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北迴來了。


    此時的他身上沾了不少血汙,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不少灰塵。


    額頭上有一塊血漬,血液順著額頭滑落臉頰,不過現在血已經凝固了。


    看見是沈北,幾人立刻站了起來,蘇明哲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其中數羅大有最激動,也不管沈北受沒受傷,上來就是一個熊抱。


    “咳咳......我沒被槍打死,都要被你抱死了,鬆手!”


    沈北有些嫌棄的推開羅大有,這貨總是沒輕沒重的。


    看著有一群人關心著自己,沈北心裏還是很感動的。


    他先是朝著蘇明哲點頭示意,隨後開口說了句:


    “我迴來了。”


    沈北知道大家想問什麽,沒有停頓繼續說道:


    “棋社裏的茶葉賣完了,我正準備去買一些。


    可剛沒走多遠,就遇上了一夥人的刺殺行動,大概率是黨務調查處的傻帽,我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他們用手雷炸翻了一輛汽車,然後便開槍射擊裏麵的人。


    車裏一共三人,司機和後排的男人當場死亡。


    後座的女人雖然也挨了兩槍,不過還剩半條命。”


    沈北簡單扼要的匯報了一下狀況,然後端起茶杯中的茶水便一飲而盡。


    不過還不解渴,他索性端起茶壺邊往嘴裏灌。


    眾人都直勾勾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哈......”


    沈北的嗓子都快冒煙了,長出一口氣,一股從未有過的舒爽遍布全身。


    隨即,他便看著眾人都盯著他,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傷到哪了?”


    蘇明哲開口問道。


    沈北下意識的摸了摸帶血的額頭,擦去了血漬。


    “沒事,被彈片擦著了,真特麽晦氣。”


    沈北接著說道:


    “那個女鬼子受了重傷,等到刺客離開後,咬牙撐著從車裏爬了出來。


    說真的,我真想順手殺了她,可街上人太多,不好動手。


    我又害怕自己擅自行動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就留了她一條狗命。


    不過能坐在汽車後座,這個女鬼子也肯定有點身份。


    為了利益最大化,等到刺客都走了後,我便給她簡單包紮,然後把她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等她醒了看見我之後,我這才趕迴來。


    我身上的血汙和塵土也是抱著她送去醫院的時候沾染上的”


    突然想到了什麽,沈北補充了一句:


    “她的傷勢即使不包紮,暫時不送去醫院也死不了。


    我沒做錯吧?”


    他有些心虛的看了下蘇明哲,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你做的很好,有勇有謀,也有自己的判斷。


    不過下次,還是安全第一,我既然把你們活著帶到這,就要把你們活著帶迴去。”


    理性來說,沈北所做的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即使是蘇明哲也會這麽做。


    既然不能補刀,那就榨取幹淨鬼子身上的全部價值。


    很多時候,救一個人比殺了她本身更有價值。


    救了她,是為了能有效的殺更多鬼子。


    可平心而論,蘇明哲並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


    自從他親眼看著祥子叔走了,李奇徐誌接連發生意外,尤其是這些人發生意外的原因直接或者間接的和他都有關係。


    他也更加見不得身邊的人發生危險。


    蘇明哲很自私,即使一定會有人死,他也希望是其他人,而不是自己的兄弟們戰友們。


    這無關信仰,隻是基於一個人的基本感情。


    “你還記得那三個人的樣貌嗎?”


    蘇明哲打算根據沈北的描述將三人畫下來。


    倒沒有什麽目的性,隻是隨手為之。


    準備工作做的越完善,在關鍵時候發揮的作用或許超乎想象。


    但沈北卻搖了搖頭。


    “那兩個男人的樣貌我隻是瞥了一眼,一點沒印象了。


    那個女鬼子的樣子在我的腦海裏也特別模糊,我實在說不出她到底長什麽樣子。


    對不起,掌櫃。”


    “我隻是隨口一問,沒什麽需要對不起的,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蘇明哲能理解,畢竟不是人人都有係統,擁有和他一樣過目不忘的記憶。


    人在重大危險時,大腦會觸發保護機製。


    如果沒有經過係統性訓練,記不住反而是正常。


    見沒什麽事情了,眾人便都迴到了三樓歇息。


    沈北則先是換了套衣服,躺在床上。


    腦海裏幻燈片一樣的浮現出今日的刺殺,久久不能入睡。


    ......


    第二天,棋社的人少了很多,顯得有些冷清。


    看來眾人對昨天的刺殺還是心有餘悸。


    雖然刺客早已經遠去,但心裏的恐懼和大腦的意識判定完全是兩碼事。


    就這麽平靜的過了三天,蘇明哲手中的地圖也花了小半。


    終於,該來的人總算來了。


    這世界上無論是誰都有癮。


    讀書癮,遊戲癮,麻將癮......


    而長穀直樹和東內森臣顯然是人不菜癮特大。


    這還沒過去幾天,長穀直樹便又來和蘇明哲對弈。


    至於前幾日的刺殺?


    對他倆這些久經沙場的軍官來說,就是灑灑水啦。


    這點危險顯然不足以和偉大的圍棋事業相提並論。


    上次的棋局,讓長穀直樹好一陣複盤。


    結果他突然發現,如果蘇明哲有幾步棋不選擇固守,而是枷吃他一手,那麽結果就是他輸蘇明哲一目。


    隻可惜,田平君沒有走出來這一妙手。


    長穀直樹不免有些歎息,不過蘇明哲在其他地方的表現也算相當亮眼了,走了很多他從未見過的招式。


    而且據東內森臣說,田平君是完全自學,這讓他更加驚為天人。


    “天才......”


    長穀直樹搜索詞匯庫,也隻有這兩個字配的上他。


    蘇明哲看見長穀將軍來了,立馬起身用最高規格迎接。


    吩咐沈北泡了壺普洱茶,便領著長穀將軍進了雅間。


    這普洱茶是長穀直樹的最愛,自從上次見麵後,蘇明哲的棋社裏便準備了不少上品普洱。


    這一陣子,蘇明哲吩咐徐峰打探加上東內森臣有意無意的透露,他也將長穀直樹的性格特點摸了個七七八八。


    了解的越深,蘇明哲便感覺走私一事可行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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