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後,賀聰喊上展櫻,三人一起上路。那浦大小姐到也爽快地說道:“我姓浦,名叫彩雲。我年芳十八。我原本帶著那兩個家人一同上路,可這對狗男女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一路上他們勾勾搭搭地,讓我無法容忍。既然我們能一路同行,甚是有緣。可我還不知道小兄弟和你這位公子叫何名字呢?”


    賀聰也是一楞,便即迴道:“小生姓賀,雙名叫耳總,年十六歲,你叫我小弟就是了。”而後又指著展櫻道:“這位是我兄長,姓展,名英,年十七,你叫他英弟也行。”


    那大小姐浦彩雲甚是喜歡,卻突然像發現什麽似的問道:“你二人是主仆關係還是兄弟關係?”


    展櫻這時迴道:“我二人為在路上行走方便,便裝扮成主仆關係,其實我二人應是兄弟關係,這到讓小姐見笑了。”


    大小姐浦彩雲聽罷他此言,反而盯著展櫻上下打量著。然後嗬嗬笑道:“好個兄弟關係……,這樣最好、最好!”


    於是三人繼續上路,一路上大小姐浦彩雲與賀聰是說說笑笑,反到並不太理采展櫻。再加上賀聰能說會道地,一路上又是指手劃腳的談笑,逗著浦大小姐十分開心。賀聰又把一頂頂高帽輕輕鬆鬆拋過去,捧得浦大小姐是和顏悅色。無形中卻把展櫻涼在一邊,讓她悶悶不樂。


    賀聰對浦大小姐道:“雲兒姐姐,你是個美麗聰明的女子,那我就給你講一個雅俗共賞的笑話如何?”


    那浦大小姐嗬嗬笑道:“你這小兄弟是不是想考考我?好吧!你說吧!”


    賀聰也嗬嗬笑道:“憑浦大小姐的聰明才智,我豈敢考你。再說你浦大小姐是何許人也?”


    “好啦!好啦!你有什麽就說吧!我接就是了!”浦大小姐一臉不服輸的樣子。


    賀聰微微一笑說道:“小狗的媽有三個兒子,老大叫大狗,老二叫二狗,老三叫什麽?”


    那浦大小姐嘲笑地說道:“這種題也來考我?你當我是弱智?這還要說嗎?當然叫三狗啦!”


    展櫻聽她這麽說,差點沒笑出聲來,忙把頭轉向一邊繼續偷笑。那浦大小姐見此楞了一下,顯然想通了這並不什麽謎語,而是個繞人的圈套兒。隻要仔細一想也明白了,一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哼一聲說:“你這小滑頭,討厭!”


    賀聰又笑了笑說道:“雲兒姐姐,我早就聽人傳說,你的七彩雲手鼎鼎威名,姐姐如不嫌棄,還請指點小弟一二。”


    那浦大小姐笑了笑,不過還是挺矜持的迴道:“小弟,你這是聽何人所言?就都是江湖上的虛言,也是他們的抬舉。不過這裏也不是演武的地方,等到了我家,咱們可以好好切磋一番。”


    她嘴裏是這麽說,可聽人誇她武功是最讓她開心的了。三人邊走邊說,不覺間已到午時。


    浦大小姐含笑道:“我們加緊多趕路,晚上就可以進城休息了。”


    賀聰道:“我們都聽大小姐的,可是我們身上錢沒帶夠,到了城裏東西都很貴吧?”


    浦大小姐笑的很釋然:“這個啊,你們就不用擔心。喏,我包你們的衣食住行,一樣兒都不用你們掏腰包。”


    展櫻看了賀聰一眼,目光中透著些微不讚同,還有隱隱的疑惑。她可知道二人並不缺盤纏,知道賀聰的雲雲也不過是個借口吧了。


    一路急行,當來到城樓門時,隻見牆上貼著一張大大的告示。雖天色漸晚,但牆上告示字跡仍還清晰。


    告示:“因城內近日飛賊猖厥,為緝捕賊人,嚴明法紀。故此,本城從今日起實行城禁,隻進不出,直至飛賊緝拿歸案為止!”


    三人看完告示便向城內走去,入城沒有人攔阻,順利的進了城門。可是能不能順利出城,什麽時候能出城,可就是未知數了。


    賀聰進了城門後倒有些後悔起來,自己怎麽不堅持一下,不進城不就沒事了?可現在已進了城,為時已晚,隻好又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沒關係。反正這時候也沒法出城了,即來之則安之。願賊人早點被抓,待交案了結後,我們就可以繼續出城上路。


    在浦大小姐的帶領下,來到城裏的一家富貴客棧。三人正往裏走,卻被門前的店小二擋住。看著他三人一身尋常打扮,那店小二冷哼了一聲道:“喂,喂!你們是做什麽的?要進我們樓裏吃飯喝酒住店?很對不住,我們樓裏今日客滿,你們這種人不接待。”他趾高氣揚地撇開頭。


    賀聰忙止住腳步,展櫻一看便往後退了二步。可浦大小姐臉色一沉,上前說道:“雅閣上的廂房,明明都是空的。”


    那店小二又是一聲冷哼,則故意大聲道:“喂!,聽不懂嗎?我們這兒招待的都是高官顯貴,可沒有你們這種窮酸人吃的菜色。到時你付不出錢來,怕是要當了褲子付帳嗎?”


