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笑得出來。」


    值得慶幸的是,南月國雖不是大齊的屬國,但畢竟離得不遠,所以語言卻是互通的。


    唐安芙又對她笑了笑,如果她也找一個地方找了一年都沒找到,但忽然暈倒之後醒來就到了她想找的地方,不管哪種境遇,她也會笑出來的。


    唐安芙想開口和她說話,卻發現嗓子啞了,定是因為她在那森林中吸入過多瘴氣所致,還沒恢複。


    忽然裝著她們的馬車停了下來,前頭騎在馬上的人慌慌張張的讓車夫把囚車往路邊上靠。


    不僅僅是囚車,這條古街道上所有的行人全都整齊劃一的靠向道路兩旁,給中間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一陣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自街道那頭傳來,聲勢浩大。


    道路兩邊的行人紛紛下跪,以最虔誠的姿態對即將到來的馬隊行禮。


    唐安芙看著周圍跪成一片,心道定是南月國哪個貴族到了,剛開始她還沒怎麽在意,靠在囚車中休養生息,直到她的眼角餘光瞥見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猛然轉過頭去,就見那隊整齊的鐵蹄軍隊最前方的高頭大馬上坐著的那個男人,不是齊辰,又是誰!


    齊辰一身墨色金紋的華麗長袍端坐馬背之上,黑發束冠,神色凜然,冷峻的仿佛刀刻斧鑿般的雕塑容顏依舊出眾,但周身陰鬱之氣卻比從前更甚。


    看見齊辰的那一瞬間,唐安芙整個人都恍惚了,是那種被突如其來的驚喜迎麵砸來之後的狂喜,她從囚車中起身,抓著囚車欄杆對著齊辰的方向伸手,想喊他,可喉嚨幹啞,發不出聲音。


    唐安芙不斷對齊辰招手,試圖吸引齊辰的注意,然而還沒等齊辰的馬走到跟前,她的手就被身旁那女孩給拉迴去下按住,唐安芙身上瘴氣毒還沒清,使不上力,居然掙脫不開那女孩。


    眼看齊辰的騎兵隊就要離開,唐安芙掙脫不開手,幹脆把力氣都用在腿上,奮力踢了幾下囚車欄杆,發出一些聲響,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齊辰也看了過來。


    唐安芙見齊辰看過來,用盡全力推開拉著她的女孩,湊到囚車邊上對他伸手招了兩下,甚至還因為久別重逢的歡喜而酸了眼角,喜極而泣,邊笑邊哭,唐安芙噙著熱淚的雙眸期待的等著齊辰認出她。


    然而……齊辰隻是和她短暫的對視一眼後,就麵無表情的掉轉了目光,就好像在街上瞥了一眼陌生人般,毫無波瀾。


    唐安芙臉上的笑意淡去,眼睜睜的看著齊辰的騎兵隊從麵前經過,直到看不見他了唐安芙兩手還巴著囚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騎兵隊走過街道後,街上原本跪拜在兩邊的行人們也就自覺起身恢複了行動,安靜的街上頓時又熱鬧起來。


    「喂你不要命了,敢招惹離王?」那個先前拚命拉住唐安芙的女孩小聲說道。


    唐安芙愣愣的迴頭,指了指自己的臉,想知道她臉上是不是沾了泥巴什麽的,以至於齊辰都沒認出她。


    女孩不懂唐安芙的意思:「你臉怎麽了?就算你臉好看,離王也不可能在大街上看上你吧?」


    唐安芙眨巴兩下眼,臉還好看,說明不算太髒,那齊辰怎麽不認識她呢?


    等等,離王?齊辰怎麽成離王了?


    唐安芙拉著那女孩,指著齊辰離開的隊伍,焦急想說話,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突然囚車外頭揮來一記長鞭,打在欄杆上,女孩嚇得趕緊拉著唐安芙往裏縮了縮。


    瘴氣的毒還沒消失,唐安芙力氣有限,想著反正已經見到齊辰就鬆了口氣,並且還知道他成了南月國的離王,今後要找就有方向了。


    她就知道齊辰沒死,就知道!


    唐安芙和囚車中的其他人一起被帶到了市集後一個小院子裏,這裏除了他們這些,另外還關著好些人,看樣子是遇到販賣奴隸的人了。


    唐安芙和之前那個女孩被關在最裏麵的一個囚籠裏,女孩扶著唐安芙坐下,趁著看守不注意的時候問唐安芙:


    「你是中了瘴氣毒吧?」


    唐安芙虛弱的點頭,伸手在腰間摸了摸,隨身的包袱和劍都已經不在了,不是丟了就是被撿到她的人拿走了。


    女孩忽然背過身子,當著唐安芙的麵將手伸到她自己的胸上摸來摸去,在唐安芙無比震驚的目光中,女孩從她的胸上掏出一隻大饅頭。


    唐安芙:……


    女孩從饅頭中間摳出一個小紙包,紙包裏有十幾粒黑色藥丸,她分出三四顆塞到唐安芙手裏,然後將剩下的繼續包好,重新塞進饅頭裏,饅頭塞進她的胸上。


    「解瘴氣的,快吃。」女孩小聲對唐安芙說。


    但唐安芙現在卻對她的胸部很是好奇,滿頭問號,目光從他的胸慢慢上移到了他的咽喉處,少年人特有的喉結再次讓唐安芙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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