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過院,姚祭酒帶著陸居元走入一處偏廳,然後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此時,雷司業端著一碗茶走到了陸居元麵前。


    “謝謝。”


    陸居元笑了笑,將茶杯端過來喝了一口,然後就大搖大擺的在旁邊坐了下來。


    這一幕看的雷司業目瞪口呆。


    謝謝?


    自己喝了?


    這可是端給你的拜師茶啊!


    “這……我再去端一杯過來。”雷司業說完,趕緊出去,然後又端進來一杯茶。


    “謝謝,坐了一天,確實口渴了。”陸居元端過茶又要喝。


    “慢著,這不是給你喝的。”雷司業趕緊說道。


    聽到這話,陸居元眉頭一皺,質問道:“不是我喝的你端給我做什麽?”


    “起來。”姚祭酒輕聲說道。


    陸居元立馬站了起來。


    “過來點。”


    陸居元往前走了兩步。


    “再過來點。”


    陸居元又往前走了兩步。


    “好了,跪下吧。”姚祭酒說道。


    聽到這話,陸居元就不樂意了。


    “你說什麽?”陸居元質問道。


    “我說,跪下吧。”姚祭酒麵無表情道。


    “拜堂成親?這可不行,咱還是要先相處一下,看看到底合適不適合再說。”陸居元笑道。


    主要還是怕老婆會不同意。


    聽到陸居元這話,雷司業差點就摔倒在原地。


    拜堂?


    你小子居然想跟姚祭酒拜堂?


    你嫌命長了嗎?


    “陸居元,這不是拜堂,是拜師。”雷司業見姚祭酒臉上閃過不悅,趕緊說道。


    “拜師?我陸某博古通今,才華橫溢,不需要拜師。”陸居元說道。


    “哼。”


    姚祭酒一聲冷哼,陸居元感覺到一股奇大無比的壓力籠罩在自己身上。


    “噗通~”一聲,陸居元被壓的跪在了地上。


    陸居元立馬掙紮,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與這股力量抗衡。


    “你們幹什麽?我可是有官身!讓我跪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們的家給抄了!”陸居元厲喝道。


    “你好大的官威啊,陸大人!”姚祭酒眉頭緊皺,一字一頓說出一句話,壓的陸居元直接喘不過氣來。


    “磕頭!”


    “嘭~”


    一聲悶響,陸居元的腦袋不受控製的磕在地上。


    接著又是“嘭嘭”兩聲,陸居元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陸居元直起身來,手不受控製的抬了起來,將雷司業手中的茶水端了過來,高高舉過頭頂,遞給姚祭酒。


    姚祭酒並未伸手,而是冷冷的看著陸居元。


    在姚祭酒眼中,陸居元就是一匹野馬。


    不過性子再烈的野馬,到了她麵前,也得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那四皇子蕭遙,夠莽了吧?全京城就沒人比他更莽了,那可是敢衝到英武殿朝著皇帝大喊大叫的主兒。


    可那個莽夫看到姚祭酒,一定會繞道走。


    “你們到底要幹嘛!”陸居元咆哮道。


    “拜師!”姚祭酒沉聲說道。


    “快點拜師吧,祭酒大人真的生氣了。”雷司業在一旁小聲說道。


    “祭酒大人?”


    陸居元一愣,然後往姚子清看了過去,滿臉不可置信。


    這個女人,而且是如此年輕的女人,居然是國子監的祭酒?


    祭酒不應該是老學究嗎?


    “不錯,你麵前的這位正是國子監左祭酒姚子清姚大人!”雷司業說道。


    陸居元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會是祭酒。


    姚子清以為陸居元聽到她的大名,肯定會心服口服的磕頭了。


    於是,姚子清撤掉了對陸居元的壓製。


    “我二品你四品,我是先生你是學生,拜我天經地義。”姚子清說道。


    陸居元忽然騰身站了起來,指著姚祭酒怒道:“老子連天地都不跪!老子管你踏馬是幾品?老子來這裏是奉聖旨來讀書的,不是來給你磕頭的!”


    聽到陸居元咆哮國子監,旁邊的雷司業背後冷汗連連。


    這陸居元也太刺兒頭了,好在陸居元之後不要在他這裏讀書了,否則他絕對壓不住這種莽夫。


    雷司業偷偷瞄了姚子清一眼,他發現祭酒大人依然麵無表情,好像沒有要生氣的意思了。


    姚子清站起身來,沉聲說道:“讓你給我磕頭,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可知道全天下有多少人要給我磕頭的卻沒這個福分的?你現在給我磕頭,折煞我了。”


    陸居元一愣,他見過自大的人,也見過自大的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不僅僅自大,而且還相當的臭美。


    給她磕頭還成了陸居元的福氣?


    老子可是仙帝!


    你特麽一個祭酒算個屁!


    懟天懟地的陸居元惱了。


    “你可垃圾霸道吧!也不知道全天下有多少人瞎了眼,會爭著搶著給你磕頭?你以為你是誰啊?活菩薩?女陀羅?還是聖母瑪利亞?”陸居元扯著嗓子咆哮道。


    圾霸是什麽意思,姚子清不知道,聖母瑪利亞是誰,姚子清也不知道。


    不過陸居元在罵她,她是完全能聽得出來。


    陸居元還沒跪呢,旁邊的雷司業腿一軟,跪下了。


    陸居元居然這麽能噴?


    姚子清跟陸居元較上勁了。


    此時,有許多人都悄悄躲在外麵偷聽。


    外麵這些吃瓜們,也都聽到陸居元的咆哮了,畢竟陸居元的聲音可不小。


    這些人又一次驚了。


    居然跟姚祭酒展開了對線!


    離譜!


    “論年齡,我頂多隻能當你媽,但是論輩分,我就是你的老祖宗。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不忠不孝不倫不類,長得奇醜無比的怪物玩意兒出來?”姚祭酒緩緩起身,嗓門開的很大。


    罵人這一塊,京城姚祭酒認第二,連項鏡之都不敢認第一。


    姚子清和項鏡之在朝堂裏對過一次線,後來項鏡之幾年之內,沒跟姚祭酒說過一個字。


    姚祭酒也就成為了京城第一嘴炮。


    所有的人都怕她。


    但是好在,姚祭酒極少會去朝堂上議事,一年去不了兩迴。


    而且罵人的時候,姚祭酒可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理。


    姚祭酒深的罵人的精髓,罵人,就是不講道理。


    把對方罵到氣急敗壞,你就贏了。


    還有,要麽不罵,一旦開口,就一定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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