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張任不願意相信,但結果便是如此,現在他已經淪為劉琦的俘虜。


    麵對劉琦,他竟完全不是對手,直接被吊起來打,差距不是一星半點。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竟然藏著這般武藝,豈不令人色變?


    劉琦提著張任。


    嚴顏依舊領兵圍殺落入陷阱的敵軍。


    另外,黃忠、魏延發現異常,也是匆忙趕來。其實這件事,劉琦並未和他們商量,二將還以為是敵軍襲營。


    生怕劉琦出什麽問題。


    等他們抵達戰場時,戰鬥幾乎已經結束。


    本就被荊州軍包圍,連主將都已經淪為俘虜,何來抵抗殺敵之心?


    一眾兵馬,幾乎都淪為俘虜。


    黃忠與魏延策馬而來。


    看到這般場景,忍不住麵色詫異道:


    “主公,方才發生什麽了?”


    說這話的時候,黃忠還打量了張任兩眼,這廝怎麽被主公拿在手裏?


    這時候,龐統、法正也走了過來。


    便是將計劃解釋一番。


    這時候黃忠才反應過來,驚訝道:


    “這張任,竟是被主公一手擒獲,此人乃蜀中名將,實力不俗,想不到主公還有這等實力,真是讓末將不曾想到。”


    緊接著,黃忠略顯猶豫道:


    “此計固然成功,但主公畢竟是荊州之主,關係緊要,衝鋒陷陣的事情,還是交給末將等人去辦吧,也免得發生意外。”


    雖然劉琦展現出不俗的實力,但黃忠還是不放心。一名武將死了沒什麽,但主公涼了,整個勢力都將分崩離析。


    這正是黃忠顧慮的地方。


    看到黃忠如此,劉琦啞然失笑道:


    “讓漢升擔心了,此事確實是我魯莽了,但此計本就是以我為誘餌,才能引出這張任,如果不隱瞞消息,或許會被看出端倪。”


    聽著劉琦等人對話,張任心情很不好。


    本身淪為俘虜已經很難受了。


    卻被眾人忽視,完全當他不存在,這種感覺,豈不是欺人太甚?


    張任此刻,已經被劉琦丟在地上,接著被士大綁,綁得嚴嚴實實。


    他咬著牙喊道:


    “劉琦狗賊,你不得好死。”


    聽得此言,劉琦轉過身來,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是頗為平靜的問道:


    “張任,你是蜀中名將,吾不想輕易殺你,隻要你願意投降,吾可以既往不咎。”


    聽得劉琦之言,張任毫不顧忌,甚至於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喝道:


    “要殺便殺,何必說這麽多廢話,我張任對主公忠心耿耿,豈能降你這賊子?”


    想不到自己也有被稱為賊的一天,劉琦看向左右,征求著他們的意見。


    黃忠冷眼看著張任,說道:


    “啟稟主公,這張任肆無忌憚,毫不將主公放在眼裏,若不殺之,難安眾心。”


    龐統也沒有猶豫,點了點頭道:


    “這張任乃劉璋親信,如今有求死之意,不願投降主公,便隨了他的心思吧!”


    作為一個穿越者,劉琦當然有集卡的想法。


    如果能夠收服張任,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此刻張任與曆史上一樣頭鐵,完全沒有投降的意思,那他也沒辦法了。


    劉琦目光深深的看向張任,點了點頭道:


    “也好,這張任主動求死,倒也無愧忠義之名。來人,將之拉出營門斬首!”


    聽聞死期將至,張任非但沒有掙紮,反而是麵露滿足之色。他並不畏懼一死,作為劉璋臣子,他有必要為劉璋盡忠。


    臨刑之前,張任仰天大笑道:


    “主公,末將張任,雖死無憾!”


    看見這一幕,劉琦心中唏噓,如此忠義之士,沒必要強求人家投降。


    張任自有其堅持。


    龐統感慨道:


    “如此忠義良將,可惜是劉璋麾下,若他願意歸順主公,未必不能建立一番功業,可惜他對劉璋死心塌地,注定不可能投降。”


    有些事情,劉琦也不知該說什麽。


    他緩緩點頭道:


    “派人厚斂張任吧。”


    龐統領命而去。


    此刻的情況,讓法正為之唏噓。


    就算是劉璋這樣的庸碌之輩,手下也有忠義良將,可惜劉璋不能物盡其用,但凡他稍微有些膽魄,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便是法正,他之所以選擇投靠劉琦,是因為在益州看不到一點希望。


    如果劉璋給力,他未必會前往荊州。


    雖然殺了張任有些可惜,但這終究隻是一個不願意投降的敵將。


    所以法正直接拱手獻策:


    “啟稟主公,如今解決了張任,正可一鼓作氣拿下廣漢城。”


    劉琦目光一掃,沉吟說道:


    “方才一戰,士卒疲憊,而敵軍守在城中,依舊有一戰之力,應當不必冒進吧?”


