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項封椿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猶豫了一下開口,“那什麽,請不要謎語,有話直說。”


    這個時候洛伊斯手上端著一個碗迴來,看見還在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很輕地喊了一聲:“神使大人……抱歉。”


    此時克裏蒂特似乎已經笑累了,在洛伊斯過來的時候,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帶著笑歪著頭看著門口的項封椿,看著克裏蒂特這個樣子,他隻能先將那碗液體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扶住了克裏蒂特朝著床的方向去。


    克裏蒂特像是想起來了什麽,偏過頭湊近了洛伊斯的耳邊,嘴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些上,後者的耳朵有些泛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等到對方在床上坐下之後,他朝著門口的項封椿走過來,行禮之後開口說道:“很抱歉,神使大人……給您帶來麻煩,小叔他托我向您表示歉意,但是,他也說,他沒有說謊,一切都是注定的,他已經看見了。”


    “啊?”項封椿反應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克裏蒂特那話真的是想對自己說的嗎?他隻是無辜路過不知道吃了一口什麽,他也是他們y中一環嗎?


    “抱歉……”洛伊斯低著頭再次道歉,之後也不給項封椿反應的時間就把門關上了。


    項封椿站在緊閉的門後,緩了半天,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叔侄?啊?多少有點禁忌了吧,許珀裏克知道嗎?


    項封椿覺得這裏的家庭關係更加奇怪了!特彌斯還沒有迴來,他決定今晚先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再去找特彌斯說這個事情。


    床依然是很舒適的床,窗口的些許月光透過窗簾透進來,項封椿打了一個哈欠,也陷入了睡眠之中。


    他做了一個夢,是夢嗎?他又覺得周圍的人很熟悉。


    他似乎是站在甲板上,船晃晃悠悠地,有著海鳥從天空劃過,不遠處有一個海港,那是一座建立在綠植之中的海港城市,往後麵看去,是一片綠色的林海。


    “太好了,我們馬上就要到賽瑞德文了,我已經算過時間了!隻要不出現什麽大型的意外,我們肯定能夠順利看見星虹的。”


    “你們要對星虹許什麽願望啊?”另一個聲音開口。


    “我想要我們幾個人永遠是朋友,一直很開心!”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納彌伊,原來說出來就不準了!”


    “唉?!那你們就當沒聽到!”


    “……想許什麽願望呢?”有人轉過來詢問他。


    自己的願望?自己當時說了什麽?他抬起看向天空,他已經不在那搖搖晃晃的小船之上,而是站在一片凸起的崖壁之上,天空之中星河燦爛,有著什麽擁有著彩色拖尾的存在從星空之中劃下。


    就在大家對這樣的場景驚歎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遠處傳來了哭嚎聲,有什麽大火點燃了那片林海,不對,那並不是大火。


    那是成群的怪物,那是主要由堅硬的石塊構成的身體,而在石頭夾縫之中燃著火焰的怪物,怪物落地之後就朝著居住在林海之中的居民們發動了攻擊。


    幾乎是頃刻間,這靜謐美好的森林就變成了一片煉獄。


    “快跑!”有誰在對著自己唿喊著。


    他該去哪?周圍是一片嘈雜的聲音,有什麽人撞到了自己,一本書從他的懷裏掉落攤開,書上正在快速浮現無數文字。


    他瞪大眼睛望著上麵冒出來的數行文字,痛苦地想要改變這一切,如果一切結局已經注定,又該如何改變?


    不,有辦法的,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支筆,開始改寫書上的文字,但是每寫一個字,他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遭受火燒一樣的痛苦,但是他沒有停下,直到周圍的聲音都停了,直到有腥甜的液體從他的喉嚨口溢出,直到——


    這裏的結局重新被書寫。


    項封椿一下坐了起來,大口地喘著氣,之前被火燒的痛苦似乎還影響著他一樣,他痛苦地咳嗽了兩聲,還好並沒有真的咳出血來。


    此時外麵的天色還是黑的,距離他睡下也沒過去太久,項封椿想了想,準備去外麵吹吹風,冷靜一下。


    一路穿過走廊和樓梯來到了院子之中,感受著有些涼的晚風吹過他單薄的衣服,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之後,他才有一種還活著的感覺。


    太真實了,那個夢境,就連痛苦都那麽真實,好像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了一樣,他真的之前來過這裏嗎?


    為什麽自己不記得呢?項封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注意到了旁邊院子之中,搭建著一個木製的小花台。


    項封椿通過木質的梯子爬了上去,坐在了並不算高的小花台上,望著不遠處那些還沒有熄滅的燈光,突然開口說道:“極星,你說我是誰呢?”


    極星並不需要睡眠,他浮現出來,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迴答自己宿主這個問題。


    “我曾經一度認為我一個非常非常不幸的人,我有著提起就會讓我感到惡心的家人,現在也可以說陌生人吧。”


    “但是我也遇上過很好的人,他們很特別,有著自己擅長的領域,他們人很好,但是我總覺得那裏不屬於我。”


    “於是我去適應這個社會,我藏起來了,我變得和所有人一樣。”


    “這個時候,我卻來到了白塔,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著,我……”項封椿哽住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


    “我是誰,我該怎麽辦?我和這裏和記事官又有什麽關聯?極星,你告訴我!”項封椿把腦袋埋在了膝蓋之中,縮在鮮花的陰影之中,質問的聲音很小,似乎隻要風再大一些,也就會散了。


    “宿主……有些問題,我也沒辦法迴答你。”極星靠近了項封椿臉,似乎想要蹭一蹭他一樣,“沒有幸福的人會來做記事官的。”


    “我曾經聽說過一句話,記事官是神明給予飽受痛苦之人的第二次選擇。我想,無論宿主選擇哪一條路,隻要是宿主希望的,那麽我就會一直支持你。”極星很認真地開口。


    “我的權限也有限,我對於宿主的資料也隻是,最為普通的,我隻能感受到宿主和白塔的關聯緊密。”


    “白塔在等待您。”


    “我隻能告訴您這個,至於是繼續朝著上麵走,亦或是想要普通的生活,都是你的選擇。”


    “隻要你想要做,那麽路就在你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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