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當即退出劍意與身合一的玄妙狀態,拱手致歉道:“抱歉,吳某學藝不精,使得劍意外露了,絕無冒犯浮蓮派之心。”


    “怎麽辦呢,你讓我很生氣啊。”月慈心把玩著中指的指環,笑得玩味。


    “吳安任憑宗主大人責罰,但請不要遷怒烏玄宗。”吳安再度躬身,聲音格外誠懇。


    月慈心一臉委屈地轉頭,苦著臉道:“懷念師兄,我更嫉妒了,怎麽辦啊,為什麽好弟子都是你們那邊的,這不公平。”


    李懷念笑而不語,捋了捋美髯,雙眸盡是滿意之色。


    一旁的楊知心還未定心,又被宗主大人一句師兄給震得心魂失守,呆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麽辦。


    月慈心隨手一揮,笑道:“知心,你先迴去,我與李大劍仙還有要是要談。”


    楊知心後知後覺,迴了一聲“哦”,便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李懷念劍眉微皺道:“你這個弟子嘴巴很嚴?”


    月慈心抬頭看天裝傻道:“不嚴啊,這丫頭可是宗門裏出名的大嘴巴了。”


    “那你說這個?”


    “怎麽,師兄怕了?我們宗門雖然破滅了,但我們應該還算是師兄妹吧。”


    李懷念翻了白眼,道:“我倒是無所謂,你主動暴露這個,不怕你現在就坐不穩這個宗主之位麽?”


    “怕什麽,我就是要他們怕我,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師兄,你最近變小氣了呢,蹭一蹭你的名頭怎麽了嘛。”


    吳安在一旁也是聽得膽戰心驚,但是好歹沒有像楊知心一樣被駭得心神失守。


    李懷念神色平靜,顯然早已習慣了師妹的胡鬧,他從前的宗門說成是宗門實在是抬舉了,畢竟除了他們師兄妹三人隻有師傅一共四人而已,山頭不過百丈之高,一眼便能望到頭,宗門破滅也不是仇敵來襲,隻是師傅壽終正寢,他們師兄妹意見不合各奔東西了。


    如今除了大師兄不知蹤影,他與師妹各自皆有機緣步步登天倒是混得不算太差。


    “吳安,有何事要說的?”


    吳安抬頭看了眼月慈心,微微皺眉,有些猶豫。


    月慈心掩嘴輕笑道:“哎呀呀,我這個主人看來有點不受待見啊,要不多幾天我把這座浮蓮亭過繼到你們師徒門下吧。”


    李懷念輕咳一聲道:“無妨,吳安你隻管說就是。”


    有了師叔的首肯,吳安再無顧忌,說道:“天宗來使有事商談,請師叔前去百寶閣一敘,那封傳音玉符上有長老玉印,可能是這次天宗來使的領隊。”


    “哈哈,莫不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哦,不太對,那個懸葫道齡似乎也不小了,這是打了老的來了更老的?”月慈心笑得花枝亂顫,本就不太保守的法袍免不了春光乍現。


    可惜在場兩人皆是真正意義上的“正人君子”,皆是目不斜視,浪費了這大好春光。


    “哦。”


    李懷念應了一聲問道:“那枚玉印上刻了什麽?”


    “迴師叔,上麵刻了一個齊字。”吳安說著便將那枚光華盡斂的玉符拱手遞上。


    李懷念雙眸精光爆閃,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淺笑,道:“居然是他。”


    “怎麽說,怎麽說,難不成師兄在天宗還有姘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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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是那個霓裳仙子吧。”月慈心身形一閃,來到李懷念背後重重地拍了一掌大笑道:“要是真的,師兄你就是我這輩子唯二的榜樣了,也就差大師兄那麽一點點。”


    月慈心伸出素手用食指與拇指比出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李懷念對師妹跳脫的個性早已免疫,麵無表情紋絲不動,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麽當上一宗掌教的,恐怕早點辭去浮蓮派的掌教之位,對這個宗門的發展還是好事。


    “是我去北境遊曆時遇到的一個朋友。”


    “元嬰境的朋友?往年交?不是都傳聞天宗元嬰長老一個比一個傲慢,你怎麽做到的?”


    李懷念笑道:“你這丫頭若是有機會真該好好出去看看,親眼所見總比道聽途說來得真實,天宗能發展到今天的程度,自然不會像是傳聞中那樣不堪,傲慢無禮的人哪裏都有,但在天宗絕不占大多數。”


    見師妹一臉不滿地嘟著嘴,李懷念無奈搖頭道:“而且那人也是金丹境,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同樣也是。”


    月慈心吃驚地捂住嘴唇,滿臉不敢置信。


    與他們十宗不同,天宗隻有元嬰境修士可以獲得長老之位,在金丹境便獲得的在天宗曆史上也是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而已,而且都是聖子聖女這些地位尊崇之輩,這一屆罕見的聖子聖女同在,而且都是築基境小輩,應該沒有這個資曆得到長老之位才是。


    許是看出了師妹心中所想,李懷念笑道:“那家夥是個特例,我估計他得到長老之位的時候,還是那個外門弟子的身份。”


    “這麽另類,那我倒是有點興趣了,師兄把他介紹給師妹怎麽樣?”