    法正微微搖頭,答道:


    “啟稟主公,主公誤會了,卑職之意並非強攻廣漢城,而是可以借著破敵之威,不費吹灰之力將這廣漢城拿下。”


    聽到這裏,劉琦恍然大悟道:


    “孝直你的意思,是勸降守將吳懿?”


    此刻的法正很自信,點頭道:


    “主公說的沒錯,這吳懿雖然也是益州大將,但他對劉璋不滿久矣,如今我大軍席卷而來,張任更是伏首營前。


    隻要對吳懿曉以利害,他必定歸降主公,如此一來,主公不但拿下了廣漢,更能得到城中萬軍相助,大軍威勢更甚。”


    等法正分析完,劉琦便是點了點頭。


    他方才雖然沒想到,但在法正提醒之後他卻明白,這確實是個好機會。


    與其明日強攻廣漢,倒不如勸降吳懿。


    如果劉琦沒記錯的話,這吳懿對劉璋確實不怎麽忠心。反正不可能像張任一樣,劉琦的橄欖枝已經送到麵前,卻依舊拒絕了。


    但很快,劉琦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他朗聲說道:


    “若要勸降吳懿,孝直以為何人合適?”


    法正不退不讓,微笑答道:


    “啟稟主公,卑職毛遂自薦。”


    這是自己提出來的計劃,沒必要讓其他人前往。並且法正也有著絕對的把握,他對張任、吳懿都有了解,二人情況並不相同。


    麵對法正的請求,劉琦沒有多想。


    盡早拿下廣漢才是正事。


    現在文聘大軍,怕是已經要殺到雒縣了。


    他們的進度要落後不少。


    雖然有徐庶一行的策應,也不至於出現什麽問題,但己方也不能耽擱太久。


    “好,那就有勞孝直了。”


    得到劉琦答複,法正沒有耽擱,直接帶人來到城牆外,求見吳懿。


    此刻的吳懿,便在廣漢城樓。


    方才一戰他都看在眼裏。


    張任決心襲營,卻中了劉琦的埋伏,如今已經全軍覆沒,勝負已定。


    這讓他心中有些慌亂。


    如果張任成功了,或者沒有全軍覆沒,他們還有防守廣漢城的可能。


    但現在卻不同。


    僅有吳懿一人,他沒有任何底氣。


    麵對如此強大的荊州精銳,便是決死一戰,恐怕也無法守住城池。


    便在他憂心忡忡時。


    外麵忽然傳來動靜,正是法正請求一見。


    吳懿心中有些猶豫。


    他對劉璋雖有不滿,卻沒有決定背刺。


    現在正處於糾結的階段。


    可很快


    。


    吳懿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他讓人將法正放了進來。


    在城樓上,看到吳懿,法正拱手笑道:


    “子遠將軍,真是許久未見了!”


    吳懿看著來人,說道:


    “法孝直,想不到你今日,竟已經是荊州麾下,我等隻能各為其主。”


    看到吳懿宛如狡辯般的言語,法正笑道:


    “將軍此言差矣,劉璋無德之主,雖然執掌益州多年,卻始終無所建樹,使得益州之眾內耗,甚至連張魯都無法對付。


    如此劉璋,如何算得上明主?


    法正明白,將軍亦是有誌之士,不甘受劉璋驅使。如今不就有著大好良機,隻要此刻出城獻降,我主便可既往不咎。


    日後建功立業,亦是不在話下。


    同時,將軍也應當知道,方才張任被我主俘虜,主動求死而不願降,如今身首異處,等到大軍破城,情況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裏,吳懿臉色微變。


    他知道荊州軍的精銳。


    自己獨木難支。


    張任的結局擺在眼前,負隅頑抗也不是什麽明智之舉,現在應當做出抉擇。


    此刻氣氛有些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略顯僵硬的吳懿忽然有了動靜,無奈歎息一聲道:


    “吳懿願降!”


