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錦州城的城門口,神機營的隊伍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抵達。


    徐誌道聽聞消息,匆匆趕來,看著眼前這群滿身塵土、麵容倦怠的將士,心中滿是疑惑與不悅。


    待迴到守備將軍府裏,徐誌道開口問道。


    “你們怎麽現在才趕到?”


    經過唐山一頓巴拉巴拉的講述,徐誌道明白了。


    “這麽說,你們走錯路跑遼陽去了?


    哪個二貨帶的路?”


    徐誌道眉頭緊皺,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神機營的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吭聲。


    片刻之後,他們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整齊劃一的集體退後一步,將劉梓軒孤零零地突顯在徐誌道麵前。


    徐誌道撇撇嘴,看向劉梓軒。


    “劉大少爺給我個解釋吧,不讓劉閣老可是讓隨便揍你的。”


    劉梓軒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個……這個……”


    他試圖解釋,可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覺得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徐誌道不耐煩地擺擺手,大聲說道。


    “行了,別編了。


    來人,拉出去打十軍棍。”


    劉梓軒心裏雖有不滿,可也清楚這確實是自己的失誤,隻能默默接受這個懲罰。


    一旁的軍士們原本以為劉梓軒會掙紮反抗,還準備費一番功夫。


    沒想到劉梓軒如此配合,自己直接走到門外,讓他們都有些詫異。


    看著幾人出去後,朱麟在旁邊看著,不禁小聲嘀咕道。


    “徐兄他那個小身板,十軍棍不會被打死吧。”


    徐誌道滿不在乎地說道。


    “不是說打軍棍的都有手下留情這項技能嗎?”


    朱麟皺了皺眉,有些著急地迴應。


    “那個隻有宮裏的人會,軍營隻會往死打。”


    徐誌道先是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爆了句粗口。


    “握草,趕緊攔住啊。


    弄死了,老劉頭不得跟我拚了。”


    “啊~啊~”


    門外很配合的傳來了兩聲慘叫,隨後便沒了聲響。


    徐誌道和朱麟心裏一緊,大喊著。


    “住手。”


    二人顧不上其他,急忙跑出門外。


    隻見兩名軍士一手拿著軍棍,一手撓著頭,滿臉的不知所措。


    其中一個軍士嘟囔著。


    “我真沒見過這麽不禁打的,三棍子就快沒氣了。”


    看到徐誌道和朱麟跑來,他們連忙問道。


    “將軍,監軍還打嗎?”


    朱麟又氣又急,大聲喊道。


    “打你姥姥,滾犢子!”


    說著,他趕緊上前查看劉梓軒的情況。


    隻見劉梓軒趴在長凳上,出氣多,進氣少。


    朱麟心急如焚,四處張望,高聲唿喊著。


    “軍醫!軍醫呢?”


    軍醫一路小跑著趕來,額頭上滿是汗珠,神色匆匆間還帶著幾分專業的沉穩。


    他迅速蹲下身子,將藥箱擱在一旁,伸手搭在劉梓軒的脈搏上,細細診察,又翻開劉梓軒的眼皮查看,隨後起身,朝著徐誌道與朱麟拱手說道。


    “二位大人,這小子身子骨是單薄了些,此番受軍棍責打,氣血不暢,加之氣急攻心,這才暈厥過去。


    所幸並未傷及髒腑根本,無甚大礙。


    快的話,明日便能蘇醒,緩上一緩,至多三日也能大好。”


    “這麽說,他沒事?


    就是生氣給自己氣暈了?”


    徐誌道問向軍醫。


    “是的,監軍。明天可能就好了。”


    徐誌道剛剛還蹲在地上扶著劉梓軒,一聽這小子是氣暈過去的,直接一把推開。


    “浪費感情,行了都散了吧,好好休整一下。”


    眾人見徐誌道這般舉動,雖有些訝異,但也都知曉他這是鬆了口氣。


    當下便各自散去忙手頭之事了。


    朱麟卻沒挪步,問向徐誌道。


    “徐兄,你這就甩手不管了?


    雖說軍醫講無大礙,可好歹也是因你下令打成這樣的,哪能就這麽晾著。”


    徐誌道撓撓頭,輕咳一聲。


    “朱兄,我哪能真不管,這不氣他自己瞎逞強,還差點鬧出大禍,我心裏也正合計著呢。


    我今日若不對他做出懲戒,以後這營中他混不下的。


    等人都走了,麻煩朱兄先把人安置到屋子裏,派倆細心士卒好生照料,再吩咐廚房弄些滋補湯食,準保誤不了他恢複。”


    朱麟白了他一眼。


    “哼,這還像句人話。”


    說罷指揮著士卒將劉梓軒小心抬往廂房,又親自盯著安置妥當,炭火生旺,暖被蓋好。


    待諸事安排停當,徐誌道拉著朱麟尋了處偏廳坐下,滿臉愁容灌下一大口茶。


    “徐兄弟,眼下的錦州城你是怎麽想的,他們從遼陽那邊歸來張天祥應該也知道他的事要暴露了。”


    徐誌道思考了很久,開口道。


    “等,現在隻有等。


    張家在遼東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猶如一棵百年老樹,根係深深紮入這遼東之地的每一寸土壤,必須一次性將其斬草除根。


    咱們行事需慎之又慎,不怕他們狗急跳牆、妄圖造反。


    畢竟真要扯旗謀反,那是明麵上的大逆之舉,容易應對。


    就怕他們心生歹意,暗中勾連外敵,來個裏應外合,那可就後患無窮了。”


    他微微頓了頓,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潤了潤喉,神色凝重地繼續說道。


    “我今日發出兩封密信,分別交給遼東巡撫張鼐和遼東掌印都指揮使馮坤。


    別人可能與張天祥暗中勾結,這兩人絕對不會。


    張鼐乃是劉閣老同窗好友,臨行前劉閣老對我交代過,到遼東有事可找張鼐。


    至於馮坤,他是前魏國公的兵,小時候我見過。


    他為人正值,定不會與張天祥同流合汙。


    咱們眼下證據雖有,但為了防止張天祥狗急跳牆,隻能溫水煮青蛙。


    畢竟他手裏還有遼東五衛的兵權在手。


    現韃靼屢屢叩關,必須要保證遼東不能打亂。”


    朱麟眉頭緊皺,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拳頭,恨恨道。


    “這張家實在是膽大包天,竟敢在這遼東幹出此等賣國求榮之事!


    軍糧軍械那可是關乎邊疆安穩、萬千將士生死存亡的關鍵所在,他們為了一己私欲,全然不顧國家社稷,當真罪該萬死!


    徐兄,那接下來咱們具體該如何行事?


    總不能幹巴巴地在這兒幹等著迴信吧。”


    “去審審巴特爾吧,應該能在他身上問出來一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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