道:“殿下,大哥常說我不學上進,今日又斥我無理取鬧,與殿下置氣,我反思許久,隻覺大哥言之有理。


    今日殿下大度,未與我相較。然傾染躬身自省,始覺確實才疏學淺。傾染脾性不佳,適才又與殿下置氣,無顏再伴於殿下身側,是故懇請殿下容我就此離開,迴家自學苦讀算了。”


    話畢,傾染就給太子與兄長行了個躬身大禮。


    太子一愣,沒想到一向孤傲自持的葉傾染此刻竟也服軟了。


    他細瞅了一眼葉傾染臉上的愁苦之態,覺之不似假意;又斜瞟了一眼旁邊躬身而立的葉傾墨,謙卑且沉默不語,也似未有異議。


    暗忖片刻後,太子眉容收斂,臉上笑意一停,低聲道:“當真?”


    其實,這葉家兄弟,乃是皇後因了太傅身份貴重,協助陛下操持國家政令發布,想著其子必也知理重節,是故親自選了置於太子身側,輔助其學業的。


    隻是這太子慣常張狂霸道,看葉傾墨,低眉順眼、知理有度,倒也順意;但看弟弟葉傾染,個性孤傲執拗,每每相與便生不快,每每言語衝突,皆是兄長從旁遮掩打圓場。


    是故太子來看,葉傾染此人脾性頑固難纏,惹人生厭,即便是母後親選,卻也入不了他的眼。


    眼見葉傾染此刻垂頭喪氣,躬身懊惱並不迴答,渾身更無任何雄霸誌氣,他心下歡樂道:嗬嗬,你既自請離開,倒也遂了本殿心意!


    思量至此,太子也便直身抬眼,假意微歎輕蔑道:“哎!也罷,既然葉二公子自請離開,本殿也不便強留,看這天色不早,你這便就動身,離開吧!以後這太子學堂,你也不用來了!”


    “謝殿下成全!”葉傾染屈身說道。


    一旁的葉傾墨,本就冷靜觀望著這一切。此刻,見太子同意了傾染請求,他頗感意外。


    他抬眼望了下一臉得意的太子,又看了看躬身自持的弟弟,嘴角欲動,卻終究什麽都未說出口。


    而後,葉傾染憋著心中沉悶又得意的複雜情緒,轉身快步離開了。


    ……


    至此,何明宇算是知曉了葉傾染離開太子學堂的真相。隻是看這眼前境況,葉傾墨應已十分難做。


    此刻葉太傅借傾染拒赴宴飲一事罰他,便也算是給了皇後娘娘一個交代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二眼愛情之韶華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柳傾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柳傾卿並收藏第二眼愛情之韶華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