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疾馳,馬不停蹄地行了半日,終是來到了一處山林之中。


    此時,日頭已漸漸移至中天,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山林間鳥鳴啾啾,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倒別有一番清幽之意。


    白錦勒住韁繩,翻身下馬,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隨行的官差們開始準備起鍋做飯。


    官差們分工明確,有的去尋來幹柴,有的忙著支起鍋灶,一時間,這寂靜的山林裏便熱鬧了起來。


    沈璃也從馬車裏走了出來,她看著眾人略顯手忙腳亂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上前幫忙指點起來。


    她先是查看了一下食材,拿起幾樣說道:“這野菜啊,下鍋前最好先用清水浸泡洗淨,再稍稍焯一下水,去掉那苦澀之味,這樣吃起來口感才清爽呢。


    還有這肉,切的時候別太厚了,薄一些更容易入味,炒的時候火候可得把控好,大火快炒,鎖住汁水,那味道別提多美了。”


    說著,她又走到正在生火的官差身旁,蹲下身子,耐心地教他如何讓火燃得更旺:


    “這柴禾得架空些呀,留出空隙讓空氣能進去,火才能燒得旺嘞。”


    在沈璃的悉心指點下,飯菜很快便做好了,陣陣誘人的香氣飄散開來,縈繞在山林間,讓眾人原本因趕路而略顯疲憊的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慰藉,紛紛誇讚沈璃的妙招讓這尋常飯菜變得格外可口。


    京畿之地,近日盛傳青山鎮出了一位小仙童。


    那小仙童竟有仙雞仙兔售賣,而買下仙寵的張員外家中,臥病不起的老母親神奇般地恢複了康健。


    此等奇事,如一陣疾風,迅速傳遍四方。青山鎮周遭的富戶們聽聞後,紛紛四處打聽那日出售仙寵的父女二人下落,欲求仙緣。


    巍峨寶殿之中,皇帝陛下靜坐龍椅之上,麵帶微笑,沉默不語,隻是靜靜聆聽殿下眾大臣的激烈討論。


    有的大臣言辭鑿鑿,認定那仙童必是騙子無疑,巧言令色,蠱惑人心;


    而另一方則振振有詞,堅稱仙童定然是真有仙法,否則張員外之母怎會痊愈如初?


    老皇帝心中暗自思忖:朕此前差遣出去探查的秘使,想來不日便會抵達青山鎮。


    那近日求雨的仙童與往日售賣仙寵的小童,必定是同一人。


    哎,朕這朝堂之上的眾大臣,皆是些庸碌之輩,如此愚鈍,日後朕之江山大業,又該如何托付他們去辦理諸多事務?著實令人憂心呐。


    待眾人用過午飯,又悉心照料好馬匹,稍事休憩之後,白錦與沈璃一行人馬便不再多做停留。


    他們迅速整理好行囊,而後神色匆匆地繼續踏上行程。


    一路疾馳,不知不覺間,天邊的晚霞漸漸隱去,暮色如一層輕紗,悄然籠罩了大地。


    道路在黯淡的餘暉中顯得愈發朦朧,直至完全被灰蒙蒙的夜色所吞沒。


    白錦勒住韁繩,抬眼望向遠方,心中暗自思忖:“照這情形來看,今夜怕是難以抵達前方的驛站了。”


    他當即扭轉馬頭,朝著沈璃所乘坐的馬車疾馳而去。


    此時,沈璃正坐在馬車之中,聽到外麵的馬蹄聲漸近,便輕輕推開了車窗,探出頭來問道:“白大人,為何停下了?”


    白錦驅馬靠近車窗,微微欠身,帶著一絲歉意說道:“阿璃姑娘,實乃我謀劃欠妥。看樣子,今晚我們一行隻能在這野外露宿了。”


    在那沉沉夜幕的遮蔽之下,他們渾然未覺,危險正在悄然逼近。


    於不遠處幾裏山林邊緣的幽暗中,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潛伏著,隻待獵物踏入陷阱。


    “頭!二公子不是言之鑿鑿,稱大公子今日定會途經此處嗎?”一名黑衣人壓低聲音,話語中隱隱透著一絲疑慮與不安。


    “是呀是呀!為了這事兒,咱們可是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才在這兒挖了這偌大的一個大坑!