    思來想去,吳懿已經沒有其他選項。


    要麽投降要麽死。


    劉璋對他,可沒有張任那樣的恩義。


    他也不像張任一樣死心塌地。


    如今的情況,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人,現在算不了什麽。


    得到吳懿肯定的答複,法正笑道:


    “將軍不會後悔今日決定的。”


    也沒有耽擱太久,吳懿點起城中兵馬,與法正一並出去獻降。


    而劉琦,也做好了準備。


    見到走來的吳懿一行,劉琦同樣翻身下馬,他將吳懿扶起來說道:


    “子遠今日棄暗投明,乃一大幸事!”


    吳懿拜倒行禮:


    “末將,拜見主公!”


    他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怠慢之意。


    就這樣。


    廣漢城,以及吳懿麾下一萬精銳,盡數落入劉琦手中,他可繼續向前了。


    就在劉琦領兵,一路西進的時候。


    綿竹關陷落的消息也傳到了成都城內。


    在此之前,劉璋曾任命冷苞、鄧賢二將領兵,想要在綿竹關拒敵。


    可沒等他們到達戰場,李嚴、張翼二人就跑了。偏生他們撤退之前,與徐庶軍發生一場大戰,讓人無話可說。


    此刻成都府衙中,劉璋臉色難看道:


    “如今綿竹關也丟了?”


    這個結果,是他不曾想到的,原本在劉璋看來,自己派出這麽多兵馬防守綿竹關,而徐庶一方才兵馬萬人,絕不會出問題。


    但是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


    沒等援軍抵達關隘,綿竹關就已經丟了,這劉備殘軍,竟然如此強悍嗎?


    這個問題,劉璋永遠也找不到答案。


    他瞪大了眼睛喊道: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如今荊州軍尚未抵達,就讓徐庶等人破了綿竹關,如此一來,在成都之北已經無險可守,隻有一座雒縣了。


    如果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敵軍便要殺到成都城外了。你們要讓吾怎麽辦,要如何才能阻敵破敵,保全益州基業。”


    此刻的劉璋,也是有點上頭。


    畢竟局勢越發危急,他總不可能毫不在乎,到時候吃癟的可是他了。


    聽得劉璋之言,府衙之中士氣低沉。


    群臣皆是麵麵相覷。


    黃權眉頭緊皺,沉聲道:


    “李嚴、張翼二將貿然出戰,若不是如此,他們絕對能夠守住綿竹關。”


    這時候,劉璋也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黃權也隻能繼續說道:


    “如今李嚴、張翼二將,以及冷苞、鄧賢二將,共有三萬多兵馬在雒縣。


    雖然徐庶奪取了綿竹關,但是他們想要拿下成都,依舊為時尚早。雒縣守軍人多勢眾,並不畏懼徐庶一方兵馬。


    不過如今,真正的問題依舊是荊州軍,若是我軍在雒縣分派太多兵力,麵對荊州軍的進攻,恐怕是無法阻擋。”


    說到這裏,劉璋莫名有些自信道:


    “有張任防守廣漢,吾不必擔心了。”


    張任對劉璋忠心耿耿,但不得不說,劉璋對張任同樣信任。


    此刻,他肯定的認為。


    有張任駐守廣漢,擋住劉琦等人西進不在話下。隻是劉璋完全沒有想到,現在張任已經涼了,雖然對他忠心,卻無法改變結局。


    既然劉璋這樣說,黃權又能怎麽辦呢?


    他沉聲道:


    “不管怎麽樣,現在敵軍大局入侵我益州,主公應當做好準備,以堅壁清野之法,讓荊州軍無法維持後勤,便可不戰而勝。”


    “堅壁清野?”


    這個詞語,讓劉璋臉色微變。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此事萬萬不可,若是這樣做了,蜀地百姓要將吾看出什麽人了?


    便是劉琦犯境,亦不必太多顧慮。”


    關鍵時刻優柔寡斷。


    這正是劉璋最大的問題。


    要是他真的選擇堅壁清野,自然能給劉琦造成不小麻煩,結果難料。


    偏偏黃權的提議,被劉璋直接否決。


    都已經到危亡關頭了,劉璋竟然還想著百姓看法,生怕此舉擾民不當。


    這波操作,看著是良善之舉。


    實際上卻斷絕了他的最後生機。


    歸根結底。


    劉璋是自取滅亡,怪不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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