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初戀,這是一個很老套的說辭,彭昆心中存疑,也無法反駁,於是帶著點吃醋的語氣說:那你是把我當替代品了?李豔悠悠歎了一口氣,說:你也知道我是幹哪個行業的,我在一家ktv做公主,也就是陪酒女。當然,有時也會出去,不然沒有老客戶,這個行業也幹不下去。你也知道,我們那個場地消費不低,一般像你這樣的小夥子都沒有這個經濟能力去,所以我平時接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男人,那些人喝酒抽煙,長的胖不說,還大部分有口臭,每次跟他們做的時候,我都很惡心。那天晚上有一個老男人約了我,是個老客戶了,不能不去,但這個人口臭很嚴重,我真的不喜歡跟他出去,所以那天我是很煩躁的,所以就跟你做了,感覺很開心。你跟這些老男人完全不同,他們滿身的肥肉,贅肉,摸上去就黏黏的,很惡心,而你全身都是光滑的,跟你做是一種享受,這也是我剛才為什麽要幫你洗澡,幫你調情。這個因為厭倦中老年男人的身體而想嚐試年輕的肉體,這個理由顯然比初戀要更現實一些,但彭昆也不完全相信,因為她要找年輕的肉體,以她的姿色,隻要不收錢,能排隊繞上海一圈,不過這個話是不能質疑的,於是說:那我真的很幸運。能跟你做,也是我最開心的事。李豔說:是麽?說著一隻手遊走到三角區。硝煙彌漫,大戰再起!


    兩次過後,彭昆想起之前一個師兄的一句話: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這真是至理名言。年輕人還是要愛惜身體,不能沉迷於美色。他這時連話也不想說了,終於體會了被榨幹是一種什麽感覺。他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時鍾,快三點了,差不多該起床了。李豔躺在他的手臂上,說:彭彭,問你個事。彭昆手掌在她背上拍了兩次,示意接著說。李豔說:我之前看過一個新聞,說有一個男人給小三買了車子,房子,後來男人的老婆起訴到法院,說這是夫妻共同財產,男人無權處分,法院就把房子和車子判迴去了。彭昆下意識的說:這樣的新聞,我也看過。李豔說:法院這樣判不是很不公平嗎?那個小三白白被睡了幾年。彭昆說:這個沒有辦法。法院判決都是為了引導社會輿論的,就是要提倡大家不要做小三。李豔說:但有些女人都是被男人帶壞的啊!男人爽了,提了褲子就走,還不負責任!彭昆感覺到了什麽,說:你被這樣的男人坑了?李豔說:沒有。我跟你說實話吧。一聽到這句“我跟你說實話吧”,彭昆就很敏感,因為每次當客戶在猶豫是否要定的時候,業主在猶豫是否要賣的時候,他都會說:我跟您說實話吧,您今天不買(不賣),房東就要賣給別人(客戶就要買別的房子)。每次這句話說完,但凡客戶和業主買房和賣房的心思有60%,那麽都會上鉤,這是一句意味著是要達到某種目的而拋出來作為誘餌的話。


    現在李豔說這句話,是想讓他上鉤,那要鉤他什麽呢?他隻有認真聽下去。李豔自然猜不到彭昆心裏的想法,她接著說:我這次買房的這筆錢,是一個客戶給的。他想包養我,給我一年20萬。我自己手上還有個幾萬。所以就想著買個房子。彭昆說:他一下子給你20萬,不怕你跑了?李豔說:他讓我寫四張5萬塊的借條,每過一個季度,他就撕掉一張。彭坤說:他倒是計算的挺好。他已經把錢給你了?李豔說:他先給了五萬,我作為定金已經付給業主了。剩下15萬,他要等付首付當天跟著我付給房東。彭昆說:這人真的很小心啊,隻要你把錢花在買房上,他也不怕你跑了。李豔說:是的,他自己也是這樣跟我明白的說了。以前也有人想包養我,那時我不想。彭昆說:那怎麽現在想了?李豔說:去年我有一個小姐妹因為出去玩被抓了。現在政府管的緊,我也不想靠跟客人出去掙錢。被包養,起碼不犯法。彭昆說:這個法律也是真有意思,偶爾玩一次叫pc,算犯法。包月玩,反而沒事。李豔說:這你就不懂了,能包月玩的都是有錢人,這法律不都是有錢人製定的嗎?彭昆被這個想法逗笑了,說:你說的有道理。像我這樣的,隻好白嫖了!李豔笑了一笑,說:跟你說正經的。這個人給我錢都是有轉賬記錄的,我也怕到時他老婆一起訴,我這房子就被要迴去了。那我人也被睡了,購房名額也用了,不是白忙一場啊!彭昆說:看不出來,你倒想的挺遠。李豔說:以前年輕的時候,什麽都不想,走一步是一步,結果嫁錯了老公。現在歲數大了,錯不起了。我有個老鄉,四十多了,還在一家小店賣,她以前也是挺漂亮的,現在什麽人都接,一次就一百多。我不想像她一樣。說著,彭昆感到手臂上有淚水流過。


