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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第一次和另一名偵探一起辦案,從各種方麵來說都極其的不習慣。尤其是比起查案,我更重要的任務是要阻止本案最終的犯人會危害到我國的安全。所以,無論如何夏川綾子都不能是本案的犯人。她是由政府培訓出來的,如果是她殺了馬學鳴,那麽鯰津國也脫不了幹係。


    不過我這樣做真的對嗎?盡管我在拚命尋找本案的另一種可能性,但我還是會在內心懷疑自己。對於偵探而言真相不應該是更重要的嗎?還是我真的像張若說的那樣,為埃勒裏考慮太多了?他所謀劃的就真的是對的嗎?他在本案中又是起到了什麽樣的作用?我一概不知。


    “夏川綾子小姐,對吧?”張若問著眼前這位20歲出頭的女性。她今天穿著居家服,倒是比製服給人的印象更加深刻。“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可以嗎?”


    看來張若是想給夏川綾子留下個好印象,明明剛才還在那裏信誓旦旦地說她就是兇手。


    “當然。”夏川綾子小聲地說道。畢竟是第一次被人問話,有點害怕也正常。


    “謝謝你的配合。”張若露出看上去像是練習過很多次的微笑,“請問你和死者認識嗎?”


    “不認識,我昨天第一次見到他。”


    “這麽說你昨天和馬學鳴有過在談判席以外的接觸了?”張若質問道。


    “綾子小姐的意思應該是在她送茶上來的時候是第一次見到馬學鳴。”


    張若盯了我一眼,不過我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你這是在阻礙審問。”


    “我是在替她向你解釋,對嗎?夏川綾子小姐?”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她很顯然還在疑惑我們為什麽會這樣針鋒相對。


    “那麽夏川綾子小姐,你或者你的親人有沒有去過北國或是在那裏居住呢?”


    “沒有,我的親人都是居住在烏賊市,也沒有誰去過北國。”


    “你最好不要在這時撒謊,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傷腦筋啊。盡管張若放出了狠話,可我還是能從他用筆撓著頭中聽出這句話。張若顯然是想找到夏川綾子的殺人動機。如果是她殺的,那麽她必然會和馬學鳴產生聯係。至少,她應該和北國有什麽關係。不過他在這條路上遇挫了。


    那麽現在就到了我掌握主動權的時候。“綾子小姐,在你將茶送到房間這個過程中,有誰觸碰過茶杯嗎?”


    夏川綾子側著頭想了想,很快就給了我答複:“我想應該是沒有的。我在後廚領到紅茶後就直接把餐車推到了房間裏。”


    這麽說下毒的時間就隻能是在那空缺的10分鍾裏了。“請問每杯茶都是按照一定的順序送上的嗎?”


    “對,從左到右,由進到遠。我在培訓時老師就是這樣教我的。”


    那麽兇手如果也知道這點的話,就能控製好誰喝到有毒的那杯茶。我看了看張若,他的手一個勁兒地扣著自己的額頭,在思考什麽的樣子。


    “你先出去吧。”沉默了一陣後,張若向夏川綾子說道。


    既然他都這麽說,我自然是不會有什麽意見。夏川綾子看懂了我們的示意,低著頭靜靜地走出了門。


    “你怎麽看?”夏川綾子剛一關上門,張若就立刻問到。


    “我?我沒什麽看法。如果她不是殺人兇手的話,那麽兇手隻有可能在後廚的廚師都沒有關注茶杯的時候下毒。”


    “我也同樣你的看法。”出乎我的意料,張若居然會和我有著意見相同的時候。“她不像是兇手。”


    “為什麽?”他如此幹脆地放棄了自己的看法,讓我忍不住問到。


    “她的性格不像是會殺人的樣子。如果說她真的不認識馬學鳴,那麽她隻有可能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但她給我的印象並不是渴望鮮血或是死亡的人。”


    “就因為第一印象?”


    “還有她的手套。”


    “手套?”


