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兩個字直接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


    突如其來的吼聲,瞬間把外麵的人嚇了一跳,一轉頭,這才發現原來陸董也在家,哈哈笑著打了一聲招唿,“陸、陸董。”


    話說,他們是不是來的有點兒不是時間?總覺得這氣氛不對呀?


    烏鳥這迴又搖頭晃腦的轉迴了身,黑眼珠隔著翅膀從翅膀縫裏看著到來的一行人,默默的迴著,不是你們這時候來的時間點不對,而是你們什麽時候來,時間點都不對。


    陸以言咧嘴笑了,那笑容總覺得讓人心底發慌,“嗯,雪雪現在身體還有些不太好,你們下一次再來探望?”


    明明是商量的話,放在了一行人耳中,總覺得他們要是說一個不字,估摸著就永遠都別想走出這個門了。


    “好好好,我們下次再來探望。”


    “對對對,我們下次再來探望,麻煩陸懂了。”


    “那啥,陸董,雪雪現在身體不好,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別動氣千萬別動氣。”甚至還有人不放心的又多叮囑了一句。


    墨雪腦門直接畫上了三條黑線,這下子連想說話的欲望都沒了,你確定你們這不是火上澆油之後又雪上加霜麽?


    ‘砰’地一聲大門關上的聲音在屋子裏迴蕩,嗯,還是被摔上的!


    墨雪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打算溜之大吉。


    腳步剛一動,身後高大的陰影便直接籠罩了下來,逼問的話語瞬間而出,“節目道具用的血包?”


    墨雪僵硬的轉身,硬是給擠出了一絲笑,“是,是啊。”腳步還在往後小心的撤退。


    她往後走一步,陸以言就往前走一步,冷硬的扯了扯嘴角,“哦?拍攝完了之後還有血包在嘴裏?”怎麽聽都有一股子嘲諷的味道。


    墨雪的笑變成了幹笑,“剩,剩下的嘛。”真是見了鬼了,她又沒做錯什麽事心虛個什麽勁兒!


    陸以言點頭,“拍完戲之後有急事,消失的速度還挺快?”


    墨雪吞咽了一聲,“有,有那麽一點兒急。”能怪她麽,誰讓她在那時候恰巧感應到的!


    聽著一聲又一聲的狡辯聲,陸以言的眼簡直都要噴火了,“臉色還挺蒼白?連妝都遮不住?”


    墨雪腳步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了一步,後背猛地撞上了牆壁,得,死路了,破罐子破摔的道:“可,可能妝沒化好。”都吐血了能不蒼白麽?


    心下如是想著。


    還未再等她多說一句話,陸以言高大的身影徹底的覆蓋了下來,雙手緊固在墨雪的頸側,不讓她有一絲一毫逃離的機會,臉近的隻那麽一厘米的距離,“墨!雪!”兩個字雖是緩慢卻隱藏著無盡的怒意。


    墨雪不由自主的輕輕縮了一下脖子,“幹,幹嘛?”尼瑪,還真和狐媚說的一樣越活越轉去了!


    正想著,‘砰’地一聲巨響在耳邊猛地響起,鮮血的味道瞬間彌漫了開來,她猛地一驚,刷地側頭,倒映在眼中的是男人正在滴著血的手,牆麵有輕微凹陷的痕跡,雪滴順著指縫間緩緩滴落……


    滴答……


    澄澈的眸子在一瞬間瞪大,“你幹什麽!”又驚又怒。


    “你當我傻是不是?吐的血是血包?臉色蒼白是妝沒化好?有急事消失在林裏還隻是一點兒?隻是一點,你墨雪會讓自己,在人前以那麽快的速度消失麽?!”


    “我要是沒記錯,那一天正好是和那邊的人對上的時候吧?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哪的?你又是怎麽來的那麽及時的!”


    “我說你這段時間怎麽連門都不出?”


    “你不是不出門,你是在養傷!”


    “我說你這段時間怎麽變得比以前黏人了些?”


    “你不變得,你是不想讓我察覺!”


    “我說你這段時間怎麽比以往更愛喝紅酒了?”


    “你不是更愛喝,你隻是受傷之後的習慣!”


    一聲一聲暴怒的吼聲在耳邊迴蕩,唇猛地被含住,侵略的氣息席卷而下,唇齒之間都帶著痛,有血腥味從口中慢慢出,墨雪下意識的低唔了一聲。


    像是被驟然驚醒一樣,陸以言的動作瞬間頓了下來,舌頭在那被自己咬破的地方舔了舔,又小心翼翼的沿著唇齒間打轉,比起那一句句暴怒的吼聲,動作卻是極盡溫柔。


    唇齒分離的那一瞬,陸以言的腦袋也一同抬了起來,低啞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道出,“墨雪,你到底做了什麽?”


