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辭別劉濤,迴到廳池時,上首已不見了太子司馬遹,這太正常了,最大可能就是已到了賭場內,隻是廳池裏氣氛極其的詭異,表演還在繼續,但看著卻是僵硬無比,舞女們的臉色比之苦瓜還要苦,再看那些隨從嘉賓,都把頭埋在桌子上,似是在吃飯,但是一眼看去,就能看出誰都沒在吃,但是就沒人把頭抬起來。


    整個廳池裏稍正常些的就是上首位,說正常些的就司馬冏,他似是帶著笑意在看著江統和賈謐兩人,江統則是眼睛直直地瞪著賈謐,賈謐也陰陰地看著江統,兩人眼中的火花,不用江晨去特別了解發生了什麽事,也能看出其中的殺氣。


    江晨進來,也沒敢多看,更沒敢去打聽,自己悄悄地找了自己的桌子坐下,自己這樣的小蝦米,在這些大佬麵前,還是不要刷什麽存在感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對視過去了多久,江統突然哼了一聲,對著司馬冏一拱手說道:“王爺,不管如何,這次殿下一定要迴去洛陽了,您作為太子太傅,不能就這樣放任殿下如此胡鬧下去,這是您的失職。如果這次殿下還是不迴洛陽,迴去我一定在皇上麵前參你一本!還有你……哼!”他再看了賈謐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離開了廳池。


    他一走,跟他來的那些隨從,還有裴憲張禕也隻能是跟著他走了,他們倒不敢像江統那般的拂袖而去,走得雖急,還是禮不敢廢。


    本來在邊上笑盈盈看著兩人的司馬冏,哪想到江統在離開的時候,把戰火燒到了自己這兒,人有些怒氣,想發作起來,江統卻已離開了廳池,不由也跟著怒哼一聲:“賈常侍,太子是要迴洛陽的,什麽時候迴,看殿下的意思,你覺得太子在這兒挺好,那隻是你認為。我方成太傅,殿下的教導自會進行,你和江洗馬爭論啥,別把我扯上!”


    賈謐陰陰一笑:“王爺,您說得不錯,殿下迴不迴洛陽,你我說了不算,問問殿下就是。剛才我不過是隨意說了兩句實話,就被江統這老匹夫怒罵,哼!今天的事我記下了。”


    他隨意地向著司馬冏一拱手,拂袖間向著江統相反的方向離開了廳池,路過江晨邊上,對著江晨點點頭,臉色看著似好了些,也沒再跟江晨說什麽,徑直就出了廳池,他的那些庸從們也沒再呆,隨著他也魚貫出了廳池。


    司馬冏臉色有些鐵青,江統走的時候說的話直刺他心肺,賈謐走的時候,隻是隨意地一施禮,根本沒當他是司馬家的齊王,這兩人一個是直人,根本不在意他齊王的身份,另外一個是紅人,也不在意他齊王的身份,兩人這拂袖離開,把他這本來是最上首的貴賓,晾成了一座雕塑。


    廳池裏一時沒了一點人聲,表演的舞女們定定地站著,哪還敢再跳下去,等了好一會,江晨聽到上首嘩地一聲,卻是司馬冏麵前的矮桌被司馬冏一腳踢了下來,廣袖再一掃,把麵前所有的碗筷爵都掃到了地上,再一轉身,往“天上人間”裏院走了去。


    三個大佬這一離開廳池,就像按動了啟動鍵,剩下不多的賓客一下才嘩然發出了聲音,舞女們看到江長安的手勢,也沒再敢表演什麽,坐上小船齊齊都離開了,廳池裏再沒表演的人。這時也沒人再有心思看什麽表演,或是相互交談著說著這事,或是直接離開了“天上人間”,少有的“天上人間”這時候就少了大半的客人。


    江晨招手叫了一個一直守在這兒的護衛輕聲問道:“剛才怎麽迴事?怎麽一下子就看著劍拔弩張的了?”


    原來在江晨離開後一會,司馬遹也再從不住,向幾人告辭去了賭場,去時那急不可耐的樣子,一下惹怒了江統,他站起來沒給司馬遹麵子,直接就開嚷,把司馬遹罵得抱頭鼠竄落荒而逃,司馬冏倒是沒怎麽說話,想來他知道江統的脾氣,也懶得跟廁所石頭般的江統介氣。


    邊上賈謐這時就說了幾句,意思就是太子殿下早已成年,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想,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這話一說出來,直接就引爆了江統的火藥桶,江統對著賈謐就開罵,說什麽賈謐是寵臣,背著諾大的文名,卻隻會媚上欺下,是大晉的大毒瘤,有他們這些人欺上瞞下,太子殿下猴年馬月才能有儲君的樣,說得非常的直白,就差指著賈謐鼻子開罵了。


