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爺爺的眼鏡,奶奶的鏈墜,雲阿姨的擀麵杖……


    喜歡爸爸的筆記本,媽媽房間的窗簾兒,還有烏龜一一吃飯時用的小盆…鈐…


    爸爸有時去一洗手間迴來,就會發現兒子把他的桌麵按得一團糟,看見他迴來,還得意洋洋地沖他笑;有時候一一又會躲在窗簾後麵,像卷蠶寶寶一樣把自己給捲住,露個小臉出來對媽媽笑;至於烏龜一一的小盆,葉清禾隻能慶幸,他沒有和它搶食吃,隻是在飯點把小盆搬出來,要在這吃,仍是一臉燦爛的…洽…


    他究竟有多愛笑?


    這一點真不像媽媽,而且絕對的笑臉無敵,無論是誰,隻要看見他的笑臉,必然跌落進他笑起來發亮的眼睛裏,不管生多大的氣,都氣不起來了。


    薑漁晚說,一一長大以後必然是琴棋書畫全才,因為他在這幾個方麵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是嗎?


    琴:偶見爸爸擱置的二胡,他不自量力地爬著去夠,他都不知道,他的身高三個加起來都夠不著嗎?在爸爸的托舉,終於被他拿到手了,可是,苦苦思索它的用途之後,他卻把它變成了錘子,用力在地上敲……


    一一爸對兒子的破壞能力已經習以為常,他絕非心疼這臭兒子糟踐東西,而是心疼他糟踐藝術。兒子,傳說中的音樂天賦呢?虧他還在胎教期間親自上陣給他隔三差五地拉二胡……


    當即,他從兒子手裏把二胡搶過來,醞釀情緒,給兒子拉了一首胎教時必拉的曲子,一一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聽得眉開眼笑,可是,當二胡再一次落到他手裏之後又變成了大錘子……


    一一爸失望,失落,在葉清禾那各種告狀。


    可是,後來,一一仍然用事實證明,他的童年,拿著錘子四處敲敲的興趣遠勝於一本正經坐著練琴……


    棋:棋這件事兒蕭伊朋和蕭伊庭都會,無論是圍棋還是象棋,都能陪蕭城興來那麽幾盤,當然,蕭伊朋棋藝比弟弟好,所以,每迴蕭伊朋迴來,必然要陪父親幾盤,可是,卻要嚴防棋盤小魔手,稍不留神,整個棋局都被他破壞了,而且,偏偏的,隻要爺爺和大伯棋,他一定要守著一邊玩,抱走之後哭著鬧著要迴來。


    莫非真對棋有格外興趣?一一爸還是很高興的,至少是個正當愛好,比拿二胡當錘子敲好很多,於是幹脆就著他的身高,在地上擺開棋局,看他到底要怎麽玩?卻見他笑嘻嘻地拖著棋盤往浴室裏爬,然後,辛苦地把所有的棋子都倒進水盆裏,稀拉嘩啦玩得不亦樂乎,水花四濺,他還在那咯咯直笑,最後,自己整個人都趴進了盆裏,全身濕透……


    蕭伊庭看著這一幕,連阻止都沒有力氣了,隻有兩個字:失望。再加兩個字:無力……


    再關於書畫:蕭伊庭倒是真的相信他那臭兒子有這個愛好。可不是嗎?小手一旦可以抓東西開始,就橫拿著筆亂塗亂畫,一邊畫還一邊啊啊啊地和他說話,是在告訴他,他畫的是什麽嗎?拜託,他無法理解這大師級作品的內涵……


    後來,把地板上全鋪了紙,就是供他畫的,可是,他反而沒那麽熱衷了,開始對爺爺的書房感興趣……


    於是,爺爺可高興了,要給寶貝孫子從小做薰陶,每每練字作畫的,就讓他在一邊的地上也一起畫。


    小一一已經能叫爺爺了,不斷「爺爺爺爺」把這幾個字唱成歌兒,一邊在那畫著隻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抽象畫兒,爺孫倆說不出的安逸自在。


    忽有電話打來,爺爺出去接個電話而已。


    迴來,世界,就變樣了……


    一一同學已經趴在了桌子上,手裏舞著大大小小好幾支筆,在爺爺的作品上留了他的墨寶,而且很高興地對爺爺笑,好像在說:爺爺,你看我棒不棒?