    他該不會臨時改道,不走這條路了吧?”另一人也趕忙附和,聲音裏滿是擔憂,生怕這一番辛苦付諸東流。


    此時,那看似頭領的黑衣人冷哼一聲,低聲斥道:“休得胡言!此乃官道,筆直通往京城,且前方不過十裏之處便是驛站。


    他若不從此處走,難道還能插翅飛過去不成?”其言語間雖透著篤定,可眼神中卻仍隱隱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閃爍。


    這邊,沈璃聽到白錦所言之後,慌不迭地輕聲開了口,那聲音裏滿是急切與愧疚:“白大人,此事千錯萬錯皆是我的過錯啊。


    您瞧,若不是我這惱人的暈車毛病突然發作,如同一個甩不掉的累贅一般拖累了咱們整個行程,咱們現在說不定早就平平安安地到達驛站了呢。


    哪裏會像現在這樣,被困在這荒無人煙的郊野之外,被迫要在此處露宿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地低下了小腦袋,那原本就白皙的麵龐此刻更是因為滿心的自責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眉眼間盡是懊惱與愧疚之色。


    她在心中默默地思忖著:“自開始與爹爹鍛煉身體,每日從不停歇,一直都在勤奮刻苦地鍛煉自己。


    原以為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磨礪,這身子骨就算稱不上鋼筋鐵骨,那也應該強健了許多才是。


    誰能想到呢,在這暈車的病症麵前,我還是如此不堪一擊。


    唉,真是應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的話啊,我這副身軀,終究還是存在著這樣薄弱的地方,好似一個隱藏的弱點,在這關鍵的時刻就突然冒了出來,給大家帶來這麽多的麻煩。”


    白錦瞧見小丫頭這般垂首露怯、滿是愧疚的模樣,心底驀地泛起一陣暖意與憐惜,竟不由自主地輕笑出聲。


    他微微傾身向前,輕輕抬手,溫柔地撫了撫她那毛茸茸的發頂,觸手之處,發絲柔軟順滑,帶著女孩獨有的純真清新氣息。


    “你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莫要將這些瑣事都沉甸甸地擱在心上。”


    白錦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宛如春日微風,輕輕拂過沈璃的耳畔,“真要論及愧疚,那也該是我。


    是我執意將你帶出家門,令你飽受暈車之苦,是我考慮欠妥,讓你受了這般委屈。”


    言罷,他的目光中滿是疼惜與自責,久久凝視著眼前的小女孩。


    沈璃聽了他的話,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那澄澈的雙眸緊緊盯著他,好奇地問道:“看你模樣,年歲似乎也並不大,究竟是為何會來到我們這兒出任縣令呢?”


    白錦聽到她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原本平和的麵色瞬間變得陰沉而憂鬱,仿若被一層烏雲悄然籠罩。


    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惆悵:“此事曲折複雜,其間糾葛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待日後有了合適的時機,我再慢慢告知於你吧。


    況且,我已然年滿十八歲,並非如你所想那般稚嫩。”


    言罷,他微微轉過頭去,目光望向遠方的沉沉夜色,似是陷入了往昔的迴憶之中,久久未能迴神。


    沈璃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十八歲,這年紀著實不大呀!若放在現代社會,這個階段的人不過才剛剛高中畢業罷了。


    然而在這古代,十八歲的男女大多都已完成了人生的婚姻大事,甚至不少人都已育有子女。


    一想到此處,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抖,臉上滿是抗拒的神情,幸好自己現在才八歲呀!


    自己在現代所接受的教育與觀念,讓她決然無法接受如此早婚早育的生活模式。


    她渴望能夠如同現代女性一般,在合適的年紀裏盡情追逐自己的夢想,實現自我的價值,而不是過早地被婚姻與家庭所束縛,在柴米油鹽的瑣碎生活中消磨掉自己的青春與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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