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恆,吃飯啦。”祖媽媽在樓下喊到。


    祖恆家的房子是一套三層樓高的中式大別墅,隨處可見紅木家裝,空氣裏彌散著淡淡的沉香味道,貴氣而清雅。


    腿腳不利索的祖家爺爺奶奶住在一樓,祖恆父母住二樓,祖恆住在三樓。


    三樓寬敞的大平台被祖恆改造成了露天泳池,挨著泳池的幾間大房分別設置成了健身房、小影院、寵物房和遊戲廳。


    平時不用出去應酬公務的時候,祖恆在家裏想幹嘛就幹嘛,反正應有盡有。


    可是他這兩天蔫蔫的,什麽都不玩,就連想來找他打遊戲的發小,都被祖恆婉拒了迴去。


    祖媽媽喊完祖恆,發現平常陽光積極的祖恆半天沒見到人影,不由得上二樓找到在書房辦公的祖媽媽。


    “老公,小恆是怎麽了?你訓他了?”


    祖爸爸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常年笑臉迎人的,幾乎沒和家人急過眼。


    被妻子這麽一問,祖爸爸感到萬分無奈,“我又不是閑得發慌,沒事訓兒子幹什麽?”


    “那是他爺爺奶奶訓他了?”祖媽媽喃喃,說完又立馬搖了搖頭,否認自己的猜測。


    祖家這輩除了祖恆外,全都是女孩兒,祖恆就是他爺爺奶奶的命|根|子,兩個老人家就沒衝祖恆發過火。


    “那這孩子怎麽悶悶不樂?”祖媽媽推了推老公的肩膀,“你上樓去叫他吧,順便跟這孩子談談。他現在大了,有什麽事也不愛跟我們說,真愁人……”


    祖恆被媽媽念叨的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他剛剛確實聽到了媽媽喊他吃飯的聲音,可他沒有胃口,不想下樓。


    這兩天,他先是和農風確定了之前那幾張在初心醫院的照片不是農風拍的,隨後找朋友研究了發圖給他“告密”的號碼,試圖找出背後之人的線索。


    然而並無收獲,這讓祖恆很氣悶。


    祖恆想,不管如何,這一次夏筠身陷名譽風波,他責無旁貸,絕不能袖手旁觀。於是隨便解決了溫飽問題,祖恆收拾行李,跟家裏打了個馬虎眼,又跑越城去了。


    祖恆畢竟是祖家獨子,大學學的計算機,畢業之後進入家族企業工作,並非掛的閑職。


    他說走就走,一次請了五天假,消息立馬反饋到了祖老爺子耳朵裏。


    “小恆最近怎麽迴事?上班心不在焉的就算了,還老是請假?”


    祖爸爸在父親和媳婦的兩重威壓下,逼不得已請動了自己留在越城的舊人,前去跟蹤調查祖恆的行蹤。


    沒多久後,整個祖家都知道祖恆前段時間捅了個簍子的事。


    “咱們不是和夏家談吹了嗎?”祖老爺子用手杖重重戳了戳地板,“那個夏家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趨炎附勢……攀上了柴家,就把咱們這樁舊情踹了個幹淨!這種人,連朋友我都不屑跟他做,怎麽小恆還沒有和夏家劃清界限?”


    “爸,您別怒……我聽自己人那意思,是說夏家千金和柴家二小子本來就是情侶,隻不過那個二小子從前不知道生了什麽反骨,不肯承認自己的二世祖身份,所以夏家不滿意那小子——”


    “你看看!這個夏家人多勢利!”祖老爺子眼裏都蹦出火星子來,“不管因為什麽!事實結果就是他們拒絕了我們小恆!他們瞎,你還要向著他們?”


    祖爸爸忙搖頭,“爸,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我看小恆對夏家千金是真有意思,而且年輕人的事,我們就算過問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真相,所以我覺得這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比較好。”


    “好個屁!這些年我都白教你了!”祖老爺子震怒,“不管小恆怎麽想的,你必須想辦法讓他馬上迴北城來!他要幹什麽我不知道,但如果他繼續在柴夏兩家之間攪混水,那他就是妥妥的小三!到時候,我們整個祖家都會被人笑話!”


    祖恆被家裏的電話催得心煩,剛抵達越城機場就關了機。


    農風請假出來接他,兩人一見麵,農風就給了祖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怎麽了?今天來這套。”祖恆淺笑。


    “安慰安慰兄弟你唄,你別太傷心。”農風嚼著口香糖,認真安慰道。


    祖恆迷茫:“安慰我什麽?”


    “你沒看新聞嗎?”農風愣住,“我還以為你是心情不好,不想待在家裏所以……”


    什麽新聞?


    祖恆沒問,直接開機上網搜,然後就搜出了柴禹森和夏筠在海市親密戀愛的新聞照。


    “他們感情好那也挺好的。”祖恆強掩失落,“我這次來,是想查清,究竟是誰拿我當槍使的。”


    農風從不懷疑祖恆的話,聽他這麽說,便信以為真,“那你打算從哪查起啊?不是說網上沒摸出什麽線索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祖恆堅定道,“而且這人能害小筠一次,就能害她第二次。作為朋友,我一定要幫小筠找出這個人。”


    “行吧……”農風有些無語。


    你把人家夏筠當朋友,你知不知道夏筠怎麽想的?你關不關心柴禹森怎麽想的?


