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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驛站不大,除了行走江湖的遊俠兒來此歇腳外,就是過往的商隊在這裏整理行裝,補充路上所需。


    江湖遊俠兒過半都是獨行,依劍,扶刀,扛斧,握槍,皆是性情剛烈,因為老道士的三言兩語,驛站裏的兩個人怒目而視,瞬間拍桌而起,差點出手兵戎相見。


    而始作俑者老道士則端著茶一溜煙跑到另一張桌子坐下,翹著二郎腿,細品茶,而驛站管事的見狀,既陪了笑臉又陪了酒這才堪堪平息。


    要不怎麽說江湖天,江湖地,江湖事,江湖人,隻要能動手的,絕不指著對方的鼻子罵娘。


    驛站剛走了一個十來人的商隊,裏麵就顯得空曠了起來。


    秦佑年吃完一碟牛肉又讓小二上了一碟,他在驛站多歇息,隻不過想知道老道士往哪個方向走。


    若是時機成熟,秦佑年想找老道士算上一卦,信五兩銀子,不信十兩銀子,他還沒見過這樣做生意的。


    另外,看老道士的樣子應該是個高手,結識一番倒也沒有壞處,他們中間雖然差了輩分,隻要看對了眼,可以不在乎年齡,跪厚土拜皇天,燒黃紙,斬雞頭,喝血酒,結拜成忘年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拜個把兄弟,少活幾十年,他娘的,不結拜了。


    秦佑年緊靠窗邊,看似直視前方,實際上目光全都落在了老道士身上,一舉一動,他都格外關注。


    別看老道士正襟危坐,閑時輕撫胡須,是有幾分算命半仙的模樣,隻不過他借喝茶之際東瞧西看,說是賊眉鼠眼也不為過。


    老道士的目光落在他旁邊年輕劍客的身上,眯了眯眼,不知心裏又憋著什麽壞水。


    秦佑年露出一抹笑意。


    “這位少俠,老道我看你骨骼驚奇,天庭飽滿,眉宇間英氣逼人,渾身骨骼粗壯,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正好老道身上有一本“洞玄子三十六散手”,這本失傳多年的武林秘籍送給有緣人,原價一百兩紋銀,現在隻要十兩銀子,老道也是要生活的。”老道士放下茶杯,側身對著旁邊的年輕劍客小聲道。


    隨後,老道士從懷裏拿出一本泛黃,古樸的秘籍在手裏晃了晃,見年輕劍客懶得搭理他,老道士便快速的翻開“洞玄子三十六散手”,一張張明豔彩色的插圖格外惹眼,老道士見差不多了就合上秘籍,左手撫須,右手放在桌上五指輕輕搓動,雙眼四下張望,卻唯獨沒有看年輕劍客。


    年輕劍客左右見無人注意,二話不說,拿出十兩銀子放在老道士手裏,搶了秘籍就走,行色匆匆。


    老道士笑著收好銀子,又拿出一本“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秘籍出來,小聲咕噥道:“現在的年輕人啊,臉皮始終是薄了點,又自詡是君子,做的全是小人勾當。”


    老道士注意到坐在窗邊的秦佑年,拿上秘籍走了過去,同一套說辭一字不差,見秦佑年搖頭拒絕,老道士索性折返,拿起他的東西坐在了秦佑年的桌上,惋惜道:


    “少俠,你我相遇本是緣分,這本江湖上失傳多年的秘籍可讓你一步入宗師,兩步進真武,三步天上仙人都要落淚。若不是老道年事已高,家裏的孩子又重病在身僅靠老道養活,此等秘籍老道絕不會拿出來的。如今忍痛割愛,十兩銀子賣給少俠。”


    秦佑年沒有接話,隻是瞟了一眼那本所謂的秘籍,秘籍翻開時裏麵栩栩如生的鮮豔插圖形態不一,果真好一本江湖失傳的秘籍,竟是一本偽裝的春宮圖。


    洞玄子三十六散手,手手招式不一祥啊。


    不得不說老道士的演技真是不差,強擠出幾滴渾濁老淚,神態入木三分,話說的聲情並茂,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真要信以為真,大方掏出銀子買下這本秘籍。