    “少來。”李懷念毫不客氣,一巴掌蓋在小師妹的腦門上,將她推了出去。


    “吳安,我們走。”


    “是。”


    月慈心笑眯眯地搖了搖袖帕,道:“師兄,下次再來可要帶點禮物哦。”


    李懷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帶著吳安飛遁遠去了。


    月慈心見李懷念的拖著一尾劍光逐漸遠去,像是放下了心頭重擔,輕舒了一口,喃喃自語道:“為大局舍一,大局為重?我終究還是不適合這個宗主之位,這次便是最後一次了,或許往後還能輕鬆一些。”


    “月桂,天枝。”


    “屬下在。”兩位身穿淺綠色長袍的女子自湖中荷葉中顯出身形,身形一閃,便跪伏在月慈心身側。


    寄身於物。


    這是浮蓮宗獨傳的道術之法,非首席弟子,宗門精銳不可修煉,兩女是月慈心的心腹,她能當上浮蓮派宗主也有這兩位忠心耿耿的功勞,一些她不能做的髒活累活,都是兩女替她解決的。


    月慈心對她們亦師亦友,隻是她們一直以死士自居,月慈心也沒什麽辦法,隻能聽之任之。


    “你們去準備相關事宜吧。”


    天枝偷偷抬眼打量了宗主一眼,低聲問道:“宗主大人,沒有別的選擇了嗎?要是一退再退,或許最終還是躲不掉落魄的命運。不如......”


    “天枝,休要僭越!”


    “不如?”月慈心翻手壓下了一臉惶然的月桂,笑眯眯地看著天枝道:“你接著說。”


    天枝仰起姣好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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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咽了口口水,道:“不如拚死一搏,我們宗門正好有一樁秘術,可以臨時提升修士的實力,而且對練氣境修士效果極好,要是讓幾位師妹修煉,說不定真能在這次大比上取得一個好名次。”


    “閉嘴!”月桂奮力掙脫了月慈心的鉗製,怒吼道:“天枝,你不是不知道那秘術的後遺症。”


    月桂強行止住身軀的顫抖,冷哼一聲道:“隻要將後遺症告訴她們就好了,師妹們會願意的。”


    月慈心雙手攏袖,輕笑道:“這麽說,你是打算教我做事嘍。”


    天枝雙眸閃過一絲決絕,雙膝跪地,重重地嗑在地磚上,頓時鮮血與碎石飛濺,她渾然不覺,任是重重地嗑在地上,直到在身前磕出了一個碗口大的坑,道:“天枝此生忠於浮蓮派,忠於月宗主,雖九死亦無悔,此心,日月可鑒。”


    “還請宗主大人念在往日情分上,饒過天枝一命。”月桂跟著一同在地磚上磕頭。


    月慈心不怒反笑,雙眸微眯道:“你們倆替我辦事這麽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們還有這份演技,是羽鴉那老不死教你們的。”


    不是問話,而是肯定。


    月桂與天枝兩女嬌軀劇顫,顯然沒有想到月慈心知道她們與羽鴉長老已經暗中聯係了。


    月慈心看著腳邊巍巍顫抖的兩女,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曾幾何時,這兩個丫頭還是心地善良到不舍得踩死一隻螞蟻的小姑娘,究竟是何時變成如今模樣的呢。


    看不清,摸不透,人心太複雜了。


    月慈心仰望萬裏之遙,美眸迷離呢喃道:“若是師兄還在,或許這一切都能妥善解決的吧。”


    “叮~”


    一記彈指。


    僅僅一擊,築基巔峰修為的天枝便癱軟倒地,失去知覺。


    月桂惶急地抱起天枝柔若無骨般的嬌軀,當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當即匍匐到月慈心腳邊,哭喊道:“我們再也不敢了,請宗主大人饒過我們這一次。”


    不敢了麽。


    月慈心默默無言,又是伸出一指點在天枝眉心。


    天枝如溺水的人忽逢一截朽木,死命抓住月慈心的袖擺大口喘息。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僅憑她的道心也隻能勉強維持道心不崩毀罷了。


    “怎麽樣,服不服?”月慈心笑容和藹,像是佛堂裏的菩薩像。


    “哈哈哈哈哈,月慈心,我現在該叫你宗主大人,還是高貴的劍仙師妹?本來鴉羽長老的話我是不信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人是會變的,你現在根本就不是弟子們敬愛的那位宗主大人了,哦,不,你或許從來都不是,隻是我們擅自誤會了,真是抱歉啊!”


    隻是短短的幾句話,天枝幾乎要把一口銀牙咬碎。


    “啪啪啪,口才不錯,讓你這丫頭幹這種事屬實是屈才了,你應該還有更適合的位子。”


    月慈心輕拍她的額頭,轉過身去,並沒有理會衝過來的月桂,兩女抱在一起,哭得惹人憐惜得很。


    “你們走吧,要做什麽就去做吧,但隻要我月慈心還在這宗主之位一天,你們的所有努力不過是無用功罷了,所以我勸你們還是省點力氣。”


    “不勞你費心。”天枝啐出一口血水,在月桂的攙扶下艱難地走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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