    他們說不定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哥們兒怎麽還非要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農風決定私下悄悄給祖恆啊安排幾個好看的小姐姐,讓兄弟早點從夏筠這個火坑裏跳出來。


    農風有他“拯救”祖恆的方式,祖家長輩也有。


    這天,柴禹森出去辦公務了,招唿盧娜陪同夏筠去海市博物館參觀。


    兩人正在博物館裏逛著,祖媽媽的電話打到了夏筠手機上。


    “夏筠是吧?你現在和我們家小恆在一起嗎?”


    “您是?”


    “我是祖恆的媽媽!”祖媽媽正在氣頭上,夏筠說什麽她都覺得不中聽,說話語氣當時就加重了。


    夏筠莫名被傳遞了負能量,也挺影響參觀遊玩的心情,不由得輕輕蹙眉,“抱歉伯母,祖恆沒和我在一塊兒,我不清楚他的行蹤。”


    “最好是這樣!”祖媽媽的理智使她沒有對夏筠破口大罵,“夏筠,不是我這個人好為人師,隻是我年紀比你大,好歹算是個長輩,有些話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經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了,麻煩你離我們家小恆遠一點!女孩子要學會自重自愛,腳踏兩條船,遲早淹死自己!”


    “您這話說的可真不客氣。”夏筠不想影響博物館內其他遊客,於是匆匆來到走廊上打電話。


    她以前是很包子,但她受祖媽媽一輩子的氣就夠了,這輩子她都還沒和祖家扯上關係,對方也不是她名義上的婆婆,她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還說的這麽難聽!


    “您要是真關心您兒子,就先搞清楚他在哪,也弄弄清楚前幾天的新聞到底是怎麽迴事。是祖恆半夜三更跑到我們家樓下說要見我的,也是他主動要擁抱我的。我作為受害者都還沒有追責,您倒興師問罪起來了,您這樣不講道理的‘長輩’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祖媽媽原本沒有和夏筠深入接觸過,祖、夏兩家的關係全是男人們在維係,就連這他們當初相親也是夏沛和祖爸爸促成的,祖媽媽印象中的夏筠是個嫻靜文弱的女孩子,所以她剛剛頤指氣使沒在怕的,卻沒料到和她正式對話的夏筠這麽強勢。


    祖媽媽沒有做足嗆聲撕逼的準備,一時間竟然被懟得噎住,差點接不上話。


    不過她到底比夏筠多活了二十幾年,很快她就找迴了鎮定,譏諷道:“按你這個意思,錯全都是我們家小恆的了?我看也像是個讀過書的,你不會不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個道理吧?”


    夏筠迴擊道:“您說的對。您放心,往後就算是祖恆倒在我家門口,我就算請人來抬他,我也絕對不會親自出門。”


    “你咒誰呢?!你個——”


    夏筠才懶得聽祖媽媽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辭,直接了當掛斷了電話。


    旁邊的盧娜緊張半天了,看夏筠神色尚佳,心裏送了一口氣,嘴上的關懷還是少不了的。


    “小筠,怎麽啦?誰的電話啊?我看你們好像聊得不愉快。”


    夏筠聳聳肩,沒有詳細解釋,隻道:“慈母多敗兒。”


    “對對對!所以咱們犯不著為那些幹啥啥不行的人生氣。小筠我跟你說一個我的經曆吧……”


    盧娜安慰人就是用自己的不愉快來給別人拉迴心理平衡,雖然夏筠平常不吃這套,但被盧娜帶的新話題引開了注意力,她很快便不再想祖媽媽這通騷擾電話的事了。


    傍晚,柴禹森總算忙完了公事,迴酒店房間洗澡,準備換身幹淨衣服就帶夏筠他們去吃飯。


    他擦幹身體期間,夏筠忽然迴來了。


    她沒有注意到柴禹森擺在門口的拖鞋不見了,也沒聽到洗手間裏有聲音,冷不丁的拉開門,見到一張光潔的裸背,頓時嚇得原樣把門關了起來。


    上一世,那張後背曾經被她多次抓傷,因為她疼得無法忍受時,本能的要將自己承受不住的痛苦發泄出來。


    但這一世,她和柴禹森還沒有親密到那一步,見到男人線條利落分明的後背,有些往事瞬間淹沒腦海,她整個人都像著了火似的,燙得厲害。


    夏筠躲到了陽台吹風,過了好一會兒才敢進屋。


    柴禹森已經換好了幹淨的白襯衫,正在享用酒店送來的新鮮果盤。


    “剛剛跑那麽快幹什麽?我還想著後背有些地方擦不到,需要你幫忙。”柴禹森慢條斯理的給手裏的水晶青葡萄剝皮去籽,“來,水果。晚上想好吃什麽了嗎。”


    “隨便。”夏筠都不敢看他,腳步匆忙的往洗手間去,再一次把自己和柴禹森從同一個空間裏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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