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時候,自然不用五皇子出麵,京兆尹便率先上前喝道:「傅雲深,你深夜劫獄,火燒京府大牢,其罪當誅,拿下!」


    一眾官兵湧上前來,將傅雲深和周靜容二人齊齊剪住,押往前堂方向。


    傅雲深確實是來夜訪京府大牢的,他怕周靜容受了委屈,所以想來看看她。但他來到此處時,便已起了火,他一心擔憂周靜容,不顧安危跑進火場救人。


    卻原來,這一切都是五皇子的計謀。


    他知道傅雲深會來,便派人火燒大牢,依照傅雲深對周靜容的感情,必定會入火場救人。待二人一同逃出大牢,他們守株待兔,眾目睽睽之下,傅雲深這放火劫獄的罪名便坐實了。


    再由傅雲深劫獄一事深究,連同周靜容泄露考題一事也能坐實。


    因為若是周靜容清白,傅雲深根本無需劫獄,而他既做出這種破釜沉舟之事,能從側麵印證周靜容的罪責。


    傅雲深麵皮緊繃,眸色深沉,緊攥的拳頭無聲的訴說著心中的憤慨。周靜容心中一沉,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二人被押至京府衙門大堂,當夜開堂審理,問責傅雲深劫獄及周靜容泄·題一案。


    傅雲深自是不認罪,但他劫獄之事被眾人看在眼裏,隻當他是狡辯,便對他用了刑。


    傅雲深被用刑的時候,周靜容被帶到了刑房隔壁。


    周靜容沒有聽見傅雲深的痛唿聲,他本就是個能忍的,又那麽驕傲,即便在這種境況下也不會允許自己露出狼狽不堪的一麵。


    可是她能聽見板子拍打皮肉的聲音,一聲一聲清晰無比,那聲音每響一聲,她的心髒就顫一下。


    仿似那板子不是打在了傅雲深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周靜容的心上,磋磨的她痛不自已,鮮血淋漓。


    裴鈺玩味的看著麵色蒼白卻極力隱忍的周靜容,緩緩誘導:「夫人可是心疼了?隻要夫人肯認罪,他便不會受苦,本宮也會盡力周旋保住你們。」


    他說罷,揮了揮手,便有人將一張寫滿了字的紙並著筆墨放到了周靜容麵前。


    那是一紙認罪書,內容已經寫好,隻待周靜容簽字畫押即可。


    周靜容大略的掃了一眼那認罪書的內容,大意便是周靜容利用漫畫泄露考題,泄·題的源頭隱晦的提到了太子,而提前得到考題的學子則是從前被太子看好之人。


    雖隻字未提此事直接與太子有關,可正是這種似有若無的蛛絲馬跡才更令人生疑。


    周靜容氣的渾身發抖,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栽贓陷害,再屈打成招麽?


    原來這才是裴鈺真正的目的,直接對他們用刑,未必能撬開他們的嘴,但若是對他們在乎之人用刑呢?


    他設計將傅雲深抓捕,再利用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以彼此作為脅迫,逼迫他們認罪就範。


    按照周靜容嫉惡如仇的性子,即便是麵對強權,也絕對不會妥協,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底線。


    可是此刻,她聽著隔壁傳來的那一聲聲拍打,心亂如麻,竟然在思考是否要認罪,以免傅雲深再受皮肉之苦。


    疼在他的身上,可剜的卻是她的心啊!


    可是理智又告訴她,不認罪隻是受一時之苦,可若認了罪,牽連甚廣後患無窮不說,他們夫妻首當其衝,可能連命都保不住,裴鈺的保證根本不可信。


    周靜容麵色灰敗,無一絲血色,死死的摳住地麵的磚縫,指甲斷了流出血來亦毫無察覺,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裴鈺沒想到周靜容的心性竟如此堅韌,他還以為這閨閣婦人見到刑罰之事必會嚇得手足無措,還不任人拿捏?


    他不禁掀唇冷笑一聲:「嗬,常言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夫人還真是個心狠的。」


    意指周靜容不顧傅雲深死活,令周靜容心中一痛。


    裴鈺眼色一凜,殺氣畢現,衙役上前叉起周靜容,將她按在刑凳上。


    周靜容心中一沉,看來他們是要對她用刑,再去威脅傅雲深了。


    周靜容被按著趴在刑凳上,死死的咬著牙,想著再疼也絕對不能發出聲音,不要讓傅雲深擔心。


    可那衙役舉著的板子還沒落下,便有人走進來,對裴鈺道:「殿下,他招了。」


    周靜容一驚,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裴鈺滿意又譏誚的笑臉。


    周靜容滿眼驚詫,她覺得以傅雲深的心性是不可能屈打成招的。可不多時,便又有人進來,呈給裴鈺一紙認罪書。


    不同於裴鈺給周靜容的認罪書隻需要簽字畫押,傅雲深的認罪書是自己寫的,將所有罪責獨攬一身,雖然還是隱晦的牽連到了太子,卻將周靜容撇了出去。


    裴鈺故作唏噓:「嘖嘖,你這夫君倒是個癡情·人,可惜了。不知他若是知道自己拚命保護的妻子絲毫不將他的安危放在眼裏,會是個什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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