    老道士的生意做的也挺廣泛,算命,看相,勘風水測姻緣,再者就是賣秘籍,這麽大年紀了還能這麽折騰,真是一顆老樹壓倒了一片梨花,還能頂風尿十丈。


    見老道士傷心抹淚,秦佑年剛想起身離開,又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他娘的,你們今天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老騙子給小爺我找出來,小爺我要讓他嚐嚐虎籠之刑,哎喲,屁股現在還是痛的。”


    老道士的仇家來了,這下好玩了。


    秦佑年又笑著坐了迴去,掏出十兩銀子在手裏把玩,而老道士看都不看一眼。


    “我去,這小王八蛋屬狗鼻子的,這都能找來,真是老太太上牆,不服不行。”


    果不其然,老道士聞聲猛坐起,慌亂拿起東西就落荒而逃,落下了一本秘籍在桌上,秦佑年沒有出聲提醒,反正老道士的秘籍還多也不差這一本。


    老道士在驛站門口小心探出身體,賊眉鼠眼瞅了好幾眼,見仇家還沒到,兩腳一抹油瞬間跑的沒影兒了。


    從洛陽集一路追殺過來的黃衣公子終究是慢了一步,吩咐手下在驛站內找了一圈沒見到老騙子。


    黃衣公子一揮手,轉身便走,卻被秦佑年出聲阻止了,“這位公子,你是不是在找一個算命的老道士,我看他方才神色慌亂的往那個方向跑了。”


    秦佑年指出老道士逃跑的方向,他想知道老道士究竟有多高。


    “多謝公子,等抓住那個老騙子,我必有厚報。”


    黃衣公子道謝一聲,給了秦佑年二十兩銀子做為謝禮,召集手下就奔著那個方向去追老道士,隻不過,黃衣公子往前跑的時候,左腳有點跛,一隻手還按著屁股,滑稽模樣把秦佑年給逗笑了。


    一個油頭粉麵的帶刀下人想要去扶自家主子,卻被黃衣公子一腳給踹到了地上,怒吼一聲:“滾,滾去把那老騙子給我抓住,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油頭粉麵的下人,趕緊撿起刀,連滾帶爬的往前衝,跑的比所有人都快。


    “出手就二十兩銀子,當真闊綽,有機會要結識一番。”秦佑年拿起銀子,起身看見桌上的失傳秘籍,想了想還是放進了懷裏,等再遇見老道士,還給他便是,此等書籍,怕是隻有老道士能拿的如此光明正大了。


    秦佑年連同老道士的茶水錢一起付了,等小廝牽來馬,他便翻身上馬一勒手中韁繩,高頭大馬嘶吼一聲,狂奔而去。


    連夜趕路,寒風似刀子刮在臉上生疼,去禦神機任職,可是一個肥美的好差事,另外老頭子交代的事,進不去禦神機就做不了,秦佑年不敢有絲毫耽誤,得日夜趕路才是。


    若惹得老頭子吹胡子瞪眼,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第二天。


    淩晨。


    找了個破廟短暫休憩的秦佑年醒了過來,吃了點隨身幹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把還有點火星子的火堆熄滅,便要動身前往最近的華陽鎮。


    可當秦佑年走出破廟的瞬間,一種由心底最深處的優美話語頓時脫口而出,看哪罵哪,皆是送上最誠摯的問候。


    原因無他,馬被偷了。


    可恨的是,偷嗎就偷馬吧,還留張紙條和一個精美的錢袋子,至於紙條上麵寫的什麽不重要,錢袋子裏麵足足有紋銀百兩這也是其次。


    重要的是秦佑年把紙條疊好放進懷裏,笑容謙和的自語道:“也不知是哪位江湖女俠借走了我的馬,借就借嘛,給錢這是做甚。”


    秦佑年嘴裏這樣說,但他從錢袋子裏拿錢的時候笑得比誰都開心。


    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不僅得了銀子,還神交了一位江湖女俠,單看紙條上娟秀的字跡,不是美人也勝似美人了。


