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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上學的朵朵,家裏一片駭人的寂靜。崔蔓玲的心一直慌張的七上八下。


    此時沒有人在家,她要先用水將車庫徹底衝洗一下。然後按照昨天夜裏和趙昕的約定,準備一路奔向最近的裝飾城。


    車庫的清理,以前都是王立軍做這些事情。而現在是她在衝刷著王立軍的鮮血。她心悸慌亂的拿著水管龍頭對著殘留的血跡衝刷著,老王在車頂上緊張的隻求王立軍的電話千萬千萬不要響。


    車庫裏任何的聲響都驚動著崔蔓玲的神經,她的每一個毛發和細胞都處於極度的緊張。她不敢一個人在車庫裏麵多呆,總覺得丈夫的陰魂會隨時向她索命。


    她慌裏慌張從車庫裏開出了裝著丈夫屍體的車。她不能把屍體放在家裏,萬一工人來了,有個什麽意外被發現了呢。


    就在車衝出車庫的那一刹那,王立軍的手機鈴聲不爭氣地響了,是老家來的電話。叮咚叮咚的鈴聲突然震響,還帶著震動,把一直匍匐在手機上的黑貓老王嚇了個半死。


    崔蔓玲聽著熟悉的手機鈴聲,心裏大吃了一驚,難道車後備箱裏的人複活了嗎。可這怎麽可能。


    她驚慌失措地踩下了刹車,抬頭向後視鏡裏望去,什麽也沒有。難道手機在王立軍身上,不會啊,他已經被大卸八塊了啊。


    就在她鬆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的當口,一個黑色的影子刷地飛進了夾竹桃的樹叢裏。


    她驚恐不安地跑下車來,順著鈴聲到處查找著王立軍的手機。隻覺得這鈴聲一會在車後麵,一會在頭頂上,一會在樹林裏。該不是幻聽了吧。


    沒有了王立軍和朵朵,沒有人再羈絆著韓雪的行動。


    一直在樓上監視著崔蔓玲的韓雪看見老王脫了身,迅速從二樓的窗口跳了下來,和黑貓老王完成了匯合。


    她在夾竹桃林裏緊張地撥弄著王立軍的手機,一邊用餘光看著崔蔓玲正向他們在的方向走來。這該死的爪子就是不如人手啊。越急越亂。


    黑貓老王打了求救唿哨,他的弟兄們正從四麵八方趕來,準備跟崔蔓玲大幹一場。


    貓群的到來使崔蔓玲心有餘悸。她想起了昨天夜裏群貓亂舞的狀況,她開始莫名的心慌起來。因為有了貓群的掩護,韓雪終於在崔蔓玲離她們幾米遠的最後一刻關閉了手機。


    做了虧心事的人,一定要在陽光下才能安心。獨自一個人的崔蔓玲不敢再在附近逗留下去,盡管有所疑惑,但她還是選擇了放棄,然後開著她的車一溜煙衝出了小區。


    看到崔蔓玲的離去,韓雪和老王大舒了一口氣。他倆把手機找到一處隱蔽的樹下,挖了個坑,把手機埋在了裏麵。


    在掩埋之前,韓雪用王立軍的手機,在朵朵的頭像下,用爪子打了一句話:“朵朵,爸爸被媽媽殺害了。快給110打電話報警。”


    快到中午的時候,崔蔓玲迴來了,她把車停在外麵的便道上。看著另外一輛出租車載著趙昕和他在裝飾城路邊招攬的幾個工人模樣的人,提著電錘破擊工具,下了車。


    她和趙昕對工人說著,自己的車庫要重新做地坪,鋪個防滑磚地麵。工人笑著說,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車庫還要鋪得這麽高大上。


    不一會裝飾城送的水泥和花崗石的車到了,卸下了一堆工程材料。


    趙昕指揮著工人在車庫裏開著槽,工人不太理解他到底要幹什麽,可是人家給錢,也就不羅嗦什麽了,突突突地按照他的意圖在車庫裏麵大動幹戈。


    到下午朵朵快放學的時候,地麵已經被電錘翻鬆了一層,看到了下麵的原土。


    清理掉水泥渣土,趙昕叫工人們把水泥砂漿拌好了,就用錢打發走了這一組滿是疑惑的工人。崔蔓玲把車從便道上倒了進來。用車屁股頂住了車庫的門。


    等到晚上朵朵睡了後,他倆又躲進了車庫,他們用布條將車庫的縫堵上,然後開始自己用鏟子在裏麵挖坑。


    朵朵悄悄地起床,溜出家門,像前一天那樣偷偷地躲在車庫門外聽著車庫裏麵的動靜。韓雪太擔心朵朵的安全了,萬一被崔蔓玲和趙昕發現,朵朵一定會是下一個不幸的人。


    他們在車庫裏幹了通宵,終於在車庫中間挖了一個大坑,然後將王立軍的屍體埋了下去。他們倆填上了土,用板子將土磨平。再在上麵鋪了一層沙子,然後將水泥倒在了上麵。


    等到第三天,趙昕又在另一個裝飾城路邊上帶了一夥泥瓦工迴來,指揮他們把花崗岩鋪在水泥地上麵。


    泥瓦匠一邊鋪一邊嘮叨著水泥地不平整,於是又在基礎上按照泥瓦匠的要求重新糊了一層。水泥沒幹,無法操作,本來還指望著著第二天來幫崔蔓玲鋪花崗石的工人,就被趙昕結算了工資辭退了。


