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鹿大體知道了兩人的來路,就是汪玉玨極力推薦的假男嘉賓。


    袁玉麂把他們倆向唐玉協和袁玉鹿介紹,說男的是師兄郭祥,女的是郭祥的妻子。


    袁玉鹿連忙讓座,尤其上前扶住了孕婦,小心安排她坐了下去。她對孕婦說,“怎麽的?不咋放心?”


    孕婦一擺身子,說,“哪呀,小袁介紹個事,我還有啥不放心的?就尋思明天該忙了,今天到你們這裏看看,放鬆放鬆。”


    袁玉鹿問,“你們幹什麽工作?明天不放假了嗎?”


    “哪呀,”妻子說,“我們一個賣服裝的,放啥假?小長假,有外地遊客,正好賣給他們。”


    袁玉鹿說,“是啊。”


    轉過身來,袁玉鹿又上上下下打量袁玉麂的師兄郭祥,說,“真是個帥哥。”


    又轉過身去,對郭祥的妻子說,“不過,我們這樣的節目,有一個特點:就是沒有把握介紹成,但一定有把握介紹不成。”


    孕婦說,“我就尋思呢,我們倆都是外地人,這個市,這個省,都沒人認識我們,可是,一旦要是有那個女孩子,真要看中了他,怎麽整?”


    袁玉鹿搖搖頭,說,“不會的。我們設置了許多環節,男的,足可以否決任何女嘉賓,反過來,也一樣。這你就放下好了。”


    袁玉麂對孕婦說,“你看我說吧?我們頭幾期,都請人來頂替,沒有法兒拒絕,那還得了?”


    袁玉鹿衝郭祥的妻子點著頭。


    孕婦點頭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袁姐,我就把郭祥完整地交給你了,到時,你可要把他完整地還給我。”


    袁玉鹿說,“那是一定。”


    唐玉協這時才說上話,他問袁玉麂,“我聽你一口叫小郭一個師兄,你們是怎麽一個師兄弟?”


    袁玉麂說,“我要幹酒吧少爺這個職位,手法上就得有魔術的根底,酒吧就送我去省魔術家協會學習。他們下邊有個魔術學習班,我和郭哥倆是在哪兒認識的。”


    唐玉協大喜,他對郭祥說,“那麽說,你有魔術才藝啊?”


    郭祥說,“小不然的,可以。”


    “能不能表演一下?”袁玉鹿說。


    郭祥和袁玉麂相互看了看,笑了,說,“表演啥?”


    袁玉鹿說,“你隨便。”


    郭祥說,“隨便,最不好變(便)。你看我沒有什麽準備,怎麽變?”


    郭祥說著,伸出來雙手,給所有的人看,以證明自己是兩手空空。袁玉麂和他妻子笑了,袁玉鹿知道郭祥要變了。說時遲,那時快,郭祥伸手當空一抓,把兩隻手掌攥起來,然後,伸向袁玉鹿的眼前,把十根指頭一根一根地展開,一隻手裏攥著一枚雞蛋!


    袁玉鹿和唐玉協大驚,袁玉鹿說,“你是怎麽辦到的?!”


    郭祥也不說他是怎麽辦到的,隻是微笑著把左手中的雞蛋給了袁玉鹿,說,“姐,端午節快到了,送你一枚雞蛋,祝福你節日快樂!”


    袁玉鹿接過雞蛋,有點兒傻傻的樣子。


    袁玉麂說,“姐,你敲開吃了吧,熟的。”


    袁玉鹿迴轉身,把那枚雞蛋在桌邊磕開,真是熟的!還挺香,是那種放養雞下的蛋,純綠色的。


    袁玉鹿吃了一口,又去看郭祥右手裏的雞蛋。郭祥說,“這枚雞蛋不能給你吃。實際上,它是一枚生雞蛋。”


    郭祥用另一隻手掌蓋上,捂了捂,把手挪開,一隻焦黃的小雞雛站在他的手掌之中。小雞雛嘰嘰地叫著。


    袁玉鹿瞪大了眼睛,盯住小雞雛,她驚奇地問,“剛才它在哪裏?怎麽不叫?”


    郭祥的妻子把她丈夫手裏的小雞雛接了過去,對袁玉鹿說,“姐,你別說了。我買了幾個小雞崽,想養大了,讓它下蛋,可是,他就給我拿來了,到哪兒變到哪兒,把我們大廈賣服裝那些人逗得,把他當成了神!”


    郭祥說,“也招來顧客呢。”


    他妻子說,“招來顧客有什麽用?他們光知道看你的魔術,哪還有心思買衣服了?反倒是我雞蛋搭了不少,每天至少給他煮五個。”


    郭祥想分辨什麽,唐玉協說,“你這才藝可以,但,我們開播的時候,端午節已經過去了,你不能總變雞雛、雞蛋吧,能不能變個別的?”


    郭祥問,“變個什麽?”


    “想想,想想,”唐玉協說,“討女孩子喜歡的。想想,什麽呢?”


    袁玉鹿剛想說什麽,吉婭芬推門走了進來,看看袁玉麂,臉有些微微發紅,又看到郭祥,不由自主地感歎,“怎麽都是美男啊?”


