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開始】


    唐安芙從城外敢迴城內已經不早了,她沒有迴王府,而是去了承恩伯府。


    謝氏聽說她迴來了,一直迎到了影壁處,見唐安芙風塵仆仆的樣兒,謝氏心裏難受極了。


    唐安傑和元蕊娘得知她迴來,也從自己院中趕來。


    唐益給唐安芙遞了熱茶,謝氏給她拿點心,唐安芙趴在桌上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


    這陣子家裏所有人都知道唐安芙新喪期間行為異常,卻也沒人敢真正去管製她。


    謝氏是這麽想的,自從女兒得知女婿沒了的消息之後,連哭都沒哭出一聲來,所有痛苦全都憋在心裏,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許能讓她心裏好受一些。


    「阿娘,您身體好些了嗎?」


    唐安芙一天沒吃東西,現在迴來吃了些,肚子裏總算有了點貨。


    謝氏坐在一旁,慈愛的看著她,聞言點了點頭:


    「好多了。你給我找的秦太醫真是妙手迴春,自從服了他的藥之後,我的心疾再沒犯過。阿娘能好多虧了好阿芙。」


    「是啊是啊。得虧你介紹了秦太醫,要不然你娘每年到了冬天,心疾總要犯那麽幾迴。」唐益看出謝氏想讓女兒高興的意思,跟著說道。


    唐安芙麵上露出淺淺一笑。


    元蕊娘坐到她身邊,說道:「阿芙,要不你搬迴來住吧。我都好長時間沒和你說話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說說你哥做的那些蠢事。」


    唐安傑也擔心妹妹,所以蕊娘開始說話的時候,他還跟著連連點頭,直到他親娘子來了一句‘你哥哥做的蠢事’才把唐安傑炸出來:


    「嘿,我做什麽蠢事了?呃……」話說一半,受到三人六道目光的注視,唐安傑靈台開竅,含淚認下:「是!我,是做了很多蠢事。阿芙你就搬迴來住,聽你嫂子好好跟你嘮嘮。」


    唐安芙哪會不知他們是在表示關心她,心中感動不已,應承道:


    「好。我搬迴來。」


    謝氏她們大喜過望:「真的嗎?你真的願意搬迴來住?太好了!來人,快來人,給四小姐的院子再收拾一遍,算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說完之後,謝氏便歡喜的去給唐安芙收拾院子了。


    唐安芙留在廳中和家人說了半宿的話,直到逼近三更天一家人才難舍難分的各自迴院落睡覺去。


    第二天快到中午,謝氏親自端著早飯來敲唐安芙的門,誰料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問伺候的丫鬟,丫鬟隻說四小姐並未出門,謝氏擔心女兒出事,慌忙將門推開,卻隻瞧見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和床頭放的一張紙。


    紙上寫著:


    請父親母親大人安,女兒不孝,意遠行千裏之外尋夫,待有一日將夫尋迴,我夫妻二人一同迴京向父親母親大人請罪。


    謝氏看著這張紙,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傻女兒啊!你這是要到何處去尋你那已然亡故的夫君啊!


    唐安芙從京城出來,一人一馬一劍,按照得一方丈處所繪的粗略地圖,一路南下,尋往南月國。


    可這南月國並非大齊屬國,要找到並不容易。


    唐安芙出京的時候,正值年關,天氣嚴寒,她從北至南,尋到了來年四五月時,仍未找到南月國確切的地址。


    在邊境蹉跎到八、九月,才勉強找到一個願意帶她前往南月國的商隊。


    並不是大齊邊境與南月國通商困難,隻不過因為從大齊去南月國必須要經過一片森林沼澤,那沼澤中瘴氣毒物遍布,一不小心就會命喪在那兒,所以,大齊國與南月國之間通商,基本上都是南月國那邊主動。


    因為南月國人不怕瘴氣和毒物,那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東西,所以更多的是大齊邊境的商人備好貨物,等待南月國的商人出來,兩方在大齊邊境處交易。


    而這迴要去南月國的大齊商隊其實算是一個冒險隊伍,他們從前成功闖出過一迴森林沼澤,覺得第二迴 應該也能闖過,唐安芙就是跟在這樣一個商隊後頭去南月國的。


    但不幸的是,十月份的沼澤森林中的瘴氣比開春季節要多得多,進入之後,越往裏走,瘴氣就越大,到後來大到根本看不清前路,連身邊的人和馬都不怎麽看得清。


    於是,不知是商隊跟唐安芙走散了,還是唐安芙自己落隊了,總之她在森林沼澤中迷路了。


    瘴氣越來越大,她帶的藥根本不夠用,然而又找不到退出的路,唐安芙深受瘴氣之苦,從馬背上掉下來,很快就不省人事。


    等到她再睜開眼睛時,已經被困在一個碩大的囚車裏,而囚車正走在一個滿是奇裝異服,與大齊完全不同建築的古城街道上。


    街道上的屋脊飛簷之上都有一個像是展翅神鳥樣的圖騰,這圖騰唐安芙見過,正是她在段貴妃宮中那本古籍中看到過的。


    這裏難道就是南月國了?


    唐安芙忽然笑了一聲,她旁邊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兒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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