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德音冷冷的掃視一周,眾人噤若寒蟬。


    她淡淡的道了句:「是本宮慕傅二奶奶之名,特請她來為本宮和情郎作畫的。」


    一句話,就解釋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男子是公主的情郎,怪不得這般天人之姿,比傅二爺都不差!


    原來,傅二奶奶竟得了公主的青眼,得了為皇室之人作畫的殊榮,這可是浦河縣的大喜事!


    眾人暈暈乎乎的帶著與有榮焉的心情散了,就剩下了周靜容、傅雲深、葉西揚、裴德音四個人,麵麵相覷。


    傅雲深舍不得瞪周靜容,隻能把滿身怒意投向葉西揚,不住的向他散發冷氣。


    葉西揚被傅雲深和裴德音兩麵夾擊,心態崩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周靜容。


    周靜容見他可憐兮兮的,瞧瞧,好好的美人被兩大惡魔折磨成什麽樣了?


    她於心不忍,開口解圍:「咳咳,那什麽,還畫麽?」


    裴德音終於把灼灼的視線收了迴來,施施然坐在葉西揚身邊,淡淡啟唇:「畫,把本宮也畫進去。」


    葉西揚全身一僵,趕緊討饒:「殿下……」


    裴德音冷冷的瞥他一眼,那凍死人不償命架勢與傅二那廝不相上下:「怎麽,你有意見?」


    葉西揚頓時慫了:「不敢。」


    於是,周靜容再次提筆,重新布畫。這迴,傅雲深化身為研墨小弟,親自為她伺候筆墨。


    秀色可餐的情郎就在身邊,身上隱隱散發出與她如出一轍的淡淡木樨香,溫熱的氣息縈繞身側,偶有肌膚相觸,讓人心笙搖曳。


    紅袖添香,眷屬疑仙,難怪古人愛搞這些雅事,果是極致浪漫,周靜容不無感歎。


    後來,周靜容才知道,裴德音雖為公主,卻並非皇上的女兒,而是皇上的胞弟安王的女兒。


    皇上子嗣不少,卻多子無女,所以就把裴德音這個侄女當成女兒寵愛,不僅特封她為公主,更是榮寵無限。


    裴德音不僅與葉西揚是青梅竹馬,與傅家三兄妹也是發小,另有德音的兄長安王世子和如今的太子,從前傅家沒出事的時候,他們常玩在一塊。


    傅雲深的兄長是太子的陪讀,與太子年紀相仿,比這幾個毛孩子要大一些。


    太子身份尊貴,自不會陪著這些孩子胡鬧,傅雲深的兄長卻時常帶著他們玩兒,被視為老大。


    「那時候,我們一個賽一個的皮,德音和春姐這兩個姑娘也被帶的全無淑女風範。上房揭瓦,下水摸魚,沒有我們不敢幹的。京中五小霸,說的就是我們……」


    傅雲深低沉的嗓音溫柔而神秘,在暗夜中緩緩流淌,娓娓講述著他離京之前的幼年經曆。


    周靜容想象著冷靜自持的傅雲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滿腦子鬼點子的小蘿卜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笑意:「原來你小時候這麽調皮啊!」


    傅雲深輕歎:「是啊,虧得兄長性情溫潤,學問又好,又極有耐心,把我們這些皮孩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說起兄長,傅雲深的話就多了起來,有數不盡的溢美之詞。


    傅雲深的兄長應該就是這群熊孩子的白月光了,而對於傅雲深來說,那是他最親最敬最愛的哥哥,他的離世應該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幼年喪父母,少年失長兄,周靜容隻是想想,就替傅雲深感到心疼,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傅雲深原是平躺在周靜容身邊,被她這麽一撩撥,便順勢轉過身,將她抱進了懷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惹得她嬌笑不已。


    「你的字是兄長取的?」


    這事兒周靜容還是從傅嬈華那裏聽說的。


    傅雲深輕聲應道:「嗯,嘉者,善也,美也,這是兄長對我的期許。」


    說著,他的神色有些落寞:「可惜,我做不到……」


    前有血海深仇,後有家族期望,負重前行,注定成為不了這樣的人。


    周靜容聽不得他妄自菲薄,微微提高了聲音:「誰說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在我心裏,你是頂頂好的!」


    周靜容一激動,用力的拍了拍傅雲深的側腰,以示嘉許,卻見他眉間一皺,低聲呻吟:「唔。」


    「怎麽了?」周靜容一個激靈,俯身過去便要查看。


    傅雲深按下她的手,笑容淺淺:「無事。」


    周靜容才不相信他沒事,硬是扒掉了他的寢衣,赫然看見他的腰腹上印著一大片黑紅烏青的瘀痕。


    他身上的傷是那日被智果偷襲所致,原是內傷,看不出來什麽。可過了幾日,傷慢慢發到外麵來,看著甚是嚇人。


    周靜容眸中一痛,又是感動又是心疼,這傷是為她受的啊:「這麽嚴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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