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麂有點不好意思,但他還是張開了嘴。袁玉鹿踮起腳來,把鼻子湊到袁玉麂張開的口前,嗅了嗅,說,“好像是沒喝。”


    袁玉麂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但在廣場燈光中,看不出來。


    袁玉鹿說,“行吧,你送吧。”


    二人就坐進了車裏。唐玉協就喝一杯酒,但他也有點兒招架不住,在副駕駛座上,閉目哈眼的。袁玉鹿隻好往裏使勁擠擠吉婭芬,坐了進去,她靠向吉婭芬,說,“這丫頭,怎麽這麽些肉啊?”


    汪玉玨忽然接上了話,嘟囔著說,“肉多,好啊……”


    袁玉鹿一愣,袁玉麂也迴過頭來,看他。


    袁玉鹿急忙向袁玉麂挑了挑指脊,讓他快快開車。袁玉麂急忙打開了車,把車開了出去。


    他們先送的唐玉協。沒去台裏,而是直接迴了家。他還能走,袁玉麂架著他,往家走。


    進到電梯裏,唐玉協睜開了眼,對袁玉麂說,“你別看鹿子有的時候風風火火的,其實她骨子裏,女人味兒十足。”


    袁玉麂點一下頭說,“知道……”


    …………


    袁玉鹿接到袁玉麂的電話,說,“酒吧經理讓我先去一趟,我去不去?”


    袁玉鹿說,“還能有別的事是咋地?”


    袁玉麂說,“不能,我估計他是新招來一個少爺,讓我和他交代一下。”


    袁玉鹿鬆了一口氣,說,“嚇我一跳,我尋思咋地了呢,要那樣,你就迴去吧。”


    袁玉麂說,“姐你就放心吧,你弟弟不會做違法的、對不起人的事。”


    袁玉鹿說,“姐哪有不放心?你去,盡量快迴。”


    袁玉麂那邊應聲,袁玉鹿這邊就把電話掛了。


    唐玉協說,“是袁玉麂?”


    袁玉鹿說,“是。”又說,“是不得給袁玉麂一個名號?”


    唐玉協放下手裏的事情,思考著說,“汪玉玨要真是那個心思,還真得把袁玉麂放到台麵上。”


    昨晚,袁玉麂送袁玉鹿的時候,她問起汪玉玨安排他來電視台的事,袁玉麂就原原本本把汪玉玨的話當袁玉鹿說了,袁玉鹿今天上班,就把這些話當唐玉協學了一遍。


    唐玉協說,“你當製片人,讓他當執行製片人。是真的,不是讓他掛個牌。節目組動用資金的運作,都要經過袁玉麂,也讓他記個賬。”


    袁玉鹿笑了,說,“你還把這個棒槌當個針了?”


    唐玉協反問道,“那你還對他的資金有別的打算啊?”


    袁玉鹿有點惱了,“就他那幾個臭錢!不是節目組,就是他丟在我眼前,我都不帶哈腰的。”


    唐玉協看了她兩眼,說,“我感到,從一開始,你就對汪玉玨有意見似的?為什麽?”


    袁玉鹿的臉一下子泛紅,她想對唐玉協說了汪玉玨的宿舍裏掛滿了自己l體照片的事,但她想一想,又把話咽了迴去,而是說,“我就看他煩人。”


    唐玉協知道鹿子沒說真心話,但他也不去追究,他說,“他煩人,他的資金不煩人。要不是他在這個時候伸出手來,咱們——起碼是我,就得隱形放假。記人,要記人家的好處,這才是君子所為。”


    “不如你說的,就是小人了,老爹?”袁玉鹿說。


    唐玉協隻比袁玉鹿大五歲,但,當唐玉協以長輩的口吻對袁玉鹿說話的時候,袁玉鹿就叫他“老爹”。這麽一叫,唐玉協那邊就沒聲息了,可以說,“老爹”是讓唐玉協閉嘴的、屢試不爽的單詞。


    在唐玉協的家裏,袁玉鹿也屢屢使出這個撒手鐧,致使唐玉協的兩個女兒,也學會了這一招,尤其是他的大女兒唐春華,使用率最高。


    門被“唿”的一下推開了,吉婭芬精神百倍地走了進來。袁玉鹿和吉婭芬之流進唐玉協的辦公室,從來不敲門,推門,能推開,就進;推不開,說明唐玉協不在屋裏。


    吉婭芬說,“豪給你們打電話沒有?”


    袁玉鹿知道吉婭芬說的“豪”指的是誰,就問,“打電話幹什麽?”


    “他不說今天和我一起去工商局注冊台標嗎?”


    袁玉鹿說,“那他給我們打電話幹啥,直接給你打就是了。”


    吉婭芬說,“他不知道我的電話。”


    袁玉鹿逗她說,“那你怎麽沒告訴他?”


    “我告訴他?”吉婭芬很不屑地說,“他這輩子別想知道我的電話。”


    唐玉協虎著臉說,“他怎麽你了?你們不要帶入和工作無關的情緒進來!”


    吉婭芬“啪”的一個立正,說,“是,老爹。”


    唐玉協不吱聲了。


    袁玉鹿說,“哪天得閑了,我也去工商局把‘老爹’一詞注冊了,除我以外,別人叫出這個單詞,我要訴諸法律。”


    吉婭芬“嘿嘿”笑著,兩肘拄著袁玉鹿坐的桌麵,說,“姐,我率先嚐到小鮮肉了。”


    “啊!”袁玉鹿很是吃驚。


    吉婭芬伏在袁玉鹿的耳朵上說,“不是那啥……昨晚他抱我的時候,我假裝醉,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


    袁玉鹿點搭著吉婭芬說,“哪天的,咱倆單練!原來你昨天裝醉!”