    不過江統也還有分寸,隻是罵到賈謐這兒,沒再往上說到寵賈謐的賈後,他品級和賈謐差不多,又是太子洗馬,又素有諍名,罵起來根本不管不顧。


    賈謐年輕氣盛,哪忍得住,直接站起來開懟,司馬冏看和自己無關,邊上不時還插上嘴說上兩人的風涼話,這更是火上澆油,兩人從朝堂事吵到對方文章,賈謐臉皮不如江統厚,稍落下風,兩人差點就卷袖子上手了,當然,隻是做做樣子,兩人一個是老頭,一個是秀士,都是國之重臣,哪可能開幹,人稍一拉,就歇了在一邊吹胡子瞪眼。


    這就是江晨剛進來時看到的樣子。


    江晨點點頭,揮手讓他一邊忙去,人坐在桌上沉思了好一會,司馬冏剛才被江統擠兌,如果不讓太子殿下迴洛陽,江統真可能上奏說他這太子太傅瀆職,估計其他同姓王很樂意看到司馬冏吃蹩,他不可能開口說出讓太子殿下在長安再呆一段時間的話,雖然他更希望如此,畢竟他才成為太子太傅,在長安自己的地盤,能與大晉的儲君單獨交流,更利於未來自己的上位。


    賈謐當然是不希望看到司馬遹迴洛陽了,不說同齡人相忌,就說他是賈後的近臣,可以說就是一條線上的,自是知道賈後對於司馬遹的忌諱,一個隻會吃喝玩東的紉侉太子,更符合他們的利益。隻是這江統一來,就把事情擺在明麵上來,根本不會去私下操作,為此還不惜跟他開罵,如果他再阻止,那真可能被人認為是讒臣了。


    至於江統,他當然希望太子殿下迴到治政中心,不然也不會在之前就讓裴憲和張禕他們來勸太子殿下迴洛陽,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一個來這兒耽於兒女情長,一個沉迷於賭場,根本沒想到要完成他們的目標。


    無奈,江統隻能自己出馬了,長安雖然離洛陽不遠,但畢竟不是在洛陽,司馬遹這年紀,還沒去觀政學習,每天掂記著的就是如何玩樂走馬,到哪天惠帝突然出事時,他根本沒可能接手,那他這個太子洗馬,以後也沒可能再上一步進入權力中心。


    幾人這樣鬧成一團,是江晨喜聞樂見的,可惜,沒鬧到相互動刀子的地步,如果能像趙王司馬倫那般,來個針對性的滅門,那樂子就大了。


    要是自己有一批像劫殺司馬倫的那些黑衣人就好了,自己隻要隨便弄一下,就能把事情栽贓到江統或者是賈謐頭上,他們沒有自己這樣細致的分析能力,哪想得到是第三方在給對方栽贓,大家都看到了他們當眾吵翻臉,一怒之下相互動刀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自己沒這樣的人。


    這時候江晨就無比痛恨沒有自己的班底。


    歎了口氣,看來這次司馬遹迴洛陽避無可避了。


    還在想著如何去與劉濤張宗道他們商量換太子的事,抬頭又看到一群人嘩啦啦地進來,卻是賈謐去而複返。


    賈謐進來看到江晨,嘴上咧了下笑了,也沒避開,就坐在了江晨邊上,江晨急忙叫侍女們撤了邊上的桌,重新在上首上了酒菜。


    再一招手,舞女們又重新進來表演。


    賈謐一口幹了一爵桃花釀,放下後恨恨說道:“江統老匹夫……氣煞我也!”


    江晨陪了他一爵酒,苦笑道:“常侍,江洗馬可是個直人,都知道他名聲極好,直來直去,您不要介意。”


    賈謐哼了聲:“什麽直人,還不是為了爭權奪利,為的還不是太子未來登上大寶,他就能青雲直上!”


    江晨呃了聲:“常侍,您要看開些,想想,您什麽年紀,他什麽年紀?未來就算太子上位,您正年富力強,而江統他已老朽不堪,怎麽能跟您比呢?”


    賈謐哼了一聲:“你懂什麽,如果太子上位……”


    他沒說下去,江晨自然知道,因站的隊不一樣,太子上了位,也就是他和賈後的死期,他現在隻能是裝傻,像是對這些政()治()鬥()爭完全不懂般,聽他說著隻是迴應了下。


    江晨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上位,那我也算是太子殿下的熟人,到時我也能沾些光了。”


    賈謐哈哈大笑:“太子殿下上位,還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你等得了?還不如跟著我,去洛陽就給你升上去。”


    他頓了下,似是想起什麽,聲音小了下來:“隻是不知這齊王是什麽想法……他站哪一邊呢?”


    聲音很小,也就坐得很近的江晨聽到了,他扁了扁嘴,齊王還能是哪邊的?他就等著你們被趙王弄下去,然後再去弄趙王,他就巴不得大家都拚個你死我活,他後麵漁翁得利。


    這話沒法說出來,當然也沒法說,司馬倫喝酒喝死了,原本在許昌的司馬冏莫明其妙來到了長安,讓原本的曆史亂成一團,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兩三年後,賈謐與賈後密謀司馬遹。


    不過這賈謐人不錯,至少對江晨很好,身份如此懸殊,也沒在江晨麵前擺架子,江晨還真不希望這個喜歡自己的帥哥早早死去,如果曆史改變,那是不是賈謐也能避開被一刀梟首的結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晉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毛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毛驢並收藏晉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