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的藥劑實驗成功這個消息,炸響了整個疫區。在整個南方大麵積的爆發疫情的階段,出現了這麽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無疑是給死氣沉沉的疫區注入了一股旺盛的生息。


    人們開始積極地配合等待著藥物的分配。不過讓他們絕望的是,有人依舊在一天天的逝去,但是這傳得神乎其神的藥並沒有真正送到他們的手裏。


    接著就有小道消息說這些研究出來的藥物都是給貴族的人用的,貧民根本就沒有使用的資格。


    頓時,所有收到這個消息的人都炸了,他們心裏憤慨地抗議著,並且有極端的人想:我都要死了,還管你誰貴誰賤?既然你們不讓我活著,那麽大家都別活吧!”


    這麽想著,大量的南方患病流民們就開始往北邊湧去。世道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所有有點勢力的人都想武裝自己,覺得這是一個稱霸一方的機會,若是朝廷不行了,以後自己自立為一方諸侯。若是朝廷能強力鎮壓,那麽自己在帶著人去投誠,最差多少也能封個官來當當吧?


    不過很多人現在的目標是想把花秋月找出來,因為這個傳說中能研究出抑製疫病,醫術神奇的女子太讓人震撼了。他們想著把花秋月把控在自己的手心裏,那麽以後自己這方的隊伍也有了保障不是?再說了,有一個神醫在手,以後小病小痛的就都不再話下了嘛。


    現在的花秋月就是一顆閃亮亮的搖錢樹一般吸引人。


    對於找到了治愈疫病的方法,但是卻不能大麵積的施行,花秋月心中也在焦急,她不是不想給大家分派藥物,而是這種針劑也是有弊端的。因為提煉複雜。藥材用量大,針管難製等等的原因,想要推廣開來實在是困難。


    再加上在這混亂的世道,想要安全地運送大批的藥材過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盜賊在路上準備等著謀財害命呢。曾經芝麻出事後,百草閣又來信給花秋月詢問要不要加派人手,再次準備一批藥材送過來。


    不過花秋月擔心芝麻的事情會再次出現在別人身上,就壓了下去。暫時不要他們往這邊送藥材過來。這也造成了現在她自己手上能用的藥材少之又少。不過奇怪的是就連禦醫們向朝廷打的報告卻不知是何緣故,久久都得不到迴應。


    每每緊急信件通過各種渠道送往京城後,總是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所有的禦醫們都團團坐,圍在了廳堂內的餐桌邊。前一段時間熱騰騰的火鍋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因為他們的銀錢已經漸漸要告罄。外麵大雪紛飛,疫病肆虐,這讓所有禦醫們都不得不消極地開始懷疑是不是南方局麵太過嚴峻,所以朝廷已經放棄他們了?


    圍坐一圈的禦醫們此起彼伏的唉聲歎氣聲好像一直都沒有間斷過,更讓他們消極的是,就連他們寄身的衙門那些衙差們自從有人病倒後,漸漸的,來上工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更讓他們感到晴天霹靂的是,本來負責招待他們,在此地任職的九品官員也都在子夜時分偷偷打包行李,悄悄離開,跑迴老家避難去了。當他們一夜醒來,麵對隻有一臉懵逼的侍衛們時,沒有仆婦,冷鍋冷灶的。就是早上醒來,想要找點熱水洗把臉都沒有。


    就此,自從此地任職的官員自己卷包袱偷偷跑了後,就像是一個信號般,幾乎是人人都在顯示著各路神通往外奔,拚了命地要離開這個充滿詛咒的地方。


    衙門內,獨留下禦醫們和一群隻會耍大刀的侍衛們冷清清地住在衙門裏,不過讓禦醫們崩潰的是,他們不僅藥材沒有了,因為外麵冰天雪地的環境,物價開始不斷地拋高,他們的銀兩也告罄了。


    沒有銀子就意味著要餓肚子,耍大刀的侍衛們個個孔武有力,飯量也大得很,要是讓他們餓極了,一頭牛犢都能啃下去。


    這可愁壞了禦醫們,特別是院首大人,他可是這裏麵的大家長,吃的喝的,誰不找他?等到他們隻能喝些清湯寡水的時候,最後讓院首大人不得不想了一個不要臉的辦法-----‘拖家帶口’地帶著一大幫子人跑去吃自己總是看不上眼師弟的飯。


    孫普業不好意思趕他們,不過阿古師傅可沒有這些顧忌,在飯桌上,阿古師傅把葷菜都扒拉到了百草堂這邊人的碗裏。明晃晃地不歡迎的態度。主要是她從阿常那聽說了,往南邊來的這一路上,自己的乖徒兒可是坐了一路的冷板凳啊。


    百草堂的特性就是護短,阿古師傅的行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並且極度地配合著,禦醫院的人雖然尷尬,但是為了不餓肚子,還是裝作看不懂,聽不懂,就是飯菜好吃,素菜也不錯。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