    那雙幽深的眸,是受傷是痛苦,就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裏的野獸,不得宣泄。


    墨雪唿吸一滯,心下低歎了一口氣,親吻了吻男人的眼眸,輕柔的嗓音帶著安撫,“陸以言,不氣,我沒事的,阿烏說一個星期就好了。”


    聽見這話,感受著那印在眼眸上的微涼,陸以言眼神微動,頓時想到了自己剛醒來的那天早上,烏鳥那奇怪的態度。


    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站在茶幾上的一隻黑鳥。


    “嘎?!”烏鳥整個兒一個激靈,抱著的瓜子啪嗒一下子掉了下來,不對呀,看它幹啥,關它什麽事?!


    陸以言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在壓抑著什麽似的,“墨雪,我要知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心裏始終有一團迷霧,他想起來了,即便是他身在幻境那中痛苦卻是真實的,地上滴落的那一片血窪做不了假,可偏偏,他身體的狀況卻比自己想象中好了太多太多。


    而葉導他們剛才說的話,好端端的吐血?若不是祁佑及時扶住的話差點兒跌倒?


    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突然之間到了那種地步,又是嚴重到了什麽程度?


    而她,為什麽又會吐血?


    他沒事,她卻有事,沒法不讓他多想!


    “哪裏能做什麽呢?”輕淺的歎息聲在耳邊響起,墨雪的手卻在他的背後一下一下的拍著,總覺得是在給人順毛似的。


    可偏偏,說出的答案卻又完全相反。


    陸以言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突然問道:“那女人對你出手了?”


    沒頭沒尾的話,墨雪下意識的迴著,“沒有,你是我的伴侶,也算是小半個成員,孤狼有規定成員之間不能隨意動手,當然,沒有率先挑釁的話,這一次,他們不小心設計了你,是他們先違反了規定,放人算是扯平了。”


    然而,這話一說出口,看著那張更冷了幾度的臉,墨雪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


    正想著,陸以言的話瞬間說了出來,“既然沒出手,那你又是怎麽受傷的?”


    果然!


    墨雪頓時覺得有些頭疼了,呃……她這算是被人套了話麽?


    看著那不打算招供的少女,陸以言猛地又逼近了一步,手剛放在墨雪的肩上,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一道輕嘶的聲音瞬間傳了出來!


    “疼。”聲音極輕極輕,極小極小,還帶了一絲絲委屈的感覺。


    陸以言手上的動作微頓,一低頭對上的是墨雪那雙滾了淚珠的眼,澄澈的眼眸被淚水浸眼,要掉不掉的樣子,好不倔強。


    滿腔的怒氣像是被什麽驟然掐斷,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整個兒一不上不下的樣子,即便是他知道,這樣子可能是她裝出來的,但——


    想到自己第一天醒來時,怎麽也叫不醒少女的樣子,心下卻又止不住的疼,陸以言重重地歎息了一聲,是頹廢卻也是無可奈何。


    大手伸出,一把將少女打橫抱了起來!


    “陸以言?”突如其來的動作,就連墨雪都驚唿了一聲,下意識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陸以言卻不迴話,隻大步往樓上走去,薄唇的線條繃的死緊。


    人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他低頭,又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枕頭多墊了一下,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兩個字,“睡覺!”


    墨雪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我不困。”


    她是這麽說,陸以言卻跟如臨大敵沒什麽兩樣,高大的身影直接就坐在了被子上,牢牢的壓著被子不給人起來的機會,“那就休息!”出口的話也根本不給人商量的機會。


    墨雪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揚,知道他是在擔心,這迴倒是乖巧了,“好,我休息。”


    說起來,她現在比起剛醒來的時候已經好了不少了,這都三天過去了,傷怎麽也好了一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隨著落在被子上一下一下輕拍的大手,陸以言到底是把人給耗困了,看著那雙緩緩閉上的眼眸,聽著屋子裏響起的輕淺的唿吸聲,幽深的眸子劃過了一道不明的暗光。


    起身,確定沒打擾到床上熟睡的少女時,陸以言二話不說的大步朝外走去,目標——茶幾上的烏鳥!


    看著兩人一同消失在樓梯上的烏鳥,原本提起的心瞬間放下了,正悠哉悠哉的啄著剩下的蘋果,突然覺得後背一涼,緩緩的轉過腦袋來——


    “嘎?”鳥爪子瞬間懸空,滴溜溜的黑眼珠對上的是一張冷硬的臉龐!


    陸以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好久不見。”


    “嘎嘎嘎?!”烏鳥想也不想的就撲騰掙紮的起來,什麽好久不見啊?整一個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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