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小聲對我說:“別喝了,都醉了,還喝!”硬把我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我忽然感到頭重腳輕,差點摔倒。


    旁邊的杜惠和他的男友笑吟吟地看著我。他男友對王小文他們說:“這位兄弟是個性情中人。”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性情中人”這個詞兒,感到很新鮮,就使勁揚起重重的腦袋,問他:“哥們兒,什麽是‘性情中人’?好話還是壞話?”


    她的男友又看著幾個女生,笑了起來。


    我又問:“你們知道嗎,什麽是‘性情中人’?”


    王小文她們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我說:“你們不是好人!不說!不說好,我自己迴去慢慢琢磨!性情中人,哈哈,好,哥們兒,你也是性情中人!”


    杜惠對她的男友說:“要不,你開車送他們迴學校吧!”


    張丹忙說:“不不,還是我們自己走迴去吧,也好讓他醒醒酒,不然,像他這樣的,學校的大門也進不去啊!”


    王小文她們也隨聲附和。


    杜惠的男友已經打開了車門,杜惠說:“好吧,那你們慢點兒,這酒一般人不知道它的厲害,他喝的有點猛了。都怪你!”說著瞪了自己的男友一眼,但她的男友依然笑吟吟地看著她,沒有一點兒愧疚的意思。


    從杜惠家別墅的院子裏走出來,被涼風一吹,我的腦袋好像沒有那麽沉了,思路異常清晰,隻覺得心裏有好多的話需要表達、需要有人傾聽,所以我就一麵操心自己腳下的路,一麵給他們幾個女生講人生哲理:


    “今天來到這兒,我是真的受刺激了,真受刺激了,你們有沒有受到刺激?”


    蘭朵朵說:“受到什麽刺激了?”


    張丹瞥了她一眼:“你別逗他,他喝醉了!”


    我說:“張丹,你為啥不讓別人說話呢?你得給人提問的機會懂不懂?什麽我就喝醉了?哪裏醉了?不信你給我出個題算算?”


    王小文說:“好吧,陛下,我給你出個題算算!128+122等於幾?”


    我說:“加法題?太簡單了,等於250,哦,不,王小文,你罵我呢?”


    王小文說:“原來你沒有醉呀!”


    我說:“當然沒醉了!你以為朕是那麽容易醉呢?我騙她倆的!他們兩個還沒有到法定年齡就結婚,這是不對的!我是說杜惠還沒有到法定年齡。你想想,假如,我是說假如,萬一有那麽一天,杜惠的男朋友喜歡上了別人,要把杜惠甩了呢?杜惠有什麽資本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你們說說?”


    田欣:“孩子啊!她有孩子啊!”


    我說:“孩子?孩子又能怎樣?男人狠起心來,可以六親不認的!田欣啊田欣,你真是……幼稚!”


    田欣突然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按照你的說法,那杜惠就隻有被拋棄了?”


    我說:“要不然呢?”


    王小文說:“這樣的事情,恐怕隻有陛下你才能做得出來吧?你三宮六院的,想愛就愛,想殺就殺,誰能管得了?”


    我說:“你這是嫉妒!*裸的嫉妒!你以為古代的天子就沒有真愛?錯!那隻是多情而已!”


    張丹在一邊說道:“你倆!別逗他了,他現在已經神誌不清了——小心腳下!”她在提醒我。


    我說:“放心!我沒有醉!我最近領悟出了一些人生道理,你們想不想聽?”


    田欣說:“想啊,趕快說給我們聽聽!”


    張丹說:“陛下,趕緊閉嘴吧!”


    我說:“閉什麽嘴?田欣想聽呢,我得說說。我最近對於女人的命運,想了很多。縱觀天下女子,為情所困的太多,所以人生悲劇數不勝數;古代女子受到了各種封建禮教的壓迫,所以不能夠活出自己的人生,那是社會製度的問題,咱也就不說了;但是,現代有很多女子,身處男女平等的大環境中,本該生活得瀟瀟灑灑,但是還是有一些女子依然沒有活出自我,沒有活出尊嚴,為什麽?為什麽?田欣,你說說?”


    田欣說:“陛下你說,我聽著呢!”


    我說:“答案就是一個字:不獨立!”


    王小文說:“陛下,那是三個字!”


    我說:“別打岔!在英語中是一個字!”


    蘭朵朵說:“繼續啊,聽著呢!”


    我說:“張丹同學,看看,我說的是不是醉話?”


    張丹笑著看了看她們,一起迴答我:“不是!”


