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從來,他的心隻會為一個女人疼著、揪著、擰著,而那個女人絕不是眼前這心若蛇蠍的女人。


    明珠公主自恃身分不同,以為所有人都得對她聽命行事,以為不論她做什麽都不會觸怒聖顏,殊不知她的假傳聖旨已犯下大不諱,讓聖上立即收迴對她的寵愛,他因此有機會見縫插針,派人在城裏散播明珠公主美若天仙的謠言,引起來到京城的契丹族四王子耶律岩注意,順利讓明珠公主成為和親遠嫁的人選,從今爾後再也無法傷害舞秋。


    明珠公主該慶幸她的身分讓她保住性命,僅僅付出遠嫁外邦的代價,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永絕後患。


    「你為何不說話?莫非你真是鐵石心腸?」美麗的眼眸飽含悲痛與不滿,寧願他是鐵石心腸,也不願他的心僅為那個賤人柔情萬丈。


    「假如公主沒事吩咐,下官告退。」君傲翊懶得聽她責怪怨懟,從頭到尾,他未曾對她上過心,亦未曾有過不當的曖昧,一切不過她一廂情願罷了。


    聽見他要轉身離去,明珠公主立刻張開雙臂蠻橫阻攔。「本公主不許你走!」


    不悅的眉峰輕輕一挑,對她的失態很不以為然。


    一旁的寧公公見狀,連忙輕喚提醒。「公主殿下。」


    「君傲翊,我同你說了這麽多,你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為何不肯替我著想?那契丹族的四王子耶律岩是個化外之民,我可是從小到大養在華麗宮闕的金枝玉葉,他連我踩踏過的塵土都不如,說起話來嘰哩咕嚕,憑什麽娶我?」說到這,萬般悲傷湧上心頭不由淚漣漣。


    寧公公嚇得臉色大變,怕她這一番不知輕重的話會傳到契丹王耳中,影響兩邦情誼,急忙上前道:「興許公主殿下太過疲累,以至於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麽……」


    「閉嘴!本公主的事何時輪得到你這個老太監喳唿?!君傲翊,在這世間除了你以外,本公主誰也不想嫁,在事情尚可挽迴之前,你真要對本公主繼續視若無睹嗎?」愈是得不到,她就愈想要,暗自期許下一刻,君傲翊會改變主意帶著她上馬直奔迴京向父皇求情。


    「請公主自重。」低沈的嗓音平靜無波,一點也不感動歡喜,當她鬧了場難看的笑話,無視她的淚眼阻攔,逕自繞過她邁步離去。


    「君傲翊你別走!本公主不許你走!快給本公主停下來,你聽見了沒?」美麗的幻夢瞬間破碎,明珠公主氣得尖聲大喊。


    寧公公眼明手快攔在她身前,苦口婆心勸道:「公主殿下,你的身分何等尊貴,聖上指派的可是難得的好親事,你萬萬不能親手毀了。」


    假若這門親事毀了,他們這群人的項上人頭也保不住,寧公公不想死於非命,自是萬分緊張小心地看住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惱羞成怒,恨恨瞪向看她出醜的寧公公,動手將寧公公推倒在地,破口大罵。「本公主要怎麽做,可是你這狗奴才管得著的?」


    寧公公跌得四腳朝天,痛得齜牙咧嘴,卻得拖著一把老骨頭連忙爬起跪地。「奴才不敢!」


    明珠公主用力抹去垂掛在眼角的淚水,她恨死所有的人,每一個人都讓她那麽不滿意,令她心煩氣躁,說到底父皇也有錯,她不過是犯了假造聖旨的小小過錯,竟將所有服侍她的宮女太監全部處死,另派新的太監宮女看守她,使她時刻受到監視束縛。


    所有人都待她不好,再想到即將成為夫婿的耶律岩,一顆心宛如沈入冰窖,冷得她遍體生寒,再次大發脾氣,用力砸毀眼前所看到的器皿物件。


    離開公主營帳的君傲翊沒心思理會明珠公主是否會為此大發脾氣,在他看來,既然她有力氣生氣,就表示已獲得充足的休息,可以繼續趕路,他們的行程已經比原訂的落後許多。


    他英姿煥發大步向前,站到中心位置,原本正在談天說笑的將士們感受到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全都靜了下來,屏氣凝神等待他發言。


    「大家收拾一下,準備上路。」君傲翊環視眾人,無須揚高聲,以一貫清冷平靜的聲音下令。


    「是!」所有人馬上動起來,整裝出發。


    這就是他,除了是朝中最受聖上喜愛的武將,更是讓手下部眾心服口服的好將領,是名聞京城的京城四公子之一,同時也是率領官兵將至交好友的父母兄長抓入大牢,令他們身首異處的無情人,更是看著至交好友被迫落發為僧,還眼也不眨搶走其未過門妻子的男人。


    如茵的綠草連綿不斷,兩隻灰色野兔在草叢間一蹦一跳,在兩隻肥胖大野兔身後,又蹦出三隻圓滾滾的灰色小野兔,跟在兩隻大野兔身後追逐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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