    爺爺的習作被塗得亂七八糟不是重點,重點是桌上墨汁已打翻,一一同學滿手滿臉烏漆墨黑,身上衣服更是一片墨跡,而我們的一一同學還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在那興高采烈地顯擺自己幫爺爺完成的作品。


    對待蕭伊庭一貫暴脾氣的蕭城興,對孫子的行為卻不怒反笑,拎著他去清洗,順便傳播了一遍孫子的「豐功偉績」,葉清禾盯著一一的衣服想哭,蕭伊庭再度想打人,而一一,始終笑嗬嗬,看見爸爸了,小手臂還伸過來,迅速無比地給了爸爸一個熊抱。


    蕭伊庭嫌棄地想躲開啊,可是,一一同學顯然繼承了他的運動基因,伸手迅速無比啊,將自己當成小小肉彈直接投進爸爸懷抱……


    話說蕭伊庭當初嘲笑寧子會脫色給小囡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他自己才是被染色的那一個……


    偏偏地,一一因為做了一件大事,完成了一副著作,正處於興奮之中,抱著寶寶吧唧親了一口,還甜甜地叫了聲「爸爸」……


    於是,他的臉上被印了個黑唇印,而所有的脾氣,再一次被一一秒殺於無形……


    「兒子!」他在一一屁股上輕輕一拍,「等你再長大一點!等pp夠我巴掌拍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你一頓!」


    然而,蕭城興卻非將此看成書畫天分的萌芽,不準蕭伊庭扼殺了人家,反覆強調要善於引導……


    蕭伊庭苦哈哈的,隻能憶當年……


    所以,如此多才多藝的一一同學,到底有怎樣光明的未來和潛在的天賦呢?


    雖然周歲抓周這種事並不可信,但他們幾家小孩都在周歲這天測了一測,蕭家也不例外。


    寧子家的小囡,陶子是立誌要將她培養成文靜端莊美淑女的,可是,小囡抓周時的表現卻給了陶子狠狠一擊,加之後來的表現,算是把她這個夢想給粉碎了,所以,幾家聚在一起的時候,陶子總是向大家訴苦……


    在孩子的將來這個問題上,葉清禾算是比較淡定的一個了,許是因為,像一一爹那樣的,都能被她改造過來,至於他喜歡什麽,有著怎樣的理想和抱負,還這麽小,當真不用太強求。


    不過,蕭伊庭已為人父,卻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年的狀況,對一一倒是頗多期望。


    話說抓周那天,一家人濟濟一堂,此外,辰安和寧子也來湊熱鬧了,分別還帶著依宸、左夏和小囡。


    一一的身邊放了一圈的東西,二胡、毛筆、首飾、錢罐等等,寧家小囡腳上繫著陸念之送的鈴鐺,在周圍蹦蹦跳跳,一一眼睛亮亮的,笑嘻嘻,棄了周圍所有的東西,爬地,剛剛學會走路,搖搖擺擺朝小囡走過去。


    小囡見弟弟來找她玩,也很高興,伸手去抱弟弟,於是,兩個小朋友結結實實來了個大擁抱……


    蕭城興大笑,「這算抓周抓到的嗎?」


    一句話,引得大家全都笑了起來,唯有兩個人沉著臉,一個是寧震謙,如果不是礙著蕭家長輩都在此的麵子,他一定抱著小囡就跑了,老二這孩子不靠譜啊,竟然這麽小就惦記上他家小囡了,任何覬覦他小囡的男人(包括男孩)都是階級敵人!


    而另一位沉著臉的人,則是一一他爸了,在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直到生日會結束,所有人都迴去,兩位老爸才各自對老婆吐槽。


    寧子在迴去的路上一邊開車一邊說,「以後跟老二他們聚會,還是少帶小囡出來。」


    「怎麽啊?」陶子問。


    「你沒見老二家的小子嗎?抓周抓到小囡!這算什麽?」他沉著臉,一副寶貝要被人搶了的模樣。


    陶子不禁好笑,一一才多大?能懂什麽事?她家首長打人如今是魔怔了,草木皆兵啊……


    而在蕭家,蕭伊庭也深為苦惱,「什麽琴棋書畫,什麽天賦過人,你看看他那點出息……」


    「怎麽了?」葉清禾不以為然。


    「抓周抓個美女!」他捏了捏兒子的臉,臭小子渾然不知他倆在說他,還在那傻笑。


    「這不是……」葉清禾想了想,「青出於藍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嗎?」


    「……」蕭伊庭瞥了她一眼,又在影射著說他嗎?「什麽意思?」


    葉清禾反瞥他,「你,幼兒園!」


    「……」這事兒要被她取笑一輩子了,那兒子果真還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還沒到幼兒園呢……不過轉念一想,心中馬上又釋然了,「小囡倒真是招人愛的孩子,我也老早有這個想法的啊,兒子還算有眼光,不錯……」


    葉清禾直接把一一帶走了,上一秒還在說兒子沒出息的人,這會兒在幫兒子挑媳婦了……


    寧震謙在車裏打了個噴嚏,尋思,誰在說我呢?尋思完馬上想到:是不是老二在打小囡的主意?不行,堅決不行!更加堅定了以後少帶小囡過來玩的心。


    不過,他其實是多心了。


    事實上並沒有那麽多機會可以讓一一接觸到小囡,因為這個冬天過去,蕭伊庭和葉清禾就帶著一一迴江南了。


    葉清禾的理念,希望一一的童年能自由自在順其自然地度過,無需在那些毫無止境的才藝之路上走得那麽枯燥乏味。所以,在江南這個小鎮裏,活潑好動的一一如魚得水,健康而快樂地一天天長大。