    “你難道沒注意到嗎?”張若以驚奇的眼神看著我,“她當時推著車進來的時候手上戴著手套。這是禮儀的一部分,而且現在正值深秋,就算是在亞熱帶,也會有很多人戴著手套,這很正常。”


    “我明白了。因為她戴著手套,並且接觸茶杯隻有推著車過去的那段時間。那麽如果是她下的毒,那麽她的手套上應該會應該會檢測到氰化鈉的成分。畢竟戴著手套是不那麽容易做事的。”


    張若沒有接話,不過看樣子他想的和我說的一樣。


    小佐內打開了門,看來夏川綾子通知了她。


    “二位還有誰想要問話嗎?”她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感情。


    “威爾和永井隆。如果夏川綾子不是兇手,他們的嫌疑就是最大的。”張若閉眼養著神說到。


    “是。”小佐內輕輕地帶上了門。


    看來事情還沒結束。我吐出一口悶氣,思考著接下來如何對敵。


    很快,一胖一瘦的兩名男子就坐在了我麵前。從瞳孔來看,胖的那位就是威爾,相比之下顯瘦削的那位就是主廚永井隆。


    “二位認識死者嗎?”等他們坐下,我便開口問道。


    “不認識。”永井隆好像不願浪費任何時間一樣,迅速地迴答了我。


    “不,不認識。準確來說,我們連北國都沒有去過。”


    “這麽說來,二位很早就認識了?”張若突然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問道。


    “對。我師傅在今年年中就被指定為這次北國的來訪設宴。而師傅希望能用自己熟悉的班子,政府也同意了。所以準確來說當天整個後廚都是我的熟人。”威爾說侃侃而談到,看樣子從他這裏入手能更容易知道些東西。


    “那麽威爾先生,就是你衝泡的紅茶吧?”我繼續問到。


    “沒錯。當時快到了指定時間,我就按照流程衝泡好了紅茶,把它們放在了餐車上,等著服務員過來。”


    “這麽說是你把紅茶放到了餐車上?”我發現了問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就能事先下毒,控製好誰喝到有毒的那杯茶。談判席上的座位都是事先定好了的,就算他沒去到現場,他也能知道馬學鳴的位置。


    就在威爾即將張口的時候,永井隆打斷了他。“我說偵探先生,你是在懷疑我的徒弟嗎?”


    “是又怎麽樣?”張若搶在我前麵開口。


    “我想問問,我的徒弟有什麽理由殺人?他又不認識死者。”


    “動機這種東西,想要的話隨時都能編出來。為錢為名為愛情,誰沒點理由來殺人呢?你認為你徒弟沒殺人,那你倒是說說,你徒弟泡的紅茶,除了他誰能給茶裏麵下毒?”張若還是那樣咄咄逼人。


    “怎麽沒有!”永井隆氣得滿臉通紅,站了起來。“羅傑就來過我後廚巡視,他也有可能殺人!”可能是由於太過氣憤的緣故,他沒有注意到臉色鐵青的威爾在拽著他的衣服。


    張若得意地笑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劍崎,看來現在越來越有趣了。”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我,好像在嘲笑我的努力都白費了一般。“鯰津國的一位高官在談判前去到過後廚,這可是個重要情報,但我記得之前的那位女士並沒有對我說這些。”


    我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我對呆在原地的永井隆揮了揮手,讓他們先迴去,有些話要等到他們不在場才好說。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麽辦?”等到他們都走後,我問張若。”


    “怎麽辦?”張若翻了翻小佐內給我們的資料,把寫有羅傑的那頁指給我看,“你自己看看,鯰津國烏賊市副市長。這樣的人殺了北國的外交部人員有什麽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


    “可你並沒有證據。”


    “所以我現在就要去找證據。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家就在這旁邊的小區吧?”張若站了起來,整理好了自己的大衣。“你要跟著一起來嗎?”


    事情變化得比我想象中還要突然。一瞬間內,有殺人嫌疑的就不再是鯰津國政府培訓過的一位姑娘,而是真正的政府人員。不過我又有什麽辦法呢?隻有跟著他,見招拆招罷了。


    “你沒有權力去見他,鯰津國的人也不會同意你去見他的。”


    “我知道所以我是以個人的名義去見他的。我也不會告訴除你以外的人,我相信你也不會去告訴其他人的。”


    “哪怕會強闖民宅也不在乎?”


    “答對了。”張若的眼神異常堅毅,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了。


    “那好吧。”我歎了口氣,跟上了他出門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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