    聽見店小二出言不遜,賀聰頓時想發怒,卻被浦大小姐一揮手給擋了下來。


    “你是屬狗的?”浦大小姐問道,清脆的聲音裏帶有笑意。


    那店小二愣了一愣。不解地問道:“什麽?我不屬狗啊!”


    “你不是屬狗的?怎麽一副狗眼看人低,一張狗嘴淨說些不長眼的話?”浦大小姐諷刺地說道,一雙靈活的眼往裏望去。“難怪你這副狗樣瞧不起人呢,我說,你家掌櫃說不定還要請我進去作客,你信嗎?”


    那店小二不服氣地仰天狂笑幾聲,並做出想伸腿去踢浦大小姐的樣子。口中道:“笑話,就憑你們這寒酸樣,也佩進得我們這兒?你們要是有銀兩才,我就真的當狗。”


    那店小二的話還沒說完,浦大小姐動作奇快地往腰間一摸。空中光亮一閃,店小二的嘴上被塞了個滿,唔唔直叫。


    那是一錠黃澄澄的金元寶,剛好就塞緊住了店小二的嘴巴。浦大小姐淡淡一笑,說道:“這是什麽?這錠金子夠嗎?”


    店小二臉色鐵青,嚇得是連連點頭,隻差沒把頸子點斷。浦大小姐又是一笑,罵道:“睜大你的狗眼,多去學學怎麽看人。”


    門前的喧鬧也惹來了眾多旁觀者,裏麵的掌櫃躲在暗處,一直到那錠金子出現,才火速地跳出來。有錢就是大爺,瞧見黃澄澄的金元寶,掌櫃的雙眼都發亮了,他忙道:““三位是吃飯,還是打尖?”


    賀聰和展櫻都沒開口,浦大小姐說道:“吃飯,有沒有房間?”


    掌櫃的急迴道:“有,有。”


    那些跑堂的小二見掌櫃對這三人都是點頭哈腰的樣子,也就不敢怠慢。忙上前笑著迴道:“上好客房,幹淨,向陽,一切齊備,客官一看便知。要兩間?”


    浦大小姐點一下頭:“揀你們拿手的菜上來,要素淨一點的。房間你先打掃,鋪蓋給我換新的。”


    掌櫃馬上特殷勤地喊道:“這位小爺,您樓上請,我馬上派人送好酒好菜來。”他又迴過頭,嘴臉馬上一變。隻見那個倒楣的店小二嘴裏咬著金元寶,在原地抖著。“來啊,把這不長眼的拖到牆角去,讓他把那碗狗食給吞完。”


    對這種惡整不識好歹之徒的行徑,浦大小姐早就習以為常,並也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三人被請到樓上雅間,跑堂的小二一甩汗巾過來給擦桌擦凳。其實桌凳也都不髒,不過這種殷勤態度讓人覺得舒服。


    浦大小姐落座後,賀聰和展櫻也陸續坐下,跑堂的小二又忙先倒茶。


    這時,浦大小姐點的是七大碟八大碗的,擺滿了一桌。吃完飯後,浦大小姐的花錢可比她大言大語還顯得豪爽。


    這時的客棧掌櫃仍是非常熱忱,並先告知他們說這客棧後麵有一眼泉水,叫什麽‘珍珠泉’,說是在裏麵洗澡可以避邪強身。


    浦大小姐不解地問道:“是溫泉嗎?”


    “不是,是冷泉。”老板點頭哈腰地迴道。


    “冷泉啊,也不一定對身體就好……”展櫻趕忙道:“我還是不去了。”


    浦大小姐笑眯眯的說道:“展公子是怕羞吧?”


    展櫻迴道“那你們去慢慢泡,泡的開心點。”


    浦大小姐哧的笑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麽。


    飯也吃了,茶也喝了,三人從飯桌邊起來,往後麵的客房走去。在樓梯處,店小二正捧著盤熱氣騰騰的湯上樓。腳底下一滑,那盤湯唰的全傾了出來,無巧不巧地全都灑在了賀聰的身上。


    “哎呀!”三人都驚叫起來。


    “燙到沒有?快看看身上”展櫻忙急問道


    “你小子是怎麽走路的?”浦大小姐頓時怒道。


    那店小二可給嚇壞了,賀聰抖著衣服並安慰地說道:“不要緊、不要緊,沒燙著!”


    可看看自己這一身狼狽像,也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


    “這下可好了,你非得去泡個澡才好。”浦大小姐道。


    展櫻看著賀聰,她那雙眼睛似乎會說話一般,脈脈無語。賀聰內心明白,她的關切殷詢之意。隻是無奈地眨了一下眼,笑了一笑道:“泡……泡澡就泡吧,我正求之不得呢!”


