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麽……”花笙沉聲道:“自洪荒時期之後,這世上哪裏還有什麽妖,你當真覺得是你說的飺妖?”


    陸小涼道:“錯,洪荒時期滅掉的妖都是些大妖,飺妖算個什麽,真正的大妖,是能夠引動天地風雲的,拿蛟龍來說,龍出海麵,必伴風雨,龍落雲端,必引風雷,你聽聽,這才叫大妖呢!”


    “說的像你見過似的,那你說,即便是飺妖,咱們又到哪裏去尋?”


    陸小涼不禁犯起了難,這飺妖本事不大,但卻狡猾的很,想要抓到它著實是不易。


    不過,陸小涼卻是靈機一動,他趕忙伸手摸進了海藏寶囊,笑道:“我還真有法子!”


    陸小涼再一抬手,手中多了一麵小旗,小旗赤紅,上繡異獸紋團,看著滿是古樸。


    “招妖幡!”花笙驚叫了一聲,這一聲,也引來了陸小涼的錯愕。


    他原本以為知道這東西的人少之又少,還不等賣弄,便被花笙道破了玄機。


    “你知道?”


    花笙道:“這可是萬妖宗的寶貝,我怎能不知。”


    陸小涼被她逗樂道:“對呀,別人的寶貝,你又怎麽知道的?”


    花笙白了他一眼,說道:“我還當你什麽都知道呢,這麵招妖幡,乃是出自於九黎村之手,你不知道?”


    “什麽?”


    花笙看他的樣子便明白了,陸小涼確實不知道。


    花笙一伸手,接過了他的招妖幡,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陣,說道:“此乃我族秘辛,不過說與你聽也無不可,畢竟我族人所剩不多了,多一個人知曉,也好多一個人歌頌我族先祖的功德。”


    相傳最初,世人羸弱,飽受妖獸殘殺為食。


    天上的神仙憐憫世人,便自降凡間傳其修煉功法,而其中有一位神仙,便是九黎族的先祖。


    九黎族的先祖,不僅助世人抵禦妖獸,還教會了世人煉製兵器,製造鎧甲。


    後世人修為精進,開宗立派,九黎族的先祖便將這招妖幡贈予了萬妖宗,這才一直傳到了陸小涼的手中。


    不過陸小涼並非是萬妖宗的弟子,他之所以能夠得到招妖幡,還全賴於南宮無南的海藏寶囊。


    陸小涼聽了許久,最終微微一歎,說道:“我也不知道你這故事是真是假,不知為何,後世的書上卻沒有絲毫的記載。”


    陸小涼看遍了琅嬛閣中的書,卻沒有一本書上會有這一段,可他又很是相信花笙的話,這著實令他矛盾了起來。


    花笙將招妖幡遞還給他,一攤手冷笑道:“無所謂,你相不相信都好,我族先祖幫助世人的初衷,也不是為了叫世人相信。”


    “這話說的好。”陸小涼笑了笑,算是掩蓋一下尷尬。


    “好了,迴到剛才的事上,這招妖幡你打算怎麽用?”


    陸小涼將旗子一緊,說道:“飺妖恐光,白天它不敢出來,咱們晚上動手。”


    “繼續說。”


    “你的侍衛大抵都是八九境的高手吧?”


    花笙點點頭,陸小涼接著說道:“夠用了,晚上咱們到城外去,我會布下一套殺陣,再以招妖幡將它招來,合我們之力,想必殺一隻小妖還不費吹灰之力。”


    花笙想了想,鼓掌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咱們今晚便動手!”


    “嗯!”


    這邊二人商定,而與此同時,一陣清風吹過,吹開了陸小涼客棧中的窗子。


    正巧,一張紙條被吹進了牆角,隱約可見一行小字:“齊浣有難為師前去相助……”


    五個時辰之前!


    李大可見陸小涼熟睡,不禁笑了笑,為他蓋好了被子,不出片刻,便能聽到他的鼾聲。


    李大可望著陸小涼的臉,心中不免有些感歎,時光匆匆,一過五年,那時還算聽話的孩子,現在已經是……好像那時也不怎麽聽話……


    便在李大可剛剛坐下之時,忽的,他凝眉望向窗邊。


    “砰!”一聲巨響,隻見窗子被人從外猛然推開,李大可一步邁出,不知從何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劍。


    那劍寬有一尺有餘,巨大無比,好似一把怪異的扇子。


    但誰也不會小瞧那把劍,畢竟,那可是器宗宗主的劍!


    李大可擋在了陸小涼的身邊,正要揮劍砍向敵人時,卻見那窗外“跌”進來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穿著雲宮的道袍,因是黑色,故而不顯,但依稀能夠看清一塊塊的血跡。


    “暖笙?”李大可收迴了巨劍,趕忙將將她扶了起來。


    哪知林暖笙忍不住一聲嬌喝,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了下來,慌亂間推倒了桌子。


    李大可暗道一聲不好,倏然一掌打出,將自己的靈氣輸了一道過去。


    他並非是丹宗的人,對於林暖笙的傷勢他著實無能為力,隻好將她扶到床邊,關切道:“出了什麽事?”