    秦佑年施展臨字決,一躍上樹枝,在林間飛速的穿梭著,驚起的飛鳥數不勝數,嚇的一些嗷嗷待哺的雛鳥差點跌落下鳥巢。


    也不能怪秦佑年,在林間使輕身功法比在官道上省力許多,腳踩樹枝還能借助些許的力道。


    臨近中午,


    秦佑年麵色紅潤,額頭滲汗,大喘粗氣,雙手扶腰走進華陽鎮,轉念一想是江湖女俠借走了他的馬,心裏的怨念也隨之煙消雲散,畢竟女俠花了銀兩,又留了紙條。


    秦佑年找了家客棧,在客棧吃飽喝足,買了幾個饅頭和一斤牛肉在路上吃。


    當他路過一家酒館時,又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老道士正興致高昂的聽書了,令秦佑年意外的是,他竟然給說書人打賞了一文錢。


    老道士換了身行頭,白衣白帽舉手投足間盡顯書生儒雅氣,手拿戒尺,麵帶溫和笑容,偶爾輕撫長須點點頭,像極了私塾教書的老先生,不得不說,老道士的麵相是穿什麽衣裳像什麽,擁有得天獨厚的外在形象。


    秦佑年沒去管他,在華陽鎮走了一圈,問遍了馬廄都沒有馬賣了,無奈之下迴到有老道士的酒館門口,看見一棵樹下拴著一匹白額大馬,四隻馬蹄粗壯,腰圓肩寬,好俊俏的一匹馬。


    馬鞍上掛著一個灰色包裹,有一角掛旗露了出來。


    “掛旗?老道士吃飯的家夥,這是老道士的馬!”


    秦佑年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在門口叫來店小二,給了二兩銀子,讓店小二給老道士上了一壺好酒,然後走到馬旁,拿出江湖女俠留給他的紙條,打開看了一眼,有些不舍得把紙條釘在了樹上。


    秦佑年解開栓馬繩,輕手輕腳牽著馬走了一段距離,才翻身上馬離開了華陽鎮。


    老道士的這匹馬指不定從誰那順手牽羊來的,如今再被秦佑年順走,隻能說是因果報應輪迴不爽。


    不對,馬是秦佑年買來的,多少也花了二兩銀子,不僅買了馬,還順便買走老道士吃飯的家夥。


    三天後。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


    秦佑年急停下馬,矮身藏在樹後,探出頭望向前方。


    一個渾身被黑袍籠罩的人,手握一柄寬闊大刀,舉刀出勢,和十幾個蒙麵大漢形成短暫的對峙,地上橫七豎八已經有十幾具屍體,黑袍人,蒙麵人都有。


    當最後一位黑袍人帶刀衝鋒時,看的正起勁兒的秦佑年突然感覺後腦一疼,轉身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等秦佑年醒過來時,抬頭已是月明星稀,用力時才發現自己背靠樹幹,手腳被人用特殊的綁法捆住,即使運轉功法手腳也使不上什麽力,顯然是個劫道的慣犯。


    秦佑年屁股用勁,努力靠近火堆,環顧四周,馬,包袱都在,隻是不見綁他的人。


    一柱香後。


    一個肩抗九環大刀的女子從暗中緩緩走來,她身著紅白相間的衣裳,肩披紅色絨披風,腳下一雙雲靴。


    等女子走近,坐在火堆旁,秦佑年這才看清她的麵貌。


    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若不是肩抗男子所用的九環大刀,眉宇間再少點英氣,也稱得上是一個小家碧玉的女子。


    秦佑年挪動屁股想要靠近女子,卻被女子手中大刀瞬間抵住脖子。


    秦佑年訕訕一笑,挪迴原來的地方,說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遠近都是朋友,若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用繩子把我綁著,女俠你看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女子往火堆裏添了些幹柴,瞟了眼秦佑年,淡淡說道:“江湖救急,找你借馬一用。”


    秦佑年皺眉,這話聽著好生耳熟。


    官方吐槽:(耳熟?我看你秦公子是聽見女子說話都耳熟,見到女子就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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