    這家客棧說來貴也貴的有道理,裝飾的也十分豪華,泉池也顯得很雅致。在這泉池旁邊種了許多竹子,也更顯得別有一番情趣。


    說是泡澡,不過所有人都還穿著內衫,從池子邊上溜下去。賀聰下到池中後,頭靠在池子沿上躺著不動。這泉水從一端引過來的,水流涓涓的,潺潺有聲。說是冷泉,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涼,水溫確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腳底下是圓圓的卵石,踩著不覺得硌腳。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光照在這露天的泉水池處,泛著銀色的魚鱗般的光點。


    再加上店小二時不時地送上茶水,讓人很是享受。


    泡澡確讓人覺得很清爽,但也同時感覺到非常疲倦。泡了大約一個時辰,賀聰漸感睡意,便走迴房間。剛推門,夜風一瞬間吹襲到整個上身,讓人打個寒噤。


    這時肩上忽然一沈,賀聰便吃了一驚。見展櫻已站在身後,並將一件外袍搭在他肩上,關心道“當心著涼!”


    賀聰則好象夢遊一樣說了聲:“是!天不早了,還是早點睡吧。”他沒有關門,又說:“你先迴去吧。”


    “沒事兒的,你關門吧。”展櫻迴道。


    賀聰含含糊糊應著,慢慢走迴自己的房間。隔著半條走廓,展櫻微微頷首示意,然後關上了房門。賀聰迴首看著她有片刻閃神,然後才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月光安靜的將夜色下的一切都抹上一層淡淡的銀灰色。四周靜悄悄的,大多的人也都已經沉睡。


    賀聰睡意也一點點漫上來,便暈沉沉地睡了過去。夜裏似乎做了夢,然而卻隻覺得是個紊亂的夢境。雖說像是一場夢,可夢中的人已經不在。這時又仿佛聽到各種交雜的聲響,忽然一聲尖嘯的聲響,卻把賀聰徹底驚醒,並一下子坐了起來。見月光照在那白色的窗紙上,整個窗子都有一種螢光。於是,跳下床推開了窗。果然,那尖嘯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賀聰從沒有睡過這麽長時間,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刀還在,這總算令他舒了口氣,馬上以最快的速度下床穿好了衣物。


    這時隔壁的窗子忽然喀喇一聲碎開,一道黑影飛身撲出來。飛賊!?賀聰一下有了點清醒,迴手摸過刀,凝神調息,驀然間縱身也躍出了窗子。


    這時,見那浦大小姐早已先一步追了出來,隻聽她大喝一聲:“飛賊哪裏跑!”已起身向前撲了上去。


    那飛賊可不將他人放在眼裏,他嘿嘿一笑道:“想找死還不容易!”話音了處,已用上辣手一招‘拒虎門外’。這隨手推出,卻加足了十成功力。


    浦大小姐但覺對方掌勢未到,一股腥風卻已迎麵湧至讓人欲嘔。心頭不由暗暗吃了一驚,她並不認得對方使的是什麽掌,但卻可以想得到對方使的既是蛇形手法。而且從對方雙掌的顏色來看,這一記極可能是什麽毒掌無疑。她不知破解之法,自然不敢與對方硬接,所以浦大小姐是連連倒退。


    但浦大小姐是個不負輸的人,驀然一聲嬌唿,怒聲叱道:“你也吃我一掌再說!”一招‘分花拂柳’,竟向那賊人猛然拍去。


    那賊人也不示弱,身軀一閃,讓過掌風,一招‘推濤作浪’反手揮出。


    賀聰見二人動起手交戰了一會工夫,不禁暗暗著急起來。他見那賊人的動作也不顯得有多快,甚至可以看到他從容的抬手,曲指,甚至可以在腦中剖析他每個動作。但浦大小姐就是避不開,躲不過。他手上也沒用什麽力氣,卻化解了浦大小姐的攻勢。不由地擔心起浦大小姐萬一有個過失,那可是非同小可之事。於是他突然鋼牙一咬,大聲喝道:“住手!”


    他這聲大喝,乃是鼓足全力而發,二人果都聞聲停手。賀聰則冷笑一聲,上前走去,並向那賊人道:“大膽盜賊!讓我來會會你!”


    那賊人嘿嘿一陣狂笑,說道:“你真以為你是誰呀!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也佩與我動手?你不要想虛張聲勢,這樣做隻是想找死吧!”


    那浦大小姐剛才與那賊人相鬥已是氣血不暢,頭發散亂沒有紮起來,被夜風吹的盡向後去。但她看到賀聰不知死活地前來,急道:“小兄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以命相搏,生死攸關之事。你還是趕快離開之裏!”


    賀聰則道:“浦大小姐,你先讓開一下,我可不希望有人膽敢欺負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


    浦大小姐急道:“你趕快讓開!我雖是個女子,可也不是好欺負的!”


    那賊人則嘿嘿笑道:“你個小毛孩子,也不知在那裏學來一點武功,便要代人受死,哼!那我就成全於你!”說完便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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