    吉婭芬說,“我不裝醉,就看不到感人的一幕了。”


    袁玉鹿意識到了什麽,斥她,“你別胡說!”


    吉婭芬壓得很低的聲音說,“‘你張開嘴,姐聞聞。’”


    袁玉鹿因為有了心理準備,就裝作怔怔地說,“你說的什麽哪?”


    吉婭芬以為袁玉鹿得追到她,就急忙躲開了身子,沒想到袁玉鹿是這麽無辜的樣子。


    袁玉鹿對唐玉協說,“師父,我看給沒給別人介紹成,咱們節目組先抱出孩子了。”


    唐玉協抬起了頭,若有所思地說,“真行,讓咱們台的姑娘、小夥子去充數!你像小吉,完全可以充當女嘉賓。”


    “我不去,”吉婭芬一口否決,“讓別人知道了,尋思我是臭肉一塊,爛到家裏了呢,我還怎麽找對象啊?”


    袁玉鹿用手裏的筆杆敲打著桌麵說,“要是你的小鮮肉充當男嘉賓呢?”


    吉婭芬一下子來了精神,她說,“那得囑咐好他,讓他專門選我,他要選我,我就上!”


    “別忘了,”唐玉協說,“隻是臨時湊數,你們權當演戲。”


    吉婭芬翻了一個白眼,說,“那我不幹。”


    袁玉鹿說,“你的意思是讓節目組‘拉郎配’了?”


    “反正我不幹。”吉婭芬嘟著嘴說。


    “以工作為重!”唐玉協火兒了。


    吉婭芬嘟著嘴說,“是,老爹。”


    “台標你搞出了沒有?”唐玉協仍舊虎著臉說。


    “我搞台標?”吉婭芬誇張著表情說。


    唐玉協說,“你搞不來,你不會讓小謝他們搞?什麽事都得我囑咐你,才能去做?工作要主動。”


    “哎呀,我怎麽忘了他了?”吉亞芬說著,扭頭就跑出去了。


    小謝是搞舞美的,美術院校畢業,台標,他也能設計。


    袁玉鹿對唐玉協說,“小謝,也可以算一個。”


    “不好吧,”唐玉協說,“他不有女朋友嗎?”


    袁玉鹿說,“你不知道,小兩口崩了。”


    唐玉協問,“啥時候的事?”


    袁玉鹿說,“好多天了,你不知道?”


    唐玉協搖搖頭,說,“不知道,要是那樣,用他真行,你去跟他說。”


    袁玉鹿說,“還是你說好。”


    唐玉協不容誰和他辯駁,他沒好聲色地說,“就你去說。”


    袁玉鹿隻好說,“嗯哪。”


    這時,唐玉協的電話響了,接通,是汪玉玨,他說,“唐導,你通知吉婭荃,讓她拿著相關的資料下來,我和她去工商局辦台標的事。”


    “你上來坐一會兒吧,汪總。”唐玉協說。


    汪玉玨說,“我就不上去了,我的頭真昏。”


    唐玉協問,“感冒還沒好?”


    汪玉玨說,“不是感冒,是酒昏。鹿子真厲害。她的頭昏了沒有?”


    唐玉協說,“她有袁玉麂和吉婭芬兩人幫她喝,她還能昏?”


    汪玉玨問,“誰叫吉婭芬?”


    唐玉協笑了,“我們叫她叫慣了,沒記住她改了名字。”


    袁玉鹿抬起頭橫冷一眼唐玉協手裏拿的電話,知道汪玉玨就是想叫這個號兒:我給改的名字,你們誰敢不叫?汪玉玨要是站在對麵,袁玉鹿真能憤而站起,把手中的筆衝汪玉玨的臉擲去,罵道m的,姑奶奶不幹了!


    但是,她沒有。汪玉玨不在麵前,就是在麵前,她也未必做出那樣魯莽的動作,看看師父僵在臉上的笑意,她哪能忍心呢?


    汪玉玨在電話裏說,“我是不是太迷信了?”


    唐玉協滿臉堆笑說,“講究點兒好。既然小吉也有改名的意願。”


    “嗯。”汪玉玨在鼻孔裏哼了這麽一聲,說,“吉婭荃幹啥去了?”


    唐玉協說,“她讓我們舞美小謝給設計台標去了。我尋思連台標一並注冊了,省得後續麻煩。”


    汪玉玨說,“她迴來讓她到樓下找我的車,我眯了一會兒——不過,最好上午就能辦完事,明天就放端午小長假了,下午,那幫公務員都找地方打麻將去了。”


    唐玉協說,“是呢,我忙糊……”


    唐玉協聽到汪玉玨那邊把電話掛了,那他還是把“塗”字吐了出來。耳邊還扣著電話,對電話裏,實際是對著袁玉鹿說,“明天就放小長假了。鹿子,你讓人給搭台子的工匠買去一些雞蛋,粽子。”說到這裏,唐玉協把電話從自己的耳朵上拿了下來,說,“表示表示,過節了嘛。”


    袁玉鹿應聲,說,“一會兒玉麂來了,就讓他辦這件事。”


    等了一會兒,袁玉麂來了,他還領了一男一女,男的高個兒,特帥氣;女的一臉蝴蝶斑,挺著一個大肚子,看上去馬上就臨盆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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