    阿常隱約聽道上的消息說了有人懸賞捉拿花秋月,所有十八黑衣影衛都開始嚴陣以待起來。跟著禦醫們前來吃白食的侍衛們聽說這事後,都自發地每天輪班值守著。力保此地隻要出現的人都沒有威脅性人員才罷休。


    阿古師傅看到這麽有眼力見的侍衛們,終於讓他們解禁了吃素的日子。隻剩下一群子老禦醫們幹瞪眼的份。枉枉讓他們無奈地是,阿古師傅總用醫術來堵他們的嘴:“你們都上了歲數了,大魚大肉對你們的身子不好,月丫頭說了會有三高。”


    葉禦醫憤憤不平,反駁道:“那你不是也大魚大肉?”


    “你跟我比?”阿古師傅冷哼一聲,手慢慢撫上桌沿,手上一用勁,一塊邊緣整齊的桌角就被她給掰了下來。深陷進桌麵的手指印讓不滿的葉禦醫霎那間惶惶地老實閉上了嘴。


    每天都是負麵\/消息傳來,唯一讓花秋月欣慰的是,蕭鈺收到了她的信後,就立即把隊伍往南邊開拔。並且知道她對芝麻心懷愧疚之事後,蕭鈺就特地籌備了幾十輛馬車,裏麵裝上一些幹柴枯草之類的東西就往南邊走了。


    不過沿途的盜賊們並不知道蕭鈺他們珍之重之護著的是隨地可撿的破爛兒。還以為這次是隻大魚呢。於是,很多貪心的人都紛紛卯足了勁地要大幹一番。就這樣蕭鈺幾乎是從北邊一路掃蕩了過來,並且去到盜賊的老巢內,隻要是用得著的東西都一件不留地搬走。


    若是米麵油糧之類的東西,除了留有自己隊伍用的外,都會沿途分發給日子難熬的人家做些救濟。沒想到,這種不經意間的舉動,卻讓蕭鈺他們這支胸前繪有血狼頭的隊伍在民間聲望大增起來。


    蕭鈺自從帶著隊伍往南邊開拔後,所聞所見的都顛覆了他的想象。本來他隻是帶著人在山澗中訓練,沒想到,幾月不出世,外界已經如此嚴峻了。索性,他一邊帶人剿匪一邊收刮資產。原本隻是想著,這樣可以減輕百草閣的負擔,多少能省點是點。


    哪知,幾個據點收刮下來,核算後,得到確是個驚人的數字。不過這個龐大的數字也意味著,盜匪們已經打劫了很多商隊,估計已經有不少人都命喪在了他們的手裏。


    這樣想來,那麽,這些盜匪們不外乎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罷了,所有血狼軍現在是毫無心理負擔地反打劫著。並且也想幫花秋月多收刮一些草藥過去。他們的行程慢慢就偏離了路線,慢了下來,隻要是哪個地方傳來盜匪猖獗的,總會出現一支身穿黑色鬥篷的神秘隊伍。


    他們配合得親密無間,紀律嚴明,嫉惡如仇。隻要被他們盯上的盜匪,就沒有能全身而退的。血狼軍正式在這種非官方的行動中,真正揚起了屬於他們的威名。


    自從花秋月收到蕭鈺近況的信件後,一直不安的心終於緩緩地迴落。她現在正在研究該怎樣更有效地讓疫病免疫。她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患者的症狀和天花有點類似。這讓她想起了天花接痘的過程。


    她想著,是不是也可以尋找這樣一個途徑呢?若是這個方法可行的話,將會對此次疫病達到迅速滅絕的目的。不過這也隻是一種設想而已,還得慢慢研究才能證實可行性。


    不過還沒有等她付諸行動,百來號的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他們此次的目標直指花秋月做實驗的小屋。


    本來花秋月並不是很慌張,因為這種事情近日來經常發生,她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手上的藥材。驟然,幾道鋒利的銳劍就毫無預兆地朝她刺了過來。本來大家都是覺得他們都是來擄走花秋月的,大家隻要阻攔住就可以了。哪知,這次的來人會和往常的不一樣呢!


    這批黑衣人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花秋月的小命的。並且是用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隻為了取花秋月的項上人頭而已。


    因為來人頗多,並且大家都沒有防備,阿常帶著人都分散得比較遠。這就造成了花秋月的身邊空門大開。當她好不容易躲過第一波刺殺的時候,第二波緊追而上,發著嘯聲並且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利劍毫不留情地刺向花秋月的心髒處。


    她身後抵著堅硬的牆壁,這一次簡直是避無可避了,她隻能盡力避開要害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驟然,叮叮兩道鐵劍的相擊聲傳來,緊接著悶哼聲響起,花秋月卻沒有感受到痛感,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輕顫的睫毛疑惑地看著擋在自己前麵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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