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柳芷月渾身一僵,便要暈倒在地。


    徐懷明連忙扶住了她肩膀,旁邊的幾個女子見狀,急忙跑來攙著她坐下。


    “為什麽?為什麽我爹爹會這樣?為什麽啊.....”


    柳芷月雙手捂著麵頰,消瘦的肩膀劇烈的抽搐著,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從喉嚨中發出痛苦的悲鳴,悲痛的氣氛彌漫開來,惹得眾人無聲哀歎。


    “芷月姐姐,注意身子......”


    “柳姐姐......”


    見她悲痛欲絕的樣子,鍾顏小姑娘和顧清妍連忙輕撫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她,就連梁蓉蓉也是滿臉的悲戚。


    此情此景,就連徐懷明也不由的觸目傷心。見柳芷月泣不成聲,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長歎了一聲,偏過頭去不忍再看。


    一旁的錢大夫見狀,搖了搖頭,道了句“大小姐,還請保證”,便要離去。


    徐懷明咬了咬牙,追上前去,詢問道:“錢大夫,難道柳家主的病,便真的無藥可治了嗎?”


    錢大夫沉聲道:“若是病狀初發,服用一些清熱解毒的藥方,再療養一番,或許可行。


    “但柳家主背上的毒瘡早已成型,已是病入膏肓,老夫也無能為力。”


    徐懷明又追問道:“錢大夫,你與我講講看,這柳家主現在的病況如何?”


    錢大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這柳家主所患的病症,或許就是那傳聞中的背疽。”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隻怕十來天後就會潰爛,到時候將深入內裏,一旦擴散至全身,恐怕就會......”


    背疽?這不就是皮下組織感染引發的急性炎症嘛!


    這病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有許多的解決辦法了,沒想到在這裏依然是一大難題。


    不過這病也並非沒得治,隻是也不知道這柳家主具體的情況是怎樣的。


    “咳咳....是芷月在外麵嗎?爹好得很,不用擔心我。你進來,爹有話要跟你講。”


    剛想要再詢問一番,就聽到廂房內傳出了虛弱的聲音。


    柳芷月聞聲,急忙跑進裏間,過了沒一會兒,便雙眼通紅的出了門來。一言不發地走到了窗邊,一雙眸子仿佛失去了光彩,也不知看向了哪裏。


    遠來的秋風下,她動人的嬌軀顯得格外的消瘦,微風拂過,發絲撩動著眉眼,但她卻癡癡的看著遠方。


    仿佛就在剛剛,已將她的精氣神全部抽走,此刻的她,就像那田野裏的草人。


    徐懷明見剛才還有說有笑的柳姑娘,此刻卻變成了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哎,難不成真要當一迴大夫?隻是我這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功夫能行嘛?


    但一想到以後的合作夥伴,美麗的柳姑娘,從此將會變成一個失魂落魄的可憐人兒。便緊了緊拳頭,暗道一聲“拚了!”


    媽的,剛來這裏就這麽多事,先是幫人破案,現在又要幫人治病,難不成我過來就是為了幫助別人的嘛。


    我隻是單純的為了合作的事情,以後的好日子還得靠她呢,可不是因為心軟,看不得女人流淚。


    徐懷明心裏憤憤的念叨,卻還是開口道:“柳姑娘,能否讓我進去看一下令尊的情況?”


    柳芷月緩緩轉過頭來,木然的看著他,“徐公子,家父的情況我已經知曉,你就不必寬慰我了。”


    徐懷明正色道:“柳姑娘,我不是在寬慰你,而是很鄭重的告訴你,或許令尊的情況還能有所好轉。”


    聞言,柳芷月眼神一亮,定定地望著他,“徐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爹爹他還有救?”


    徐懷明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隻得硬著頭皮道:“有希望能夠治好,但我得先看看情況如何。”


    柳芷月急忙道:“徐公子,若你能治好我爹爹,你便是我柳家的恩人,你有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這個等會再說,我先進去看看令尊”


    剛進房間,便看到榻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保養的還不錯,約莫快五十歲的樣子,但麵色憔悴,一看就是被病情折騰的不輕。


    聽到腳步聲,那男人轉過頭來,詢問道:“這位小兄弟,你是?”


    徐懷明輕聲道:“柳家主,我是徐懷明,就是與柳姑娘合作生意的那位。”


    那男人打量了他一番,點頭道:“是你啊,芷月與我提起過你,六樓的聯子便是你摘下的吧,那牙膏和牙刷也是你的主意嗎?果然是少年才俊,咳咳......”


    “柳家主,在下也曾學過一些岐黃之術,能否讓我看看你的病狀?”


    這話就屬於是趕鴨子上架了,徐懷明前世的時候,經常在大伯開的診所幫忙,多多少少也學到過一些。


    大伯給人治病的時候,他便在一旁打下手,耳目渲染下,勉強也能算是半個護士。


    聞言,男人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道:“徐公子,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所學甚廣。”


    “隻是我這病已經找過許多大夫看過了,至今沒有辦法,既然徐公子一片心意,那我也不好意思辜負。”


    說著便撐起胳膊,艱難的翻動著身子,徐懷明見狀,連忙搭了把手,等趴下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了。


    看來這個病魔把人折騰的不輕啊,見他翻身艱難的樣子,徐懷明砸了咂嘴。


    “柳家主,得罪了。”


    他一身長袍,想要脫下極為不易,隻得找來剪刀,剪開了背上的衣衫,待看到背部的時候,徐懷明嚇了一跳。


    與錢大夫所說的一樣,這毒瘡已經十分紅腫,恐怕還要不了十天,這毒瘡就會擴散,到時......


    不過這也並非沒得救,這背疽在前世治療方法極多,吃藥,手術都行。


    隻是這柳家主的毒瘡已是晚期,恐怕免不了要開刀,隻是這裏醫療條件不足,但也隻能將就一下,死馬當活馬醫了。


    呸,人還沒死呢,我在胡說些什麽,徐懷明趕緊收了心思,開口道:


    “柳家主,你這病我或許能醫好,但不敢完全保證,而且過程可能極為痛苦,不知你能否忍住。”


    聽到自己還有救,男人的臉上重新煥發了光彩,眼裏充滿了求生的渴望,大笑道:


    “哈哈,無妨,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些疼痛嗎?小兄弟,你盡管動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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