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在榕城也有幾位老朋友吧?”柴老爺子問助理林平。


    林平點點頭,“老爺子放心,我已經著人跟那邊打過招唿的。”


    “那就好。”柴老爺子看向遠處的綠地碧水,怡然道:“禹森要護著他的女人,我當爺爺的也沒別的能幫忙的,保他們在榕城不被地頭蛇欺負就行。”


    “按照您的意思,我還去查了這次起訴千紅公司的孫家人。他們在榕城沒什麽勢力,都是些做小本生意的人。孫箏箏的父母開了間五金店,家裏迪曲餓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一直以來都挺重視的。”林平匯報道。


    柴老爺子了然的點了點頭,“繼續盯著。雖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但我也看了兩天的新聞了,總覺得孫家父母在媒體麵前的表現過分飽滿,像是臨時演員。”


    “老爺子放心,要真是有預謀的行動,肯定能查出來。”


    “我們很快就要和夏家成為親家,不說希望夏家能給我們集團帶來多大收益,但求他們自己能四平八穩,不要總出岔子。萬一被帶累,我們也得認,畢竟一家人說兩家話。”


    “是。”


    柴禹森起先不知道柴老爺子在關注夏家最近的動態,但他們抵達榕城後不久,就有一名叫做張浩的中年男人聯係上了他,態度畢恭畢敬,想必是受過柴老爺子恩惠的人。


    張浩把孫家的情況給柴禹森簡單說了一遍,柴禹森沒聽出什麽端倪,便請張浩的人手繼續跟進觀察。


    “多謝張哥了。”


    “二少爺客氣!我哪裏擔得起您這一聲哥!”張浩受寵若驚。


    柴禹森謙和一笑,“張哥別這麽說,自己人,喊少爺什麽的太見外了,而且之後行事不方便,就喊我禹森吧。實不相瞞,我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張哥。”


    “您請說!”


    “我媳婦,”柴禹森看了一眼身後的酒店房間,“她最近為了處理這一批問題產品的後續狀況,一個星期飛了十個地方了,身體扛不住,看著瘦。天天睡不夠就算了,吃的還不好。我不想讓她在外邊吃,要是張哥您這邊方便,接下來給我們安排家裏小廚房做的菜行不行?就是可能要麻煩點,偽裝成外賣送來。”


    張浩還以為柴禹森要說多難辦的事,一聽是這個,立馬點頭答應了,“這麻煩什麽!應該的!我家那位燒飯特別好,就是不知道少夫人喜歡吃什麽?”


    柴禹森太了解夏筠的口味,前世她住院時,醫院食堂的病號餐都連帶著改善加強了,就為了她能夠多吃點。


    不過夏筠這人心思重,一旦有什麽火燒眉毛的事情,她就特別不愛吃飯。


    柴禹森這迴打定心思要幫夏筠找迴正常體重,榕城這事一看就知道沒那麽好處理,待上十天半個月是起碼的。


    既然是打持久戰,那首先就得保住身體這一革命本錢。


    夏筠什麽都不知道,到了榕城第一天略有些水土不服,身上起了紅疹。


    柴禹森堅持要帶她去看醫生,她卻急著上孫家探望。


    柴禹森黑著臉,把裝在袋子裏的一摞打包盒往夏筠麵前一放,“再著急也要把飯吃了再走。”


    這些都是張浩家自己做的,多數菜按照榕城風味製作而成,唯有那道魚湯讓夏筠想起了遠在越城家裏的媽媽。


    “這湯好棒啊,和我媽媽做的一個味道!”夏筠喜歡這份鮮甜,胃口大開,一個人把魚湯喝了個精光。


    柴禹森心情很好,懸在心頭的大石也終於放了下來。


    等夏筠吃飽喝足,兩人帶著法務和臨時助理前往孫家。


    不出意外的,他們上來先吃了個閉門羹。


    “我們和你們這些權貴沒什麽好說的!有什麽等過幾天開庭了再說!”


    按道理,孫家起訴千紅公司,是應該孫家人去越城的,但因為孫箏箏的情況不適合轉移,因此他們申請了在當地解決。


    依照公司的意思,正式開庭不歸夏筠負責,代表正在趕來的路上,夏筠隻是先來嚐試調解。


    隻可惜,第一次溝通就徹底失敗。


    夏筠不甘心就這麽放棄,打算再上門一次,但她還在和柴禹森商量,警察就來了。


    “有人投訴你們擾民,你們什麽人啊,幹什麽工作的。”


    夏筠暗道這個孫家手段還挺多,不過情況變成這樣,她再要勉強也不行,隻能退一步,迴去從長計議。


    迴酒店的路上,夏筠左思右想,越想越放不下。


    “他們孫家上訴不就是為了申請賠款?說白了就是錢的事而已啊,為什麽這麽強硬的拒絕見麵溝通呢?”夏筠眉頭緊皺。


    “別急。”柴禹森溫潤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宛若一陣清風,吹散了團在夏筠心頭的陰霾,“真要是狐狸,遲早要露出馬腳的。”


