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沒注意,放眼瞧去,但見梁蓉蓉的臉色上施了粉黛,唇上還塗了些胭脂。


    她本就容貌不俗,再這麽一打扮,更加顯得豔麗了幾分。


    梁蓉蓉見他目光火熱地盯著自己,漂亮的臉蛋上染上了幾抹紅霞。


    連忙把頭垂了下去,兩隻小手不住的擰捏著,心裏卻是十分高興。


    “徐公子,你這眼神可真嚇人,怕不是要吃了蓉蓉姐。”


    鍾顏小姑娘見他癡癡的盯著梁蓉蓉,故意道。


    徐懷明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見眾人好笑的目光,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徐公子,你還沒說蓉蓉姐好不好看呢,快點說,不然我和清妍姐姐可饒不了你!”


    瞧他一副不開竅的樣子,鍾顏小姑娘嘟著嘴道。


    徐懷明滿頭霧水,怎麽又扯到你們兩個頭上去了,但還是連忙點頭道:“好看!好看!端的是黛眉遠岫,顧盼生煙。”


    見他說了好話,鍾顏小姑娘這才放過他,神氣道:


    “那是,蓉蓉姐本就天生麗質,再加上我和清妍姐幫她妝點一番,便是我都羨慕的緊呢。”


    梁蓉蓉平時就待在村裏,哪裏與這些大家閨秀相處過,急忙道:


    “蓉蓉蒲柳之姿,怎能與你們相提並論。”


    鍾顏小姑娘一把牽著她的手道:“蓉蓉姐你這說的哪裏話,方才不還好好的嗎,怎地又與妹妹客套起來了。以後啊,我們姐妹間可要多多來往才是。”


    “是啊,蓉蓉,我們之間就不必客氣了。”顧清妍也笑著開口道。


    瞧見這番場麵,徐懷明隻覺得有趣,這些女子們就是喜歡姐姐來,妹妹去的,在一起說幾句體己話,便就是那閨中密友,手帕之交了。


    但聽見梁蓉蓉貶低自己,還是站了出來,忍不住說道:


    “蓉蓉,以後可不要再貶低自己了,你又不比別人少塊肉。”


    “這人啊,是活給自己看的,要是自己都看低了自己,別人就更不會尊重你了,要知道別人對你的尊重,是取決於你自己。”


    他這話一出,卻如同在幾個女子間激起了炸雷。


    在這個階級地位嚴重劃分的時代,大多數人都是遵循高低貴賤、三教九流那套,哪裏會有什麽尊重自己的觀念。


    當下,眾女子便都驚訝的望著他,呆呆的愣在那裏。


    看見她們這番模樣,徐懷明知道,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這話實在是驚世駭俗了些。


    隨即又換上笑臉道:“我這話就是隨口說說,你們就當聽個樂子就好,不必太在意。”


    說罷,緩步走到了窗邊,默默的看著樓外的西湖,一言不發。


    眾人看著他蕭索的樣子,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卻是一副各有所思的樣子。


    “不好啦!不好啦!大小姐!”


    突然傳來的叫喊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青兒姑娘直接衝進了書房,神情慌張道:


    “大小姐,家主在來湖月樓的路上,突然昏過去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我爹爹現在在哪兒?”柳芷月急忙問道。


    “家主的馬車已經到了樓下,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柳芷月一提裙擺,急忙跑了下去,眾人見這情景,便也跟著下了樓。


    剛到樓下,柳芷月也顧不得大堂眾人驚奇的目光,還沒來得及跨出大門,就心急如焚的問道:


    “我爹他現在如何了?青兒你快說說看,這是怎麽迴事?”


    青兒將她帶往馬車,連聲道:“大小姐,你從家裏出來後,家主覺得這段時間的調養,身體好了許多,又擔心合作的事,便想來看看你。”


    “誰知在路上,家主突然咳嗽不止,又喘不上氣,就暈了過去。”


    聞言,柳芷月臉色煞白,顫抖著手掀開馬車的簾子,見自己的父親唿吸微弱地躺在榻上,竟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徐懷明見她像失了魂一樣,大聲道:“柳姑娘,當務之急還是先將令尊帶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再找來郎中診治一番。”


    聽見聲音,柳芷月這才迴過魂來,急忙指揮著下人將她父親抬到了五樓的廂房內,又派了人手去百濟堂請錢大夫過來。


    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徐懷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安慰道:


    “柳姑娘,你別也太擔心了,等會大夫就到了。”


    “對了,我記得柳姑娘也會一些醫理,令尊大人的病狀你可曾知曉?”


    柳芷月歎了口氣,道:“徐公子,我爹爹的病已經患上許久了。”


    “起初隻是背部紅腫癢痛,再加上那段時日,我爹爹喜愛吃些辛辣油膩之物。我以為是胃火氣虛導致的,就叮囑了一番,讓他注意飲食,就沒太在意。


    “誰知後來愈發的嚴重,原本紅腫的地方竟然患上了腫瘡,穿衣坐臥時一但觸碰到就疼痛難忍,還伴隨著溫症,時常寒熱體虛,唿吸不暢......”


    聽她講完,徐懷明大致是明白了,這病狀倒有點像前世皮膚感染導致的炎症。


    這要是擱在前世,連個小病都算不上,隨便吃點清熱解毒片,再注意下飲食就解決了。


    隻是在這裏,恐怕沒那麽容易......


    剛想再詢問一番具體的症狀,便見一個郎中打扮的老頭過來了。


    柳芷月見了來人,急忙道:“錢大夫,還請您快救救我爹,他這次的病情比以往的都要嚴重許多,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大小姐莫慌,先讓老夫看看柳家主的情況如何再說。”錢大夫點頭道。


    錢大夫推開門進去,柳芷月依舊一副焦眉苦臉的樣子,旋即又閉著眼睛,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錢大夫出了門來,柳芷月連忙迎了上去,期盼地問道:


    “錢大夫,我爹情況如何了?可好了些?”


    “大小姐,柳家主已經服用了我開的藥方,暫時緩解了病情,過會就會醒來。”


    錢大夫歎了口氣,接著道,“可柳家主背部的毒瘡已經快擴散開來,恐怕.....”


    聽到自己的父親等會就會醒來,柳芷月舒了一口氣。


    可聽完最後一句,卻是連步子都站不穩了,強忍住不安,顫聲道:“錢大夫,恐怕什麽?”


    錢大夫臉上滿是不忍,唏噓道:“恐怕柳家主,時日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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