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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根本就沒有來吧?”判官站在迷轂樹下,對低頭看書的江闕問道。


    “你明明已經對忘川界很熟悉了,圭山有多危險你是知道的,還讓老楊和大侄女去送死。”判官難得情緒激動,抬手飛起一股黑煙擦過江闕的耳朵,擊中他身後的迷轂樹。


    “你,到底為什麽接近楊祈他們?”


    “我隻是個普通的陽界人,楊哥和曉洱是我恩人。”江闕抬頭對上判官銳利的眼神,接著說:“找不到白猿軟骨他一樣是死。”


    “辦法有的是!要是楊祈他們這次迴不來,我這官不當了也會來找你算賬。”判官哪裏相信江闕的話,冷冷地警告了他一句轉身消失了。


    “阿…阿欠!”楊祈一把掀開壓在腿上的鋼板,坐在客廳的地上直喘氣。


    “唿——活過來了!”宋曉洱坐在地板上,


    在忘川界一直沒有感覺到絲毫到疲憊,一迴來兩人就累的筋疲力盡,好像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了。看來老是往那鬼地方跑還是會傷元氣的。


    牆上的鍾指向五點,窗外的太陽隻露出一點點,分不清是早晨還是傍晚。楊祈把拖線板拉過來給手機充上電,打開一看,他們去了忘川界整整三天了!


    這麽多天人間蒸發,別出什麽事,楊祈有些緊張地大概手機一看,魂差點驚飛了。


    邵棠的未接電話!!!


    “楊哥,消毒水和創口在哪?”宋曉洱勉強爬起來問道,見楊祈不應聲對著手機又哭又笑的。


    “啥玩意啊?該不會是咱們耽擱太久,毒品案都出進展了?”宋曉洱緊張兮兮地湊過去,隻見手機屏幕上是一天短信:“你什麽時候迴來,我有事跟你說。”備注還是“小棠”


    “哇塞!楊哥,我是要有嫂子了嗎?!”宋曉洱驚叫到,立馬反應過來,這十有八九就是楊祈出發前跟三百說的“嫂子”


    “消毒水在書架上。”楊祈呆呆地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前言不搭後語地冒出一句。


    “哎呀,快說快說這是不是嫂子?”宋曉洱一臉八卦地問道,萬年光棍從良了!大事件啊!


    “再不處理這兩天落下的事,你這嫂子可就懸了。”楊祈一把推開宋曉洱的大腦門,站起身去書架下層的櫃子裏翻藥箱。


    “邵正平說,那個代號寒鴉的毒梟,抓到了。你收拾一下去警局。”


    “那你呢?”


    “我找你嫂子去。”


    宋曉洱一臉震驚地豎起大拇指,對楊祈如此牛逼的騷操作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她沒怎麽跟邵正平打過交道,有些頭痛地對楊祈說:“楊哥,你確定,要我去忽悠邵警官?”


    “不用忽悠,照實說就行了。我已經都跟他說過了,記得他問什麽說什麽,沒問的話不要主動提。”楊祈思忖著交代宋曉洱。


    “行。”


    西江邊的一個咖啡廳,邵棠把那個祝餘紙包遞給楊祈:“有個穿著黑衣服,拿著煙鬥的人讓我交給你的,說是你的朋友。”


    估計是判官那家夥,楊祈接過紙包想。


    “你是不是受傷了?那個人說,這是緩解的藥物。”邵棠看著桌子上紮手的紙團問道。


    “嗯,我的一個客人,沒能順利送走。”楊祈想起徐飛死前瞪著他的眼神,心裏就像被什麽東西啐了一口,感到很挫敗。


    “那,你的傷真的已經那麽嚴重了麽?”邵棠從見到楊祈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左臂有些奇怪,轉身的時候竟然不受控製地撞在了玻璃門上,而且楊祈一點反應都沒有,還用另一隻手扶著左臂進的咖啡廳。


    “我……不嚴重,會慢慢好的,隻是時間比較久。”楊祈愣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迴答道。


    “走。”邵棠站起身過來拉楊祈。


    “啊?”