    袁玉鹿說,“你眼睛就知道看美男,汪總還在樓下等著你呢,這時,恐怕都睡上兩覺了。”


    吉婭芬說,“我不等著設計嘛,設計出來,我不得給你和老爹看看嘛。”


    袁玉鹿一把奪過吉婭芬手裏拿著的一張紙,展開一看,見台標設計的很抽象,很喜興,就說,“我看行,唐導,你看呢?”


    唐玉協接過那張紙,蹙起了眉頭。


    袁玉鹿問唐玉協,“師父,你覺得不行?”


    唐玉協歪著頭看了又看,說,“也說不好哪兒有問題,就是覺得太洋,不接地氣。”


    袁玉鹿說,“咱們這樣,在咱們這個屋裏,搞一把mz,投一下票。來,你們都看看,這是咱們相親節目的一個台標,就是電視開始的時候,它要出現。嘉賓的台前要有一個,總之,凡是表述這檔節目的時候,都要出現這個標誌,就像服裝,李寧牌的運動服,都要在左胸前出現他們的那個標誌一樣。”


    郭祥的妻子說,“懂了。”


    就看。


    看完,袁玉鹿說,“同意這個標誌作為我們相親節目台標的請舉手。”


    袁玉鹿說完,首先把手舉了起來。跟著,是吉婭芬,也舉了起來。郭祥的妻子舉了起來,郭祥就舉了起來,接著袁玉麂也舉起了手。


    袁玉鹿看著唐玉協說,“師父,你呢?”


    唐玉協微笑著說,“不舉手,是不是就是反對呀?”


    袁玉鹿說,是的。但是,麵對五比一的局麵,您老人家還堅持已見,是不是有點兒蠢啊?


    唐玉協笑得更開了,他說,“我就蠢到底吧。再說,你這是假mz,你脅迫、誘導在先,違反mz原則的。”


    “這叫輿論導向,”袁玉鹿說,“要放開量去自由,像m國選舉似的,還得選出一個特閬樸,那樣的台標還有個看?”


    大家哈哈笑。


    吉婭芬把袁玉鹿手中的那張紙“嗖”的一下子抽了出去,說,“壓倒性的通過!不和你們磨嘰了,我得找豪去了。”


    說完,她把那張設計圖夾在一個文件夾裏。


    臨走,吉婭芬忘不了美目飄飄,看看袁玉麂,又看看郭祥。


    吉婭芬油然升起一股滿足感。這種感覺,使她很開心。


    …………


    走出電視大樓的大門,一眼就能看到汪玉玨的車,他的車是亮金色,太顯眼了。她走過去,看到汪玉玨睡姿非常不雅,褲子的“前開門”還翻露著,像是睡夢中伸進手去,掏了一把。


    吉婭芬走到車後座,挺直了身子去拉車門,沒拉開,車門是在裏邊鎖著的。


    吉婭芬把肩上的挎包往身後背了背,就用指脊敲了敲車窗玻璃。從車的後視鏡裏看到汪玉玨被驚醒,他慌亂地整理一下自己,才按了車門的開關。


    吉婭芬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汪玉玨睡目哈眼地迴頭看了吉婭芬一眼,摩挲一把臉,自言自語地說,“啊,睡了,做了個美夢。”


    吉婭芬隻是笑了笑,她估計,要問他做的什麽夢,他一準說,娶媳婦。


    吉婭芬和昨天比有點兒不一樣,昨天一說一笑,一笑兩酒窩,很是甜美,今天有點兒嚴肅了。


    汪玉玨從後視鏡裏看著吉婭芬說,“坐到前邊來。”


    “啊?”吉婭芬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怎麽坐的好好的,讓我到前邊幹什麽?


    汪玉玨說,“轅子輕,你不知道啊?”


    轅子,車轅子,指老式車前駕牲畜的兩根直木。這兩根直木,固定在牲畜的背和肚子上。重物或人要在車的後邊,就把轅子挑起來了,叫轅子輕,過輕的,能把馬牛等牲畜挑起來;反之,叫轅子重,死死地壓住牲畜的背部,使駕轅的牲畜走不起來。


    所以,牲畜車的老板子,往往根據轅子的輕重來調節車前後的重量。


    汪玉玨趕過車,當過車老板子,他當然知道轅子輕重的道理。可是,吉婭芬不知道,她甚至連駕轅的牛馬車,都沒看過。


    為什麽讓她到前邊去,她不知道,什麽轅子輕重的狗屁玩意她不懂,但讓她到前邊去坐,她懂,就打開了後車座的門,走出去,到前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坐了進去。


    實際上,汪玉玨剛才說的,是個冷幽默,要是像他一樣知道畜力拉的車的話,會被他逗笑了——現代轎車哪有什麽轅子?更談不上轅子輕重了。可是,吉婭芬不知道這些,他的這個冷幽默。就沒有爆出“冷”來。


    汪玉玨有點失意。但因為吉婭芬在並不知道的情況下就乖乖地聽從他的話,坐到前邊來,又感到有些得意。


    得意和失意相加,略有出超。他心裏想,這胖妞兒可以啊。


    汪玉玨開起車,拐上道,慢一些,他就悠悠地問吉婭芬,“你知道什麽是轅子嗎?”


    吉婭芬晃了晃頭,說,不知道。


    汪玉玨說,“不知道你應聲?”


    吉婭芬說,“我要說我不知道,你該嫌我蠢了,我莫不如打個糊塗語,蒙混過去,讓你感到我很聽話,不矯情。”


    汪玉玨低低地說,“好,我就得意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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