    哎,風塵女子的苦,史書裏都有記載。彭昆也沒有那麽的本事改變這個行業,現在隻有一個女子的命運等他去改變。他說:不會的。你還年輕,還可以找個人嫁了。李豔說:嫁人很容易。但想嫁個好人家很難。我都看的很清楚,還是要自己存點錢。到時就什麽都不怕了。你說,這個事我要怎麽辦?彭昆想了一下,說:要讓他跟你沒有直接的轉賬記錄,可以這樣,讓這人把錢轉給你爸媽,就說銀行貸款,要查首付來源,朋友那邊借的不能辦貸款。李豔說:真有這條嗎?彭昆說:有,隻是很多銀行審查的不嚴格。李豔說:嚇我一跳。不過這個理由不能用。彭昆說:為什麽?李豔說:我爸媽一直要我拿錢在老家蓋房子,之前我手上的一筆錢在縣城買了房子,現在這個房子大弟在用。我還有個二弟,爸媽想讓我出錢在老家蓋一棟,好給二弟結婚用。這錢打給他們就迴不來了。彭昆說:你爸媽真是疼兒子啊。李豔說:哎,父母都這樣。我這兩個弟弟本來跟我都挺好的。隻是我那個大弟自從娶了媳婦就慢慢跟我不清了。前幾年,我那個房子還有點貸款,我就想著大弟住我房子,讓他每月給個幾百塊,弟媳就不開心了,還到處說我不好。過年的時候還跟我吵了一架。我也是想開了,二弟以後結婚了,也是向著他的老婆,我給他蓋個房子也沒用,不念我的好。彭昆說:姐姐怎麽比得了老婆啊。人家不常說,有了媳婦忘了娘,何況是你這個姐姐。李豔說:說老婆好,每年還不是有那麽多人離婚!彭昆說:親情,愛情,都是很複雜的。李豔說:是的。不說這個了。你還有什麽辦法?彭昆說:你讓他取15萬的現金,你拿現金給業主。李豔說:這樣就行了嘛?彭昆說:這個也有可能查到,他有取錢記錄,又有和你一起見業主的沿街攝像頭。李豔說:那怎麽辦?彭昆說:我一時也沒想到好辦法。不過這個事也不急於一時。我要起來了。李豔說:再陪我一會嘛。彭昆倒是想多陪一會,但怕待會又擦槍走火,這牛可以累,但不可以死,來日方長。他說:你現在要買房,還差一個老公,我得去給你找老公。李豔說:就你和我去領證吧,我們就假戲真做,也不用再離婚了。彭昆說:我倒也想財色兼收,無奈歲數不足。要不你等明年買吧,明年我就22周歲了。李豔說:那定金你給我拿迴來。彭昆說:定金在業主手上,怎麽拿的迴來。李豔說:那你還說。對了,我聽說你們中介可以通過車牌號查手機號,是真的嗎?彭昆說:有,有專門做這個的黃牛,你要查?李豔說:多少錢?彭昆說:很便宜,30塊一個號碼。李豔說:那你給我查一下這個車牌號。彭昆說:是那個男人的嗎?李豔說:是的。我上次坐他車,記了車牌號。


    彭昆突然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車震,但還是忍住了!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才算是第三者,或者給別人帶綠帽的人。彭昆說:那你微信發我。李豔說:你查到手機號,能不能查出他的住處?彭昆說:你想幹什麽?李豔說:我想了解他的家庭,了解他的老婆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果他們家裏是他做主,都是他掙錢,那麽我就不用那麽擔心,畢竟這個錢也不是很多。如果是他老婆掙錢,就怕他老婆為了爭口氣也要把我這錢拿迴去,所以我一定要防著。彭昆說:我幫你去查查看。用手機號不一定查得到他的房產,因為他可能用其它號碼登記。李豔說:那也沒事,下次他來找我。你去跟蹤一下。說到這,似乎覺得跟蹤這件事有點難辦,於是抱緊彭昆,說:我現在隻有靠你了。彭昆想,難道這才是她接近我的目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倒也無妨,嘴上說:你放心。我肯定做好。你開心,我也開心。李豔說:你隻要讓我開心了,我就一定會讓你更開心,我還有很多招式沒用。彭昆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趕緊坐了起來,說:時間快來不及了,我約了那人在寶山見麵。我得趕緊去。說完,也不待李豔說話,就跳下床,去穿衣服去了。李豔的眼中有那麽一絲幽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彭昆穿好衣服,說:你的戶口本在這裏嗎?李豔躺在床上,說:在。我跟我老公離婚了,就把戶口遷到我自己的房子裏去了,戶口本隨身攜帶,就等著合適的人領證。彭昆一笑,說:那你等我。我等下把那人的照片給你拍一個,你看下。李豔說:都是假結婚,長什麽樣有什麽關係。彭昆說:長的太難看了,我心疼。李豔說:那好,長的帥,我就不離了。彭昆說:那真好,我就搬到你隔壁去住,做隔壁老王,更刺激!李豔說:想的美!到時我老公打斷你第三條腿!彭昆說:危險常伴我身才刺激。李豔說:好!等你結婚,我搬到你隔壁,讓你更刺激!彭昆笑了一下。