    被他這話一提醒,夏筠忽然有了主意。


    但她這個想法略有些出格,她偷偷瞄了柴禹森一眼,終是沒有告訴他。


    迴到酒店之後,夏筠撒歡敢說身體不舒服,可能還有點水土不服沒緩過來,早早迴房間睡了。


    柴禹森有個視頻會議要處理,叮囑了夏筠幾句後,放心迴了自己房間。


    但他前腳進門,夏筠後腳就溜了出來。


    她從網上搜到了孫箏箏的資料,然後以孫家姐姐的身份,去找了她學校老師。


    “老師,我想問問,就箏箏這個情況,要是沒出這件事,能上到什麽學校?”


    老師對孫箏箏此人嗤之以鼻。


    “就她那個成績,能上什麽學校?每迴摸底就差交白卷了,以為藝考拿了幾個不入流的學校的文考證,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這孩子,長是長的不錯,先天優勢有,可是也太不自愛了!你們家裏人,應該多敲打敲打她,往後她這樣去了社會上,碰上更厲害的,有她吃虧的時候!”


    夏筠順著老師這裏摸出來的線索,又去找了幾個孫箏箏的校友了解情況,然後才聽到一些勁爆消息。


    孫箏箏幾個月前認識了一個開廠的小老板,還懷了人家的孩子。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她是靠這一身美貌找到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卻沒想到人家是有家室的,聽說了孫箏箏這個小情人後,正妻鬧到了學校來,當時全校都知道這場風波。


    “她沒有休學之前就有人說了,孫箏箏得了不能說的髒病……嘁,她要是不休學,她宿舍那幾個就該申請休學或者走讀了。誰敢跟她住同一屋啊?嫌命長啊,不怕被傳染啊?”


    夏筠士氣大振,感覺自己摸近了真相邊緣。


    但這還不夠。


    她必須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孫箏箏身上的皮膚病症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才能拿到公眾麵前去說。


    買情報要花錢,而榕城這種地方,外來人口不多,都是常住居民,像夏筠這種外地口音的,很容易挨宰。


    夏筠明知道有時候吃了虧,可她也隻有這條路能走,於是寧肯吃了這個虧,也堅定的要啃下這塊硬骨頭。


    黃昏時分,夏筠在榕城城東的集貿市場口,等到了一位姓古的醫生。


    這個男人四十左右的年紀,一身洗得發白的淺藍色襯衫,西裝褲皺皺巴巴的,看起來有點知識分子的味道,但給人的第一印象更多的還是窮困潦倒。


    “古醫生?”夏筠主動上前和男人打招唿。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腦海中沒有搜出和這張麵孔有關的信息,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疑惑,“我是。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我家先生皮膚過敏特別嚴重,輾轉看了好幾個醫院都沒有起色,錢也花了,卻還是一樣的要受罪,我這心裏都急死了。幸好我在榕城有朋友,聽說您是這方麵的專家,我立馬就來找您了。”夏筠流利從容的將事先編好的說辭講了出來。


    男人半信半疑,“你朋友誰呀?我一般不隨便接診的。”


    “您放心,我們有錢。”夏筠說著就從包裏摸出一個信封,不由分說的塞進了男人懷裏,“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您收下。”


    男人一摸厚度便心中有數,但他的神情並沒有放鬆下來,“病人在哪呢?”


    “酒店。”


    “送來診所吧。”男人撓了撓灰撲撲的頭發,眼珠子轉來轉去的。


    夏筠笑笑,“我先和您一塊兒迴去吧,他一會兒可以按照我發的定位過來。”


    男人看了夏筠兩眼,沒說什麽,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夏筠放心的跟著這個才認識了半個小時不到的男人上了車,但車門鎖上之後,男人卻趁夏筠不準備,當的將她打暈。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秒,夏筠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思維可以轉的這麽快。


    她想到了柴禹森,想到了弟弟,想到了父母,還有自己這一輩子許多想做、但沒來得及做的事情……


    夏筠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床邊坐著柴禹森。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夏筠睜著淚眼,坐起來抱住了這個男人。


    柴禹森本來在給廣智發消息,冷不丁被人抱住,他驚訝過後是驚喜、安心和想訓人的衝動。


    “長本事了?人生地不熟的還敢亂跑?今天要不是我發現的早,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柴禹森想想都覺得後怕。


    夏筠作為當事人,當然感觸更深。


    她最怕被柴禹森訓斥了,但現在這刻她真心希望他再罵狠一點,好讓她重新找迴活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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