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再次上山,


    將徐達的話原原本本轉達。


    張合聽聞,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起身,一腳踢翻了身旁的案幾。


    張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道:“徐達,欺我太甚!”


    諸葛子瑜被捉的時候,手裏可是什麽籌碼也沒有,蜀國皇帝就願意為了他用五千江東兵加上吳將朱然換迴一應家眷,怎麽到了他張合這裏就行不通了?


    要知道,他雖被困,但手上如今還有一萬多的精銳士卒,也不是說一點籌碼都沒有的。


    憑啥!


    欺人太甚!


    張合來迴踱步,滿心不甘。


    徐達的態度,讓他覺得備受羞辱。


    娘的,不管怎麽說,自己也是曹魏上將,蜀國怎能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裏。


    “哼,既然如此,那都別想好了。”


    張合咬咬牙,決定趁夜突圍向東而去,憑這一萬多人製造混亂,加上他身邊的兩百親衛,或許能借夜色突出重圍。


    ……


    夜幕降臨,子時將近。


    張合集結軍隊,潛行下山。


    可徐達早料到張合會突圍,張合帶隊剛到山腳,四周突現喊殺聲。


    漢軍火把瞬間齊亮,如白晝般將其包圍。


    張合一驚,旋即鎮定,高唿:“將士們,莫慌,隨本將衝出去!”


    他舞著長槍,一馬當先衝向漢軍。


    戰場混亂,喊殺與兵器碰撞聲交織。


    張合倒是勇猛,左衝右突,與其接觸的漢軍紛紛倒下。


    但漢軍包圍圈嚴實,張合的部隊每前進一步都代價慘重。


    一番激戰後,張合不僅沒衝出去,還被逼得節節敗退。


    跟隨他下山的士卒死的死、逃的逃,魏軍越打人越少。


    張合未放棄,率殘兵再次衝鋒,卻遭漢軍更猛烈攻擊,張合戰馬被刺,重重的摔倒在地,幸得親衛相助,得以穩住身型。


    見突圍無望後,張合隻能率眾退迴山上。


    再次清點人數,魏軍隻剩不到一萬。


    方才的突圍衝鋒,又有不少魏軍趁機直接投靠了漢軍。


    張合滿心悲涼,悲歎:“我張合一世英名,難道要葬送於此?”


    望著夜空,他眼神迷茫又不甘。


    ……


    次日清晨。


    一夜未眠的張合步行至營前。


    到了今天,魏軍已徹底斷絕水糧。


    副將匆匆而來,帶著幾分沮喪,道:“將軍,今日天明後,又有不少士卒偷跑下山投靠漢軍!”


    張合的身子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聲音沙啞:“罷了,他們想走就讓他們走吧,不必追殺了。”


    說完,張合緩緩掃視著周圍的士兵,大聲問道:“還有誰想投奔漢軍的?”


    魏軍士卒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率先出聲。


    見無人應答,張合心中一陣刺痛。


    他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幾分疲憊與無奈:“若有想去者,現在就可以直接下山了,本將絕不攔著!”


    魏國士卒依舊不敢相信,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疑惑和猶豫。


    少頃,一個年輕的士卒再也忍不住,他已經整整兩日沒有喝水了。


    他雙手顫抖著,緩緩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後深吸一口氣,朝著山下狂奔而去。


    張合靜靜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但這事隻要有人開頭了,就無法停止。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士卒扔掉武器,朝著山下漢軍營地的方向跑去。


    張合望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了曾經在戰場上縱橫馳騁、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日子。


    可如今,他卻落到了這般田地,手下的士兵如鳥獸般散去。


    他的眼眶微微泛紅,但身為一軍之將的驕傲讓他強忍著淚水,隻是咬緊牙關哼道:


    “夏侯尚……!”


    ……


    許久後,整個營寨所剩之兵不足兩千。


    他們靜靜的矗立在張合身邊,也不言語,眼神中,已有死誌。


    張合看著眼前這些人,稍感寬慰。


    萬幸……我張合戎馬一生,還是有一幫兄弟願意與我同生同死。


    我張合也不算太失敗……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轉身對副將說道:


    “你下山去,告知徐達,我張合可以投降,但隻有一個條件,必須善待我身邊這兩千弟兄,給他們應有的尊重和待遇!否則,張合寧願率他們死戰到底!”


    此時,營寨中的氣氛凝重而又悲壯。


    剩餘的將士們聽聞張合要以他們的安危作為投降條件,紛紛圍攏過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老兵眼眶泛紅,大聲說道:“將軍,咱們不降!我從冀州開始就跟著將軍,這些年南征北戰,啥陣仗沒見過,大不了一死,咱不怕!能和將軍死在一起,我這輩子已經值了!”


    他的話語仿佛點燃了一把火,周圍的將士們紛紛附和:


    “對,不降!死戰到底!”


    “誓死追隨將軍!”


    張合看著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熱淚,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他抬起顫抖的雙手,示意大家安靜,聲音哽咽地說道:“弟兄們,我張合何德何能,能有你們這樣的生死相隨,這些年,咱們一起出生入死,我把你們每一個人都當成自己的親兄弟。如今,我不想再看著你們白白送死,爾等心意我都明白,切莫再多言……”


    魏軍士卒聽了張合的話,不少人也紅了眼眶,他們心中明白,如今已是山窮水盡之局。


    然多年的征戰,早已讓他們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更不願看到自己敬重的將軍屈膝投降。


    ……


    不久後,副將迴歸,喘著粗氣說道:“將軍,漢將徐達答應了您的條件。”


    張合聽後,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此時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魏軍士卒雖然心中仍有不甘,但看著張合果決的態度,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


    他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與張合緩緩走出營寨,向山下走去。


    一切塵埃落定。


    徐達對著張合抱拳行禮:“張將軍,久仰大名。”


    張合微微點頭,迴禮道:“徐將軍,在下好奇,似你這樣的將領,漢軍中還有多少?”


    聞言,徐達輕輕一笑,言道:


    “如繁星閃爍,不可勝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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