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靜容並沒有和他提過這件事,也就是說,她和傅譽確實有事瞞著他,這讓他心中多少有點失落。


    他有心幫忙解圍,卻又怕弄巧成拙,隻能緊抿著薄唇,目露憂慮。


    躊躇半晌,傅譽率先開了口:「老太太,我……」


    「譽大哥!」周靜容揚聲打斷了傅譽的話:「還是我來說吧,是我找譽大哥問些事情,並且讓他幫忙保密的。」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他們沒有馬上作答,並不是在找借口,而是因為此事具有保密性。


    傅嬌顯然不信,高傲的哼了一聲,咄咄追問:「你們有什麽事情不能在府裏說,非要跑到外麵避人耳目的說?」


    避人耳目這個詞,並非傅嬌的誇張。由於事關傅譽和甘棠的名節,當日周靜容與傅譽敘話,是將下人都遣散了的。所以那天院中隻有周靜容、傅譽和唐翌三人,唐翌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故意將兩人的關係向私情方向引導。


    周靜容看了看傅老太太,露出一副沮喪的模樣,好似十分不情願的解釋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嘛,過完年就是傅雲深的生辰,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就偷偷找了譽大哥詢問,他往年是如何慶賀的,以及他喜歡什麽禮物。」


    傅老太太聽完這番話,心中感到十分欣慰,欣慰於周靜容對傅雲深的用心,也欣慰於小兩口的感情深厚。


    傅嬌也被噎了一下,張口就想反駁,想說那也沒必要非得問傅譽啊!


    可仔細想了想,這是小夫妻之間的雅趣,問長輩不合適,平輩又都是女眷,也不合適,隻能問和傅雲深親如兄弟的傅譽了。


    所以她張了半天嘴,也說不出什麽來,隻能悻悻的閉口不言。


    傅雲深更是心潮澎湃,也不管還在眾人麵前,一把握住了周靜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既感動又愧疚的看著她。


    感動於她肯為他花心思,愧疚於無意中毀掉了她的心思。


    周靜容卻是心虛的不敢看傅雲深,她之前並沒有想過這件事,隻是急中生智拉他出來做擋箭牌,希望他能原諒她啊!


    一迴到房間,傅雲深就將周靜容抱了起來。周靜容條件反射的攬住他的脖子,雙腿纏在他的腰間,樹袋熊似的掛在了他的身上。


    傅雲深抬頭看著她,唇角含笑,黝黑深邃的雙眸散發著炯炯的亮光,蘊含著噴薄濃烈的愛意,似要將她溺斃其中。


    周靜容更加心虛愧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親了再說。


    傅雲深有些懵,眼底又充斥著驚喜:「這麽主動?」


    周靜容悶悶的說:「傅雲深,我要向你道歉。」


    傅雲深並沒有驚訝的模樣,仍是噙著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吧。」


    於是,周靜容就輕聲的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傅雲深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看似平靜,卻又好像有心事一般,有些心不在焉的。


    周靜容緊張的看著他,抱著他的力度更加用力:「你生氣了?」


    哪知傅雲深一副失落又委屈的表情,卻是問道:「那生辰驚喜還有嗎?」


    周靜容沉重的心情忽地輕鬆,彎起眉眼,笑得溫柔:「當然有了,我早就想好了。你喜歡什麽,我最了解,才不需要問別人呢!」


    傅雲深湊近她,貼著她的鼻尖,輕聲問:「哦?那你覺得,我最喜歡什麽?」


    周靜容才不會被他蠱惑呢,也學著他的樣子,放低聲音曖·昧的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傅雲深滿心都被周靜容即將送給他的生辰禮吸引,完全忽略了傅譽和衣袍的事。


    倒是提起唐翌,他的眼中劃過了一抹不加掩飾的厭惡:「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傅雲深一直在調查《珍鳥圖》調包一事,但遲遲沒有進展,他決定從源頭查起。


    《珍鳥圖》的作者是清虛散人,傅雲深曾得清虛散人指點學問,與他是忘年交。


    隻是清虛散人隱世而居,行蹤飄忽不定,傅雲深派人幾經輾轉方才找到他,向他詢問了《珍鳥圖》一事。


    後得知,此畫確是他為贈友人所作,不過他的友人卻並非向榮昇行出售此畫之人。


    原是那位友人家中遭逢大變,急需用錢,便將《珍鳥圖》賣掉換錢。


    那位向榮昇行出售此畫的商人已是二次銷售,但他仍打著此畫從未麵世過的旗號,實則是為提高畫的價值。


    傅雲深再通過調查這人的人際關係得知,唐翌的外家與其乃是遠房親戚。


    如此一來,整件事的輪廓便顯現出來。


    無論將那幅畫賣到榮昇行,是唐翌與那位遠房親戚合謀,還是事出巧合被唐翌鑽了空子,唐翌都有了充分的作案時間——他有機會提前見到並臨摹那幅畫,再將其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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