    這個車庫用了三批不一樣的工人,終於完美收工了。但是崔蔓玲再也不敢在這裏住了。


    她和趙昕合計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大公寓,明目張膽和趙昕住在了一起。晚上則迴到別墅去陪女兒。


    她給女兒朵朵辦了護照,申請了國外的學校。然後找了個移民投資公司,準備移民到國外去。


    再說老家的老人,本來等著王立軍迴家照應。可左等不來右等沒迴。老人們就急了,生怕是不是王立強李代桃僵的事情敗漏了,電話一通一通地追過來。


    崔蔓玲就信口胡說,王立軍被朋友拉到非洲去打工了,能掙很多錢。然後又嚇唬老人不要隨便亂講,自己還特意迴去了一趟,給他們留下了一筆錢。找了個專業護理。一次性付了三年的費用。


    老人們想兒子去了國外,也算是一種安慰,不會在國內出什麽岔子,又安全又能掙錢還有什麽好說的呢?自己釀的苦酒隻能自己飲,也就不再追問什麽。


    搞定了老人,崔蔓玲就著手開始把學校轉手,做出國的準備。她把別墅掛在了二手房銷售網上,比市場價格降了二十萬,目的是快速出手。


    看房的人絡繹不絕,中介的小夥子是個實誠人。他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著崔蔓玲。他可惜崔蔓玲這麽好的房子,賣這麽低的價格。


    崔蔓玲對他說,她們全家要移民了,不求掙錢,隻要他快點幫她把房賣了就行。她願意額外給他包一個一萬塊錢的紅包。


    小夥子聽了可賣力地幫她賣房。可是她沒有料到,這個中介的小夥子是個玄學愛好者。


    他賣房喜歡和客人聊風水。他是那個中介公司的銷售冠軍,就是因為他常常聽香港風水大師李居明的買房講座,研究客人心理。


    李居明大師有個對買房人的忠告,就是如果你想買一個吉宅,在看房的時候,最好帶一條黑色的大狼狗去。


    如果這條狗在你買的房子裏快活地撒歡,甚至是尿尿。那恭喜你,這個屋子的風水定是大吉。反之它若是煩躁不安,一個勁的在房間裏打轉轉,或者狂叫,那麽這個房子一定有問題。


    為了做好業務,這個中介小夥子特意養了一條黑色大狼狗,每次帶客戶看房就牽著它。給客人兜售著風水大師的說辭。


    這幾天來看崔蔓玲的房子的人很多,他又故伎重演。他牽來了自己的黑色大狼狗,向客人們介紹著李居明先生的風水說,然後把狼狗脫了韁。


    誰知道黑色大狼狗在房間裏樓上樓下亂竄,一個勁地亂叫。客人們就笑話中介小哥。你給我們介紹的是個兇宅嗎?


    想著比市場低二十萬的價格,和崔蔓玲急於出手房產的焦急,中介小哥不由開始懷疑起這個房產的情況。


    送走了客人,他利用賣房的方便,把崔蔓玲家兜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什麽異樣。隻是他總發現有一隻白色的,有著一雙湛綠色玻璃般明亮眼睛的銀漸層在暗處死死盯著自己。


    他跑過來,摸了摸韓雪的頭。韓雪已經觀察了他好幾天,心裏掂量著這個小夥子到底可不可靠,要不要把這房子的蹊蹺告訴他,讓他幫忙去報警。


    她看見小夥子走過來,邊試探性地蹭了蹭他的腿。大黑狗又跑了過來,煩躁不安地叫著。


    小夥子牽著狗要走了。韓雪一口叼住了他的褲腳管,嗚嗚叫著。她把他往樓下某個方向拽著。小夥很好奇,於是跟著她。


    韓雪看到小夥子跟著自己來了,就快速奔跑起來。中介小哥看到她跑,感覺有種莫名的異樣,就跟著她一路跑。黑色大狼狗跟在後麵追著。


    氣味越來越重,大狼狗瘋狂地叫起來,小夥看到韓雪在車庫門前停了下來,喵喵對自己叫著,好像訴說著什麽。車庫的門鎖著。房屋主人並沒有給自己車庫的鑰匙。


    崔蔓玲接到了中介小哥的電話,他跟她要車庫的鑰匙。說是有客戶要看看。盡管一萬個不願意,但她還是答應了,隻是鑰匙不能給小哥,她自己來開門。


    中介小哥就更奇怪了,為什麽賣主的貓咬著自己的褲腿往車庫引,為什麽車庫的鑰匙不能給,要她自己來開門呢。


    他相信這個車庫裏麵一定有什麽貓膩,但是心裏不禁又有點害怕,生怕出個什麽意外。於是每次有人看房,他一定拉上個同事,一定牽上他的大狼狗。一定去摸一摸韓雪的腦袋。


    車庫的門打開了,裏麵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花崗岩的地麵,素牆白鐵皮的門。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有個房客看中了她家的房,打算再還還價。買房的女主人是屬於那種比較精細的,看房看的尤其仔細。可崔蔓玲告訴小哥,她並不打算把房子賣給她。


    中介小哥發現,凡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那種買房客才是崔蔓玲喜歡的客戶。


    她在怕什麽呢?她又在掩飾什麽呢?自己的大狼狗為什麽一到她家就亂叫呢?小哥心裏打著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他在離開的時候,又看到了韓雪,韓雪衝她喵喵叫著。想把小哥往埋手機的地方引,她幾乎恨死了自己,不能開口說人話。


    正是夕陽西下,殘輝落盡。小哥跟她走了幾步,忽然有了種莫名的恐怖,他放棄了。牽著自己的大黑狼狗,風一般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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