    “慢慢好什麽啊!一點都不好,走,跟我去醫院。”楊祈第一次從邵棠的話裏聽到情緒,被她拽著那隻沒有知覺的胳膊,有些出神地看著眼前這個姑娘。


    他迷迷糊糊地就被邵棠拉到了醫院,路上他的注意力全在被邵棠牽著的手上了,即使那隻胳膊幾乎沒有一點知覺,但他還是感覺到了邵棠緊握著的手。


    相比於邵棠毫不吝嗇的關心,楊祈為自己的不坦誠感到抱歉。但他還是不想把邵棠扯進來,判官可以通過邵棠幫他,就有人可以利用邵棠對付他。楊祈腦子裏立馬浮現出邵棠被挾持的戲劇性畫麵。


    “先去做個ct。”醫院快下班了,邵棠掛了號,把楊祈推進檢測室。


    楊祈躺在冰涼的台子上,眼神直直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渡靈鶴、四手怪、水塔和圭山上長著觸手的高大樹木……


    “好了。”操作儀器的醫生喊了一聲,把他從對尋藥一路的迴憶中拉了出來。


    他從檢測室出來,除了病房裏熟睡的病人和兩個值班護士,醫院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走廊的燈隻留了一盞。楊祈沒看到宋曉洱,便在靠牆的一排座位上坐了下來。


    昏暗的走廊裏安靜極了,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楊祈看著空蕩蕩的輸液大廳,自從他成為麻姑神的神使,每次來醫院都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總覺得這裏特別容易遇到客人。


    但他每一次來這裏,這裏的人大部分時候,都忙來忙去,找醫生,找護士,沒有人找他。想到這,楊祈對著空氣莫名地傻笑了一下。


    “結果出來了,你看。”邵棠的聲音有些不穩,楊祈接過x光片拿起來一看,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片子上他的左邊肩膀連同整個左臂的位置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左邊靠近脖子的位置也有些模糊,像是在被什麽東西一點點腐蝕。


    “你,你的左臂,已經沒有了。”邵棠看著片子上怪異的人形,顫聲說。


    “不會的,我的藥原料已經快湊齊了,到時候都會恢複的。”


    楊祈收起那張x光片,對邵棠說。不知道是在解釋給她聽,還是解釋給自己聽。


    “那個黑衣服人給的藥,真的沒問題嗎?我之前沒打開看。”邵棠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有些不淡定。


    “他會來找我的,”楊祈看著邵棠緊張的表情,接著說:“我幹這行有一段時間了,這種事,真的不要緊。”


    他心中一動,胳膊的傷確實有蔓延的趨勢。但他看著邵棠不安的表情,心裏有一群小人打開香檳,滿地打滾地慶祝這什麽。


    “我送你迴家吧。”楊祈一手拎著光片,另一隻沒有知覺的手下意識地在空中蕩了一下,碰到了邵棠的手。


    “走吧。”邵棠沒注意,推門走出醫院。


    “謝謝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胳膊已經到這個程度了。”楊祈走在邵棠邊上,開口道。


    “沒關係,不用謝我,我今天帶你來檢查,隻是作為醫護人員的責任。”邵棠沒有看楊祈。


    “嗯,那還是謝謝你,謝謝你堅守的職業道德。”楊祈心裏有一點點失落,但邵棠的話還是讓他有點佩服。


    “我的職業道德,可能沒有你那麽清晰。所以謝謝你教我嘍。”他故作輕鬆地接著說。


    “你的職業道德?你是指入殮師,還是……”邵棠被他提到的這個話題引起了興趣。


    “神使。”楊祈頓了頓接著說:“勸將死之人離開人世的神使。”


    “嗯?”邵棠疑惑地看著楊祈,她隻知道楊祈的工作和死人有關,但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


    “每個人死的時候,肉身確實已經死了。但不是能做到了無牽掛地走少之又少,一直徘徊在這陽界不肯走,就變成打擾活人的鬼怪。”楊祈斟酌著詞句,讓自己的工作聽起來,雖然於道不合,但於情,是合理的。


    “那,要怎麽勸?”在邵棠看來,將死之人,隻能事事順著來,要勸人去死,聽起來很荒謬。


    “替他們完成遺願,那些不能告訴別人的遺願。既然必死無疑,便無法強留。”楊祈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如果我沒辦法讓他們自願離開的話,就是那個送藥的朋友的工作了。”


    “那你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嗎?還是有人強迫你做這些?”邵棠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我自願的,這個傷,是有人借鬼怪之手弄的,比較複雜……”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到邵棠家樓下了。楊祈說到這,抬手想摸摸邵棠的頭,猶豫了一下又收迴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今天謝謝你帶我去醫院。”他停下腳步,向邵棠微笑道。


    他總是怎麽妥帖,讓邵棠不知道他到底那裏不對勁,總是有一種似有似無的疏離感。


    “沒關係,再見。”邵棠還有很多問題,但不知道怎麽組織,便向楊祈告別。


    “再見。”


    宋曉洱那邊早就結束了,她偷偷把和邵正平的對話都錄了下來。發給了楊祈。


    “不知道嫂子搞定沒有。”宋曉洱趴在床上看著手裏那塊晶瑩剔透的白猿軟骨想。


    這一趟,她是徹徹底底的見識到了,想要修補魂魄有多難。她收起軟骨,想著先睡一覺,明天再去楊祈,糾結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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