    我笑了:“這就對了嘛!所謂……所謂什麽來著,對了,所謂夫貴妻榮、封妻蔭子什麽的,都是借口,都是男權社會遺留下來的錯誤觀念,你們幾個,作為現代女性,千萬不要被誤導!女人,應該像男人一樣,擁有自己的事業,擁有自己的金錢,活出自己的尊嚴,要能夠在不依靠男人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很好地生活,千萬不要因為男人而放棄自己的一切……”


    就這樣,迴學校的路上,她們一直在聽我認真地灌輸什麽“女人要獨立”的思想,而我最後說了什麽,自己卻想不起來了。


    迴到學校,班會課上,平時不怎麽迴答問題的我,迴答問題的聲音特別大,李老師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揚了我,讓我的自信心得到了極大的膨脹。


    第二天早讀時間,我一進到班裏,何若雲就對著我不懷好意地笑。我問:“何若雲,你笑什麽?”


    何若雲說:“昨天你是不是……喝大了?”


    我笑了笑:“你怎麽知道?你又沒去!”


    何若雲說:“女人啊,得獨立!——是不是你說的?”


    我問:“是不是張丹告訴你的?我找她算賬去!”


    何若雲拉住我說:“還真不是,你千萬別去,別冤枉她,是王小文告訴我的!”


    王小文?呀,昨天我說了那麽多,我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一定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和破壞!怎麽辦?我應該時刻注意維護自己皇家威儀的!沒想到,唉!這洋酒,真他……真不是東西!從此以後,我要戒酒!


    我連忙問:“王小文……她還說什麽了?”


    “她說呀,沒想到你喝醉了還能像一個哲學家一樣,講那麽多大道理,而且邏輯性還是蠻強的,真是讓人佩服啊!”


    這不是拐著彎諷刺我的嗎?“若雲,你覺得這是在讚揚我嗎?”


    何若雲說:“嗯,我覺得是!”


    我很無奈地朝她笑笑:“行,我懂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她還說什麽了?”


    何若雲說:“還說……沒說什麽了。”


    我很想知道田欣怎麽看我,就想從她這裏得到一些信息,就繼續追問:“真的沒有了?你再想想!”


    何若雲說:“真的沒了……哦,還說她的好朋友田欣說你有才呢,說你不單單是天子,更是天才。陛下,你現在名聲在外了呢!”


    說實話,我心裏很受用。但怎麽能表現出來呢,作為天子,應該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啊。我對何若雲說:“就這些?我以為還有別的呢,她沒有說我出醜吧?”


    何若雲想了想,說:“說你一定要拉著田欣喝交杯酒,算不算?”


    我一聽,呀!這當然得算!我一臉嚴肅,斬釘截鐵地對何若雲說:“謠言!純粹謠言!若雲,謠言止於智者,你可不要再對別人說了,啊!”


    何若雲撲哧一笑,說:“陛下,你這是……求我呢?”


    我說:“這不是很明顯嗎,求你了,千萬別再詆毀我的形象了,我現在心裏麵貓抓的一樣!”


    何若雲笑著說:“放心吧,我不會的。你倒是應該去求一求王小文,她才是源頭哦!”


    我朝她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這動作還是從楊啟龍那裏學來的呢。


    晚上,氣溫突然下降,我鑽進被窩裏,一點也不暖和。沒辦法,就和李楓擠在一個床鋪上睡了,雖然有點擁擠,但卻是很暖和的。其他同學看到了,也都合並了同類項。隻有劉冬冬這家夥個頭太大,沒有人願意和他合並,但他卻說,他根本不冷。可能是真話,因為下大雪的時候,好像熊瞎子都不怕冷,太肥了,脂肪厚,也可以抵禦風寒。


    沒想到,第二天,還真的下雪了,校園裏是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周老師所謂古詩中“天地一籠統,井口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的景象,在校園裏雖然看不到,但看到漫舞的飛雪,也可以想象一番。


    這一場大雪來臨,整個鵝城都飄起了鵝毛。就在這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班主任李老師心心念念的六地市聯考終於落地了。我們這些作為老師與老師評比鬥法的寶貝們,在又一次*而又悲壯的考前動員儀式之後,被送上了六地市聯考的考場。


    根據學校的慣例,每逢大考,座號的安排一定是按照上一次大考的順序排列,也就是說,上一次大考如果排名第一,那麽想都不用想,這一次考試的座號一定是一場一號。


    於是作為班級倒四的我,也就排在了最末一個考場,一個靠著窗口的位置。我早早地進入了考場,監考老師還沒有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校園天子正十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藍冰之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藍冰之焰並收藏校園天子正十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