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鵬城府,海邊別墅的一間靜室,已是深夜,屋外下著瓢潑大雨。


    秦小蠻忽然從靜坐中驚醒,她感覺到了李白出了危險,甚至不叫危險了。之前能夠隱約感覺到李白的存在,這次居然已經感覺不到了,有一個不願意相信的答案在她心底浮現,李白他死了!


    自從上次他匆匆離去,去了邊境,隻是說了去救林隊長他們,當時自己還不太在意,因為對李白有著盲目的自信,他做的任何事情,似乎沒有不成功的,直到今晚修煉的時候,一直無法靜下心來,心神不寧,開始還以為是最近事情太多分心導致,現在看來,卻是今天的事情。


    李白出事了!


    怎麽辦?她想要救他!很快想起來,之前在邊境遇險的時候,是自己將他喚醒的,這次應該也可以。於是秦小蠻在心底不斷唿喚李白的名字,但過了半小時,似乎沒有任何感應。


    她立刻拿起一旁的手機,立刻找到了李白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沒有接通。這一刻更加印證了她的想法,李白出事了!少女又立刻在通訊錄上的另一個陌生號碼,豐師傅,她撥了過去,電話接通了,但卻沒有人接聽,連續打了幾個,也沒有接聽。師徒兩人,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聯係,肯定有大事情發生了。


    秦小蠻忽然想到了李白提過的夢顯境界,如果到了無我境界,就能勉強看清楚自身的元氣運行,而以自己跟他的感應程度,沒準確高一個小境界,就能感應到他了。


    很快秦小蠻就再次入定,這次很奇怪,這次卻是不僅僅感受到了元氣的存在,似乎還看見了它的運轉,甚至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想象空間內,出現了一團元氣組成的東西,白白淨淨的,這是什麽?


    是李白所說的意識體麽,看她不斷代在吸收元氣,又吐出一些,這一吸一吐之間,自身的元氣濃度似乎變強了不少,而且這種變強的速度遠超自己的預期,經過幾十次的吐吸之後,意識體這個東東也變得凝固起來,其表麵的元氣,還在以某種方式在運轉,很是神奇,讓秦小蠻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很快便入迷了。


    這種運轉方式,不是一種直線的流動,而是劃了一個美妙的曲線,雖然距離更遠,但運轉的方式似乎更有效。秦小蠻不由得調整了元氣在自己體內的運轉方式,隨著調整的越多,元氣吸收的速度似乎更快,直到全部調整完,元氣的吸收也達到了一個頂峰,自己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意識體存在了,這是無我境界大成的標誌之一。


    以往修煉速度很慢,怎麽這次稍微一修煉,精進就如此之快呢?秦小蠻感覺似乎跟李白有關,想到此處,她立刻感應李白的存在,這一次,不再像上次他感覺不到了。


    她一下子就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是一個巨大的冰麵之上,冰麵的中間,似乎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而李白似乎就在那個方向。


    秦小蠻操控著自己的感覺越走越近,直到邊緣,才看清楚這個黑漆漆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巨大深淵,直徑幾公裏的深淵,深淵裏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有黑色的一片,沒有任何雜質,因而自己在遠處,還以為這裏有什麽東西。


    她嚐試往旁邊走了走,看看這個黑色的深淵有多大,但無論怎麽走,這個深淵似乎就在自己的左邊定住了一樣,毫無變化,而如果自己往後退去,則會看到深淵極速變小,最終縮成一團。這個深淵存在超過了一般的常識,她推測如果進入這個深淵,豈不是變得非常大,甚至是無限大,永遠無法出來?


    但李白就在裏麵,秦小蠻清晰的感覺到,他似乎沉睡了,沒有迴應少女一遍又一遍的唿喚,自己應該如何將他救迴來呢?


    經曆了許久,秦小蠻也毫無辦法,隻得退了出去,尋思後續再細想一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華夏邊境實控線附近,太陽已經升起,朝霞照耀著雪山巍峨壯麗的身影,這些終年積雪的山峰仿佛被瞬間點亮,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映入了這一片寂靜的雪湖之中,流光溢彩,似一片華章徐徐展開。


    劉遠就在雪湖的一側,觀察著湖麵,幾個小時了,沒有任何動靜。倒是對岸的天竺士兵來了不少,四處勘察了一番,還檢查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並將那些屍體運走了。但不久後又來了一批人,這一批人開始沿著雪崩的路徑,繼續搜索,經過大半天的折騰,也沒發現什麽,隻能撤了迴去。


    “看來這天竺國師對他們影響很大啊!不然不會三番五次的派人過來,這麽大陣仗。”劉遠心道,但心底更是擔心李大哥的安危,早上去探測的無人機也已經返迴了,附近沒有發現任何痕跡。現在看來,對方也不知道昨晚的戰鬥的結果,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昨晚的戰鬥一定有第三方參與,而這個第三方就是昨天出手偷襲李大哥的人,但按照常理,如果對方獲勝,阿迪木也幾乎是必死的局麵。


    除非對方沒有獲勝,但李大哥也沒迴來,那也是沒有獲勝,難道雙方平手,這個第三方也是逃之夭夭了?那李大哥就是暫時被困在某地,無法返迴,或者是最壞的可能,已經身死了。但他到底在哪裏呢,或者最有可能在哪裏?劉遠不禁思索良久,忽然看到眼前的雪湖,隻有雪湖底下沒有搜索了,難道李大哥真的在裏麵?