    一道靈氣過後,林暖笙的麵容才有了血色,她趕忙盤膝而坐,一邊運起周天一邊說道:“遇到了妖。”


    林暖笙還是一如既往的長話短說,可此時不是短說的時候,不禁將李大可急的抓耳撓腮。


    李大可瞪眼道:“說全嘍!”


    林暖笙嘴角一鬆,一口血湧了出來,李大可沒有著急,因為他知道,林暖笙正在化解著體內的淤血。


    林暖笙緩了一陣,這才微微的睜開了眼,她沒有急著對李大可解釋,而是看了一眼熟睡如豬的陸小涼,側頭問道:“他是死了麽?”


    李大可一拍大腿,急道:“你還有這心思拿他打趣,齊浣呢?你倆究竟出了什麽事?”


    林暖笙搖搖頭,說道:“遇到了那妖,那妖十分厲害,我與齊浣聯手,便是玄境也可一戰,可在那妖的手中卻走不出一百個迴合。”


    “這麽厲害?那是什麽妖?”


    “不知道,那妖好似懂得變化,因為我與齊浣看到的卻不一樣。”


    李大可暗暗的倒吸了口涼氣,這哪是妖啊,明明是神仙啊!


    “你說細點,到底怎麽迴事?”


    林暖笙搖頭道:“真的說不清,我見那妖是隻狼,可齊浣卻說‘好大的一條蛇’,那時我便覺得不對勁。”


    “後來呢?”李大可追問起來,心說這丫頭到底急不急啊,怎麽不問不說話呢?


    林暖笙道:“我與齊浣在雙溪鎮外的山頭與那妖遇見,與其交手後,我慘敗而逃,齊浣被那妖怪捉了去,生死未卜。”


    “啊?”李大可大吃了一驚,雖說自己與齊浣分道揚鑣而行,可齊浣若是死了,自己多少也要感到內疚,畢竟自己是雲宮裏的閣主。


    如今齊浣生死未卜,李大可想也不想的便脫口道:“得救!”


    林暖笙問道:“怎麽救?”


    李大可冷笑道:“妖獸是厲害,可妖獸靈智未開,我若布下一套殺陣,定然能夠將其屠掉。”


    “大可師伯還會布陣?”


    李大可與那祁仲是一個脾氣,許是器宗人都是這樣兒吧,他一聽林暖笙竟然有所質疑,登時一張老臉便掉了下來,不滿道:“你說什麽?還,會,布,陣?哦,我不會,你的那把劍別找我鑄了。”


    林暖笙不是會討好人的性子,她愣了愣,淡淡道:“大可師伯真小氣。”


    “……”


    “哈哈哈……”突然一聲笑傳來,林暖笙不禁嚇的玉手一抖,她與李大可猛然看向了窗外。


    不知何時,窗沿上坐著了一個小胖子。


    林暖笙正要召出殺生劍,卻被李大可一伸手攔了下來,他道:“算是自己人。”


    林暖笙死死的凝視著君少卿,君少卿卻很是平淡的望著她。


    兩個人,性子極像,都是不喜言談,外表冷漠但內心……內心或許也冷漠。


    李大可見二人對上,趕忙出來打圓場道:“這是飛鴻劍派的君少卿,這是我雲宮的林暖笙,飛鴻與雲宮同氣連枝,算起來,應該稱一聲師姐師弟。”


    “不見得吧,也許是師姑師侄呢?”林暖笙冷冷的看著君少卿,她從第一眼見他,便覺得討厭,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相像的緣故。


    君少卿也不與她爭論,隻是淡淡道:“好男不與女鬥,隨你怎麽說。大可前輩,我與小涼是朋友,何況妖魔邪祟,我飛鴻正道除之也是義不容辭,不如我來做個幫手,如何?”


    “這……”


    “莫非大可前輩看不上晚輩?”君少卿笑了笑。


    李大可自然不會這樣想,他與白依人的那一劍也是看在眼中的,君少卿的修為之高,甚至壓過了雲宮年輕輩們。


    而林暖笙自然也知曉這一點,否則也不會感知不到君少卿的出現。


    李大可笑了笑,說道:“這是哪裏的話。暖笙,你可知道,他如今是上境的修為,卻能與玄境的同宗前輩一戰,厲不厲害?”


    李大可本意很簡單,既然君少卿打算幫自己,自然要說些不要錢的好話恭維一下。


    哪知林暖笙冷聲說道:“與玄境的同宗前輩一戰,誰不能啊?”


    “呃……”李大可登時閉上了嘴,知道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


    還是君少卿大度,他莞爾一笑,便一指窗外道:“救人要緊,別的先不談。”


    “對對對!”李大可說著便要將陸小涼喊醒,同時口中還埋怨道:“這孩子,就知道睡。”


    君少卿擺擺手,說道:“大可前輩,還是叫他睡吧,除妖之事,我們若是不行,那恐怕……”


    李大可登時心頭一驚,暗罵一聲自己糊塗,對呀,這是去捉妖去了,當是什麽好事麽,何必叫上自己的徒弟呢。


    何況陸小涼隻是一個九境高手,去了,也不過給妖怪多一口血肉罷了……


    “好,那便叫他繼續睡吧,唉!真是丟人,哼哼,看我迴來不收拾他!”李大可說著,自地上撿起一張紙來,尋了根筆,刷刷點點寫了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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