    到了寶山那邊的時候,都五點多了。楊得意發信息過來說,他表哥工地上四點半就停工了,他帶表哥去附近的一個小飯館等他,還發了定位。彭昆直接來到飯店,菜都上齊了,四個菜。楊得意說:師傅,算著時間,我就先點好菜了。你到了就能吃。這個是我表哥,叫姚建輝。彭昆看了一眼麵前的人,這是一個臉色黝黑,看著就快四十的人,還比較靦腆,彭昆說:姚哥,你好!姚建輝笑了一下,沒說話。楊得意說:我表哥有些口吃,一般不愛說話。彭昆說:沒事。那讓你表哥站起來一下,我拍個照發給客戶看看。姚建輝站了起來,一米七不到,身體很結實,隻是穿著工地上的衣服,看著髒兮兮的。彭昆本來想直接發給李豔,但想想還是先發給許常斌,由許常斌發給李豔。李豔應該也不會傻到告訴許店他們之間的關係。發完照片,三個人開始邊吃邊聊。楊得意說:師傅,我表哥叫我問下給多少錢?這時飯店裏有不少人,彭昆伸出五個手指。本想彭昆想說三萬的,想幫李豔省點錢,畢竟也是一個被窩呆過的人,不過又想想,五萬這個數額不定許店那邊已經泄露出來了,即使沒泄露出來,以後楊得意知道了,還以為他要吃差價呢。所以就直說了。他又補充了一下,說:最多就這麽多。楊得意用老家話跟表哥說了幾句,又對彭昆說:師傅。我表哥覺得這個價格可以的。這個錢怎麽給?彭昆說:這邊人多,吃完飯,出去說。其實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給,趕緊微信上問了許店。


    吃完飯,由彭昆結了賬,這個錢不多,就不找許店報銷了,好歹也是為了李豔服務。出了飯店,彭昆拿出手機,許店迴複了,客戶覺得人選沒有問題。錢的話,客戶先把五萬塊放到門店,等辦完離婚證當天給他。叫客戶放心。彭昆在外麵把許店的意思傳達了,又說:你放心,你表弟在我們這裏上班,我們說好給你這個錢,就不會少你的。楊得意說:師傅,那他們在哪領證。彭昆說:在上海就可以。客戶的戶口本就在上海。楊得意說:他們做工地的,不可能帶著戶口本,身份證倒是有。戶口本要迴老家拿。彭昆說:那就迴去拿。楊得意說:我表哥工地上是完工才給錢,現在迴老家,手上沒錢。彭昆倒是不信連這個路費沒有,隻是不想掏自己的錢罷了。他給許店打了電話,許常斌說:你帶卡了嗎?去銀行取兩千現金給他,我微信轉你。彭昆今天剛帶了卡,因為請李豔吃飯,他怕吃完飯還逛個街買個衣服啥的,就把卡帶上了,手機上綁定的一個卡沒多少錢(支付寶和微信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擔心安全,都不會綁定很多卡,並且也不會在那張卡上存很多的錢。)。彭昆取了兩千塊,說:這個錢先給你,到時從五塊塊裏麵扣。姚建輝點點頭,一臉開心的接過鈔票。彭昆又說:你什麽時候迴去?楊得意說:你來之前,表哥跟我說了,他們這兩天工地比較趕工期,請不了假,大後天,也就是本周天可以迴去。第二天就可以來。彭昆說:這個戶口本好拿嗎?可別父母不讓。楊得意說:我大姨和姨父都在外麵打工,家裏就他一個奶奶在。好拿的。彭坤說:那就好。這事叫你表哥不要到處亂說。楊得意說:明白。


    辦完這事,彭昆這才想起得去查手機號,就把李豔發他的車票號發給黃牛,順便問了一下黃牛,是否可以根據手機號查出房屋地址。黃牛迴複,可以的,給錢,一百塊。彭昆轉過去130塊。過了一個小時,兩人還沒到門店,那邊黃牛就把手機號和物業地址發來了,一共三套房子。也就是說這個人在上海最少有三套房子。彭昆心想,現在不能把信息發給李豔,等過幾天再發給他,這幾天養養精神,她說了還有很多招式。這樣一想,突然就臉頰泛紅,好在這個時候的人都是一些剛下班的,累的要死,沒有人觀察他。楊得意坐在位置上睡著了。彭昆摸了一下滾燙的臉頰,心想:這樣子不正常啊,怎麽能整天想著性欲呢!......可惜,女色就如大煙一樣,是會上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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