    劉遠僅僅憑借一些現象,就將現場的情況推斷的大差不差,而失去附身的李白確實沉入了湖底,生死不明。


    這片湖範圍很大,主要是高山雪水融化以及長年累月的降雨匯聚而成,由於海拔太高,水溫常年維持在零度左右,因而也沒有什麽微生物,更別說有什麽魚類了,水麵能見度很差。而劉遠知道的,己方的水麵偵查設備的倒是有,但是水下偵查的比較簡陋,因而上午也是放了一些出去,但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


    直到深夜,劉遠帶著協調過來的聲呐設備,駕船在湖麵繞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湖底沒有任何生物。失望透頂的他不得已開始相信,李大哥已經犧牲了,為國捐軀了。


    而秦小蠻是深夜接到的電話,李白電話裏的幾個聯係人之一,她失聲痛哭,不願意相信他的離開,那個他在意識體中見到的深淵,是李白存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聯係,但她不甘心,決定去看看。


    三天後的華夏邊境,劉遠再次被安排一個任務,跟林隊長一起去護送一個家屬去雪湖邊,拜祭李大哥。


    來人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身著黑色衣服,臉色比較蒼白,剛進哨所劉遠就看到了,她身後還跟著林隊長等人,劉遠立馬安排人去迎接。這個地方是苦寒之地,沒有人會來這個地方,除了他們這些戍邊的人,但這個女子卻是冒著嚴寒過來了,風塵仆仆,看樣子經曆了很遠的路程,而林隊長也陪著過來,看來她的身份不一般。劉遠在首長那裏看過李大哥的檔案,是個孤兒,但此刻卻有女子不遠萬裏過來,不由得心道:“這一定是愛慕李大哥的人,這麽遠也要跑過來看看!”


    走到跟前,劉遠看見一旁的阿迪木坐在一旁,傷心的說不出話來,這才迎接上去,問道:“林隊長,這位是?”


    林隊長沒有迴話,而女子卻是搶先迴答了:“我姓秦,在鵬城工作,是李白的女朋友。”說完還停頓了一些,蒼白的臉色有些微紅,她正是連夜趕過來的秦小蠻。


    “秦女士,您看要不先休息一會?”劉遠問道。


    “不用了,先過去吧!”


    劉遠見狀,隻好叫上幾個人,準備一起過去,這次他們計劃隻是在湖邊,不會去到對岸,因而也不會過於擔心對方的邊防軍。


    幾人乘坐上雪地摩托,經過十幾分鍾的行駛,就到達了目的地。還是那片空曠無比的高原,雪山以及雪湖,隻是在靠近華夏的這一側的雪湖,多了一塊石碑,上麵簡單的用黑筆書寫著一行字:“秋獵行動犧牲者。”石碑後麵,還用石頭壘起了兩個石堆。


    劉遠低聲介紹道:“秦女士,左邊的這個是李大哥的,我們沒有找到他的遺體,也沒有什麽他佩戴的東西,就隻好壘了個空的墳頭。”


    “這旁邊的是誰?”


    林隊長迴道:“這是魚蛋,當初在港島秦女士見過的。”


    秦小蠻臉色平靜,言語低沉道:“能跟我說說怎麽迴事嗎?”


    劉遠看了下林隊長,這才說道:“五天前,我林隊長他們在邊境執行任務,也就是這片雪山下去的叢林,河的對岸,被天竺的國師盯上了,想以林隊長等人為誘餌,引誘李大哥上鉤。”


    他停頓一下,迴想起當時的情景:“具體什麽原因對付李大哥,我們不太清楚,李大哥如約而至,在幾次斷後擊退對方後,最終在前麵的雪山下的山崗,爆發了最終的一場激戰。”


    旁邊的阿迪木也迴過神來,道:“當時李大哥與天竺國師對戰不敵,危在旦夕,魚蛋哥和我衝上去傷了天竺國師的眼睛,最後被魚蛋哥的手雷炸慘,但也引發了雪崩,最後天竺國師拉著魚蛋哥同歸於盡了。”


    阿迪木繼續道:“我也被衝下去了,還好李大哥救了我,我們相互攙扶著走到了這片雪湖,就在雪湖邊,發生了變故。”


    “什麽變故?”秦小蠻詢問道。


    “當時有其他修煉者偷襲,李大哥把我推走了,自己卻掉入了陷阱,等到十幾分鍾後,陷阱消失後,我才衝進陷阱,卻沒發現李大哥的人影,連著那個偷襲的人也沒看到。”


    劉遠接過話頭,繼續道:“這地方,包括湖裏我們我搜索過好幾遍,沒有看到任何蹤跡,甚至連李大哥離開的痕跡都沒有,我們推測,李大哥很可能在湖裏的某個地方。”


    秦小蠻聞言望向那如同鏡麵的雪湖,沉思良久,眾人也不敢催促,特別是林衛國,心裏內疚,如果不是他發出信息,李大師也不會收到,就不會前來營救了。


    “有沒有花啊,我祭拜一下他們!”秦小蠻忽然道。


    “有,有!”劉遠立刻從一旁的戰士手中拿過來一隻不知名的野花,但是很新鮮,此時已值初冬,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弄來的,一看就不容易。


    秦小蠻獻上鮮花,鞠躬致敬,默哀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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