    所謂的自然成長,並非放縱。


    葉清禾和蕭伊庭兩人本來就多才多藝,在生活中讓一一耳濡目染,自然習得,所以,一一在學前,就已經能熟練背誦詩經唐詩宋詞,也認得許許多多的字,至於書法和繪畫,也完全被葉清禾當成一種遊戲來陪著兒子玩,而一一還玩得不亦樂乎。


    一一是放養在小鎮的,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和媽媽一起玩漢字玩詩詞,玩寫字畫畫,最大的樂趣,就是自己在小鎮四處穿梭,尋找他自己的樂子,出去的時候拿著一把錘子,也不知他到底要去哪裏敲敲打打,迴來的時候,口袋裏總是裝滿了東西,各種各樣的樹葉,普普通通的小石頭,有時候還會呆迴來一些小昆蟲。


    當然,他的衣服也總是髒兮兮的。


    可是,葉清禾並沒有批評他,反而很有興趣的問他,帶迴來的都是些什麽?知道名字嗎?


    一一不知道,可是卻有著強烈的,想知道的欲/望,葉清禾便教他怎麽看兒童版的百科全書,怎麽用電腦查資料,他識字量還不夠,葉清禾會幫他一起,然後,每隔幾天,會做出一份自然報告出來,在這個過程中,日積月累,一一又認識了更多的字,懂得了好些生物和地理方麵的知識,探尋大自然的欲/望更強烈了,於是,葉清禾和蕭伊庭每周都會有兩天帶著他真正融入自然,去探尋他喜歡的世界。


    當然,一一在小鎮也交到了一批年齡相仿的好朋友,而他,儼然是所有孩子的頭兒,孩子們都很崇拜他,因為他認得字最多,懂得也最多,甚至還能修理他們壞掉的玩具,折斷的椅子腿兒,這些都是爸爸們才會做的事啊……


    其中最崇拜他的是個小女孩,成天跟屁蟲似的追著他喊一一哥哥,小鎮上的人都問他,是不是一一的媳婦兒,一一不懂媳婦兒到底是什麽,大約就是整天在一起玩的人吧,於是點頭承認,然後指著好幾個小女孩說,「她也是,她也是,她們都是我的媳婦兒……」


    其中包括吳潮的女兒。


    吳潮在他們結婚之後一年也結婚了,是鎮上開店的一個姑娘,樸實而勤勞,後來生了個女兒,俏生生的,煞是可愛。


    大人們原本隻是逗他,結果他老人家迴去以後,小腿撒著歡兒,自豪地對爸爸媽媽說,「爸爸媽媽,我有五個媳婦兒……」


    一句話,正中他老爹雷區,估計他老爹又要欲哭無淚了……


    一一在外麵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是像模像樣的大哥哥,可是迴到家裏,卻是個十足的小寶寶,兩歲以前睡前老要喝牛奶,別人家的寶寶是找媽媽要奶喝,可是,一一一到晚上睡意襲來的時候,就會鑽進爸爸懷裏,小腦袋在他懷裏拱啊拱的,蕭伊庭便知道,兒子這是需要「哺乳」了……


    隻是,他覺得很奇特,難道他有嗎?在他胸口拱是什麽意思?


    即便兩歲以後,不再在他懷裏供著要喝奶,一一也會在睡前拿著書要爸爸給講故事。


    說來也奇怪,白天蕭伊庭不在家的,都是葉清禾在教,可一到晚上,一一必然要等爸爸迴來講故事,如此一來,蕭伊庭根本不敢晚歸。


    「孩子對餵養他的人,有天生的依賴性。」葉清禾如此總結,其實她也覺得很內疚,感覺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孩子應該來尋媽媽要奶喝才是。


    蕭伊庭想的卻不是這個,隻道,「他也就這一刻來依賴我,在小鎮上野的時候,什麽時候搭理過我?擺弄他那些石頭的時候,我還不如一塊石頭呢……」


    雖然一一他爹對兒子諸多抱怨,可是對於兒子終究還是戀自己這一點,終究比較欣慰,即便後來又大了一些,也不枉自己當了這麽久的奶爸。


    小鎮的生活,悠閑而自在,不知不覺,一一便到上學的年齡了。


    之前他們並沒有考慮過一一到底該在哪念書,覺得,就在當地也可以,可是,學齡前的那一個冬天,他們照例迴北京過冬以後,發生的一些事情,開始讓他們深思這個問題,最後改變了主意,還是把一一帶迴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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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月吉祥表現不太好,嗚嗚嗚,吉祥自己知道~~!!11月份爭取改正錯誤~~!嗚嗚嗚,明天加更補償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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